那經理似乎收了好處,猶豫一下,才不得不說道:“那……我先去你的農場看看情況吧,不過結果如何我可不敢保證,因為我們大華商貿對綠色蔬菜這一塊,審核非常嚴格。質量達不到標準,誰說也沒用。”
“我明白,我明白,那就請趙經理先去我的農場看看。純天然無公害的綠色蔬菜,味道肯定一流。”許靖守的笑聲很無奈,和以前那種高高在上的衙內判若兩人。
李青云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暗暗搖頭,不作死就不會死,許靖守明明不懂種植這一塊,偏要賭氣性的加入進來,現在騎虎難下只是開始,難處在后面呢。
吃完火鍋,喝完酒,孫國忠招集員工,準備返程。姓趙的副經理適時出現,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不過瞄到在大路邊帶著殷切希望目光的許靖守等人,眼中閃過一絲心虛。
孫國忠醉了,坐上車就睡著了,李青云讓隨行的副經理照顧好孫國忠,目送他們離開。而同樣看著貨車消失仍不收回目光的,還有許靖守和秦瑤。
“這個趙經理靠不靠譜呀?收了我們的幾千塊錢,話都不放一句,居然就這么離開了?剛才我看他,好像沒有向孫總匯報。”秦瑤憂慮道。
許靖守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和無奈,嘆道:“再說吧,反正只是試著接觸。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聯系你在省城的老同學,那個叫魯成功的吧,他不是也開了一家農貿公司嗎,讓他過來看看,先把我們這一批綠色蔬菜收購,不然下個月,工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
“咱們請的工人太多了,要不先解雇十多個?以我們現在的情況,招收十個工人都是多的。”秦瑤輕微的抱怨著。二層半的小別墅蓋好沒錢裝修的事,她都沒敢提。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她都無法承受。
“嗯,等下回去。就先把幾個年紀大的工人辭退,每月三千塊的工資,我都想找一份了。我們不能因為和李青云賭氣,把自己賭跨了。”
“……”秦瑤瞅了一眼隔壁農場里的前男友,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正在別墅門口伸著懶腰,似乎永遠也沒有煩心事,臉上帶著笑容,瞇著眼睛打量初冬的陽光。正是這個前男友,讓現男友進退失守,亂了方寸。以前的從容和自信,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說起仇恨,居然沒有,聚在心里久久不散的,竟然是悔怨。這個悔和怨包括很多方面。不僅僅是對自己選擇的后悔。聽別人講,李青云和楊玉奴正在商量結婚的日期,好事臨近,而這一切,早和自己無關,想起來,就是一股無言的苦澀和怨恨。
李青云現在可沒有對她想太多。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欠奉,對于他們偷偷跑到自己農場里搶菜商的事,也根本沒當回事,反正自己的蔬菜是獨一無二的,用靈泉灌溉出來的,別的蔬菜想比試。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夜里下了細雨,打在窗戶上,發出輕微的“啪啪”聲,這本也不會影響李青云的睡眠,可是今天不知怎的。居然睡不著。
悟道筆記上說,心有所感,心有所惑,神魂修煉到一定境界的人,會提前感應到和自己相關的事。李青云對個筆記,已經相信了大多半,因為上面講到的很多事情,都能在他身上找到影跡。
武功的修煉,他還沒有開始,但是論及神魂的修煉,他已經是宗師境的了,神魂凝結成的靈體借助小空間,可以輕易的外放十多米,可以傷人,也可以攝物。不過想讓靈體飛得更遠,還需要進一步的修煉。
他從床上起來,披了件衣服,望向黑漆漆的夜空。沒有開燈,他也能看到外面的雨點。平時很少失眠,也很少在夜里睡不著,他在思索,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這時,突聽極遠的地方,傳來一長悠長的長嘯,這種聲音似有似無,好像很響,又好像聽不到。普通人或許難以察覺,但是對于修煉者來說,一聽就知道是一種功力突破時的氣息外放聲音。
這聲音有些熟悉,李青云心頭一跳,難不成是爺爺突破了?可是爺爺不在家里,怎么跑到了山野里?從這聲音發出的嗡嗡回聲來判斷,居然在河道對岸的軍事封鎖區。
不那封鎖區只封鎖了最安全的上山通道,還有幾條小路,可以輕易的繞過封鎖區。
想到這里,李青云再也呆不住,穿上運動鞋就往外跑。在門口守夜的金幣和銅幣,輕叫兩聲,跟在后面。李青云并沒有拒絕,在山里,帶兩只獵犬比什么都管用。
現在是夜里三點多,渡口肯定沒船,不知道爺爺是怎么過去的,但是李青云想過去,必須游泳。如果不想游泳,必須繞路七八里地,才能到達對岸。
放開感知,周邊并沒有危險,先把兩條獵犬收進小空間。為了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又跑到爺爺的竹樓下面,放出靈體,進入爺爺在二樓的臥室,確實沒有人,只有奶奶在隔壁打呼,睡得正香。
李青云確認之后,就沒再耽擱,直接跑到渡口,把衣服和鞋子收進小空間,準備動作也沒做,直接跳進了冰冷河水里。
不過現在的冰涼河水,對他傷害不大,只是微微感覺一些涼意,就像浪里白條,極速游向對岸。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定要趕去找爺爺,只是不去看看,好像非常不安心。
上了岸,先是放出兩只獵犬,這才穿好衣服,閃電般的奔向大山入口的側面山坳里。那里布滿荒草和枯藤的背陰處,有一條上山的小路,雖然很難上,但也難不住李青云。
兩條獵犬在前面開路,李青云的速度并不比獵犬慢,像豹子一樣,在叢林中飛速前進。根本嘯聲的判斷,爺爺應該在這座山里,李青云心里埋怨著,說這老頭不在家里突破。進什么荒山,也不怕摔著碰著。
山頂一片平臺,亂石崩飛,一片狼藉。在一株斷樹后面,李春秋抖了抖破損的衣衫,從狼藉中站起,放聲大笑,震得山野“嗡嗡”回音。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這一步,差點走錯。”李春秋的神態雖然極為虛弱疲憊,但是勁頭極為高漲,摸了一下腰,發現帶來的葫蘆早在突破時震碎了。里面裝了半壺空間泉水呢,是準備在突破后享用的。
“格老子的,早知道葫蘆會破,就把那點百年人參帶來了。”李春秋罵了一句,對這種情況顯然沒有預料到。因為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進入武者化境的狀況。
他在臉上抹了一把,雨水汗水混合著土灰,把他弄得很狼狽。不過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他看不到自己的頭發顏色變了沒有,但是抹臉時,臉上的皺紋已經不見了。身體年輕得有點可怕。
正準備回家,身體卻突地一僵,就一地滾,像燕子一般,貼著地皮,在空中連續翻了十多圈。落到六七米之外。剛才他所站的位置,已經插了十多把鋼釘一樣的東西。
李春秋手里不知什么時候抓了幾塊小石子,對著某處荒草叢,一揚手,破空中籠罩那片荒草叢。
“嗬!”一聲沉悶的大喝。三道黑色的身影從草叢后面跳出來,蒙頭蒙面,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手里各拿一把古怪的小彎刀,只有一尺多長。
“藏頭露尾有用嗎?只要一動手,你祖宗八輩都能露出來。”李春秋并沒有害怕,反而很有興趣的打量著這三人,說道,“不過不用動手,從你那黑布都包不住的大耳朵,我就知道是這個番僧。后面兩個,應該是你師弟吧,為了我個老頭子,你們爛陀寺的三大高手同時出動,被人抄了老窩,就不太好了。”
“少廢話,你想拖延時間,恢復體力吧?哼哼,早就算出你在最近突破,這時候不殺死你,我們怎么安心?這個時代,沒有宗派的力量保護,沒有散修可以踏入第三境。殺!”中間那個大耳朵黑衣人說完,身子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撲到李春秋面前,揚手就是一刀,從正中劈下。
李春秋好像是體力耗盡,動也不動,被刀光劈中。大耳朵心中一喜,只是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覺得不好,因為這一刀沒有砍中肉身的沉悶,反而輕飄飄的,像砍在空氣中。
剛才砍中的居然是個幻影,進入第三境的李春秋,速度已經超過他的想象。大耳朵黑衣人想也沒想,就往前跳。后面兩個黑衣人用古怪的腔調,大聲提醒,讓他小心。可是等他聽到提醒的瞬間,背上就挨了一掌。
啪的一聲,極為響亮,像打在金屬上。大耳朵黑衣人像根木樁子似的,摔出十多米遠,撞在一塊大石頭上,石頭被他撞得粉碎,而他卻像沒事的人一樣,吐了一口鮮血,把面前的黑布都染濕了。
他一惱怒,扯掉了黑布,果然是大耳朵番僧摩珂洽伽。
“進入化境,能耐果然非同一般,速度超過我想象。不過,你的力量似乎減弱了一半以上,不然,這一掌過后,我得半天爬不起來。”看著更加虛弱的李春秋,大耳朵番僧非常興奮,眼中閃過殘忍的殺意。
在他說話的瞬間,后面兩個黑衣人也舉刀砍來,動作同樣快若鬼魅,只有刀光在漆黑的夜里,閃爍著死亡的光芒。
“雖然虛弱了點,但殺你們足夠了。”李春秋的聲音在刀光中若有若無,拳腳相接處,猶如一聲聲炸雷,傳出很遠。
李青云爬到半山腰,聽到山頂的打斗聲,頓時大急,恨不得變成一只老鷹飛上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