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好藥,送走謝莉,李青云從小空間取出一些青草和青菜,給白馬喂食。最近幾天,這匹馬好像瘦了一圈,卻更加精壯了,個頭也高了些,未來岳父可能會馴馬,把它打理得很好,馬蹄鐵、馬鞍、韁繩,拴得松緊合適,基本上沒有不適的反應。
明天是周六,謝莉說這幾天不走,直到病情穩定之后,再回去上班。今天她走的時候,給了一萬塊的醫藥費,說這是她的一點心意,也是力所能及范圍內的診金,希望李青云不要介意。
一百萬也罷,一萬塊也行,李青云一直給病人說,診金隨意給。可是真治好了病,病人沒一個隨意的,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盡量給一個讓大家都心安的數字。
馬兒吃得很香,撐得肚皮圓滾滾的,仍然不肯停嘴。
貓蛋興奮的跑進來,手里拿著兩個綠皮雞蛋,大聲叫道:“福娃哥,咱們養的雞下蛋了,你看,全是綠皮的,今天下了四五十個,木頭哥還在滿山遍野的找,應該還能再找到一些。”
李青云接過雞蛋,發現都帶有細微的血跡,個頭不小,只比普通的雞蛋小一圈,這在綠皮雞蛋當中,已算是大個頭。而且,這是蛋雞的第一個蛋,比正常時期的蛋小,以后如果營養跟得上,下出的綠色雞蛋和普通雞蛋一樣大小,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錯啊,這么快下蛋,全是你和木頭的功勞。這個月我給你們增加獎金。撿到的雞蛋,先放到山頂的小屋里,等攢夠兩三千個,咱們再賣。”李青云笑道。
貓蛋撓撓頭笑道:“嗨,獎金不獎金無所謂,你又沒少給我,說是工資三千,哪個月你給的錢都沒少過五千,我還能再貪心不成?嘿嘿,照這勢頭。攢兩年錢。我也能娶媳婦了。”
李青云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哈哈,娶媳婦的事不用你操心,等到春節,打工的漂亮妹子都回來時。我就幫你托人說媒。哪個漂亮娶哪個。錢的事你不用愁,我給你全包了。”
貓蛋急忙擺手說道:“不行不行,娶媳婦哪能讓你出錢。這不像話。我爹說啦,只要今年定好親事,開了春就給我蓋新房子。如果蓋房子的錢不夠,哥你得先借我點。”
“什么借不錯的,需要錢就提前打招呼,我會給你留出來的。”李青云正說著呢,看到李云聰探頭探腦的往院子里看。
貓蛋也看到了李云聰,頓時喊道:“大頭,你干啥呢?想進來就進來,什么時候學會蹲墻角了?”
“你才蹲墻角呢,你全家都蹲墻角!我這不是幫福娃哥防備小偷的嘛。對了,二爺那邊好像來了兩個和尚,濃眉大眼大胡須,感覺不太像漢人。在門口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鳥語,又用生硬的漢語讓二爺把人交出來,聽得大伙都莫名其妙。二爺好像聽煩了,一推門就出來了,最后你們猜咋了?”說到最后,李云聰的毛病又犯了,賤兮兮的問道。
“大頭,你要不說,趕緊滾蛋,別耽誤我們談正事。什么和尚,什么鳥語,什么猜什么,有意思嗎?”貓蛋剛談到房子的事,就被李云聰打斷,有些不樂意。
李青云也樂道:“今后要是再讓我們猜這個猜哪個,你自己趴地上滾出去。”
李云聰指著他們,無奈的說道:“沒勁,你們兩個真沒勁!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好吧,我直說了吧,二爺推開門之后,二話不說,一巴掌一個,全都抽飛了,正好落在河里。我跑過來報信的時候,那兩個和尚還在水里游泳呢,把釣魚的顧客氣得直罵娘。”
“唔?來兩個和尚?直接找我爺爺要人?呵呵,那兩個和尚多大年齡?”李青云眉頭一挑,神色不善的問道。
“有一個四五十歲,壯得像頭牛,留著大胡須,很彪悍,一些城里的女游客,看得眼睛都直了。聽他自己在門口介紹,好像叫什么昆格桑。另一個三十來歲,哇哇亂叫,一句漢語也不會說,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李云聰回答道。
只要不是那個七八十歲的番僧親自出馬,李青云就不擔心。
剛想到這里,就聽電話響了,是旅游投資公司的總經理羅朋打來的,非常郁悶的抱怨道:“老板,緊急求助,緊急求助,咱們垂釣中心來了兩個瘋和尚,不知怎么掉進了河里,也不上來,就在水里游泳,把咱們的顧客攪得無法釣魚,又吵又鬧,正要求我們退錢呢。”
“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看看。”李青云說完,只鎖上別墅門,大院門都沒關,直接跳上馬,趕往垂釣中心。
李云聰一臉興奮的跟在后面,說要去看熱鬧。還想扯住馬尾巴,噌個順風馬,差點被白加黑一腳踢飛,這才心有余悸的安分下來,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貓蛋對這些興趣不大,李青云沒喊他去幫忙,他一般不會離開工作場地。木頭正在滿山遍野的找雞蛋,他不可能偷懶。
李青云騎馬穿過擺攤小路,村里人和游客沒少發出驚嘆聲,還有游客拿出手機,慌忙拍照,把剛剛拍到的騎馬照片,發到朋友圈。
到了垂釣中心,里面鬧騰得正厲害,上午的顧客只有二十多位,不過圍在一起,叫罵聲倒也聲勢驚人。
村長李天來和會計李春易都來了,本來村里應該有個民兵排長管治安的,可是村里人都外出打工了,根本沒合適的人當。村長的堂弟想當民兵排長,可以拿點補貼和工資,可是很多村民不同意,最后也沒當成。
一般村里出了啥事,都是村長露頭。今天遇到這種情況有些特殊,是外來人,似乎還有些和普通人不同,居然是兩個深山里出來的和尚,罵沒用,打也打不過。而且,人家縮在水里不出來,你也不能跳下去吧?
旅游投資公司的總經理羅朋一臉無奈的站在村長身邊,還時不時的對老顧客說幾句道歉的話。
圍在醫館門口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屬,也站在一邊看笑話,也有人覺得好玩,拿出手機,在現場拍照。
李青云騎著白馬,極為拉風的出場,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李春秋,你做過什么你心里明白,我師父說了,你要是不交出我四個師弟,他老人家會親自下山,找你討個公道。悟道觀早沒了,靈虛老牛鼻子也只剩下一把骨頭了,看你還拿什么和我師父作對?你要是不守規矩,那我們也不會客氣……”
這個四十多歲的大胡須和尚在水里連激起水浪,邊扯著嗓子大吼,中氣十足,叫嚷半天,似乎一點也沒覺得累。另外一名年輕的僧人,不太說話,只不過激起的水花更大,翻著花樣在水里游動,故意驚擾垂釣中心的水面。
當這個名叫昆格桑的大胡須看到李青云之后,頓時停住了叫嚷,和水里的師弟小聲嘀咕幾句什么,居然順著竹棚柱子爬了上去。
“你就是李青云?”昆格桑攔在白馬前,非常不客氣的叫嚷道。
他的聲音極大,語調也非常生硬,震得竹樓縫隙里,居然發出“嗡嗡”聲。
白馬一晃耳朵,極為不滿的“昂哼哼”一聲嘶鳴,揚起前蹄子,身子半立,就朝大和尚的腦袋踏。
昆格桑表情未變,站在原地沒動,眼睜睜的看著馬蹄子踏下。
馬蹄子離他的腦袋還有半尺的時候,李青云猛然一勒韁繩,硬生生把馬的下踏之勢止住,然后輕飄飄的轉了小半圈,馬蹄子安然落地,并沒有踏在大和尚的腦袋上。
“我就是李青云!你是誰?”李青云同樣面無表情,裝作不知根底,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茫然。
“我叫昆格桑,從山中的爛陀寺而來。本來想找你爺爺辦件事,可惜他老人家不給我們面子。不過,找你也一樣。走,找個沒人的地方,和我們談件事。”大胡須和尚說著,也不管李青云同意不同意,極為生猛的往前踏出一步,一把就抓住了白馬的韁繩根,拽著白馬就要走。
“滾遠點,別碰我的馬,不然后果自負。”李青云一夾雙腿,身子重心微微下壓,白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站在原地沒有動。
“人沒多大,脾氣卻不小。不滾又如何,碰了你的馬又怎樣?”昆格桑眼睛一瞪,突地一拳,打在馬脖子上。
這一拳速度極快,甚至快過李青云的想象,根本沒辦法阻止。砰的一聲悶響,把白馬打得幾個踉蹌,好像喝醉了酒,差一點就摔倒。
而與此同時,年輕的和尚也突地跳起,撲向馬背上的李青云,雙手如鬼爪,緊緊扣住李青云的雙肩,猛然一拉,就把李青云拉下了馬。
李青云心中暴怒,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雙肩被人緊扣,雖然有點疼,但他覺得稍微用點力氣,就能掙脫。但是,周圍人太多,他不想在人前暴露太多秘密,而且……現在也不需要他出頭。
這一猶豫和思索,李青云就摔在地上,被年輕的僧人掐住了脖子,提了起來。
“李春秋,快把我四位師弟交出來,不然我就殺了你孫子。”昆格桑來之前,就調查清楚李青云親友的情況,剛一得手,他就對著醫館方向,大聲叫喊,威脅李春秋。
李春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表情平靜的說道:“叫嚷嚷了,我在這里。把我孫子放了,我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不然大耳朵番僧來了,也救不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