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老虎嘴里搶肉吃啊。
珞珈深吸了一口氣,臉上表情變得異常的嚴肅,“師兄,恐怕是,倀魁一族……”
“倀魁?”
梵心聽到這話,瞳孔猛然一縮。
倀魁一族,乃東大陸南方諸國聯盟的魁首,實力是足以和西方的太梵神國,東方的鴻蒙宮抗衡的。
“你確定?”梵心實在難以相信。
倀魁一族,向來都表現的十分的低調,很少招惹他們。
他寧愿相信是鴻蒙宮干的,也沒考慮過會牽扯到倀魁一族。
“應該不會有假。”
珞珈也知道這件事非常的嚴重,“蠻勝他們親眼所見,應該不至于認錯,也不可能有人能冒充的了傖魁一族的強者。”
梵心看向蠻勝。
此刻,蠻族幾人都是義憤填膺。
“恐怕也不見得。”
梵心搖了搖頭,“據我所知,鴻蒙宮招收的門人,大陸各處都有,指不定是鴻蒙宮在南方發展的門人……”
說到底,梵心還是在懷疑鴻蒙宮。
關鍵是,如果倀魁一族牽扯進來,那這事情可就復雜了。
這也就說明,南方諸國聯盟,也在覬覦北境這塊土地。
本來,一個鴻蒙宮,就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現在倀魁神國又來插一腳……
“師兄,你說,現在怎么處理?”珞珈問道。
梵心深吸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又還能如何處理,過幾天,師兄會親自降臨北疆,到時候讓師兄來處理吧。”
“哦?師兄要來北疆?”
珞珈聞言,眼睛微微亮了亮。
梵心點了點頭,“他先要去趟鴻蒙宮,之后再來北疆,也就是這幾天的事,這幾天,大家都提個心眼,蠻族的事,不可大意……”
北疆的局勢變得復雜起來了,珞珈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眼下他們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好在悟心要來了,到時候有了悟心的鎮壓,應該足以震懾一些人了吧。
“你說,蠻族囤積的靈玉,都被搶了?”梵心問道。
珞珈看向蠻勝。
這位蠻族的大祭司,圣主境后期的存在,雖然僥幸存活,但此刻也是有重傷在身的。
“回師叔的話,都被搶走了,剩下一條靈玉礦脈,也被攫取了大半,剩下的恐怕……”
說到這兒,蠻勝的臉上除了憤怒,還有滿滿的肉疼。
靈玉礦脈,那可是他們蠻族的老祖宗給他們留下的安身立命之本呀,這么多年,他們蠻族雖然威風不再,但還能穩穩的坐在北疆第二把交椅上,靠的就是這礦脈,靠的就是靈玉。
現在,沒了,靈玉沒了,礦脈沒了,什么都沒了……
梵心此刻很煩心。
早知道這樣,就該果斷的早點出手了,現在可好,被人捷足先登。
“剩下大概還有多少?”梵心問道。
“大概……”
蠻勝微微一滯,有點不太確定,“應該,三五十萬億枚極品靈玉,是有的……”
這是一個不確切的數字,他也沒有實地勘察過,哪里可能知道,只能給個大概的估值。
原本,蠻族是想出一筆靈玉,讓悟心將蠻勝收為正式弟子的,蠻勝自己也期待著這一天。
可是,現在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靈玉沒了,夢想也隨之宣告終結。
蠻勝知道,沒了靈玉,那么,蠻族對大靈山來說,便完全沒有了用處。
所以,他還是努力的把這個數字往高了說,希望讓梵心知道,他們蠻族還是有那么一點用處的。
蠻勝說完后,看著梵心,心情異常的忐忑。
“師伯,如今蠻族遭遇重創,我等已無落腳棲身之所,愿將殘礦交給大靈山,請大靈山為我等做主……”
蠻勝還是挺上道的,他很清楚,以他們現在的能力,就算有靈玉殘存,也不是他們能守住的。
周邊的豺狼可是不少的,早巴不得把蠻族分而食之,現在蠻族大廈已傾,這些豺狼還不一擁而上。
與其被這些豺狼搶了,還不如交給大靈山,至少能得到大靈山的庇護。
珞珈聞言,眼睛一亮,他本就有這個心思的,只是沒好意思開口。
現在蠻勝主動開口,簡直正中下懷,當即把目光挪向梵心。
雖然大頭沒有搞到,但是,能吃到一點剩湯剩水也行啊。
梵心聽到這話,卻是有幾分不悅,“好你個蠻勝,你把我們大靈山當成什么了?”
“這……”
蠻勝聞言,微微一滯。
梵心道,“我大靈山,是缺你們這點靈玉的地方么?”
“不不不。”
蠻勝大駭,連忙擺手。
“哼。”
梵心冷哼了一聲,“爾等且下去吧,此事非同小可,待我與珞珈師弟商量之后再說。”
“是。”
蠻勝等人不敢多言,應了一聲,便恭敬退下。
“師兄,為何不答應他?”
殿中就剩下珞珈和梵心,珞珈十分不解,自己這個師兄,是吃錯什么藥了,人家送上來的幾十萬億枚極品靈玉,你說不要就不要,拿自己當圣人了不成?
“師弟。”
梵心嘆了口氣,“你也不好好想想,他要我等為他蠻族做主,我等能為他做什么主,這事不是涉及到倀魁神國,就是涉及到鴻蒙宮,干系重大,師兄沒來,我等不宜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好吧。
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珞珈被說服了,“蠻族剩下的這筆靈玉,我們不取么?我們不取的話,恐怕會被別人給取了。”
梵心深吸了一口氣,“師弟若是想要,自可去取來,不過,你可要想好了,萬一被人抓住把柄,說是咱們大靈山覬覦蠻族的財富,繼而對蠻族痛下殺手,那這北疆之地,還能有誰肯為我大靈山所用?”
“可這事證據確鑿,與我等無關呀。”
“呵,你這么想,別人可不見得這么想。”
“嗯,師兄說的有理,小弟受教了。”
最終,珞珈也有點后怕,這事本不是他們做的,但如果有人想往他們大靈山身上甩鍋,那大靈山的處境就有點被動了。
人家蠻族跟著你們干,有出工又出力的,結果你們大靈山直接反手就把蠻族給滅了,有你這么當老大的么?誰還敢給你當小弟啊?
所以,現在,最好離蠻族遠一點,別讓人抓到把柄。
一切,還是等悟心師兄到了,再行定奪。
當然,珞珈這么想,梵心可不見得就是這么想的,他的想法很簡單,剩下的這筆靈玉,要是被大靈山給取了,那我還賺什么呀?
稍晚一些,梵心再度找到了陳牧羽,將情況加以說明。
陳牧羽聽后,也是頗為吃驚。
好端端的,蠻族居然被滅了,而且還很有可能是牽扯到南方的倀魁神國,這轉折來的未免也太突然了些。
“你對這倀魁神國,應該了解吧?”萬界站里,陳牧羽問道。
梵心點了點頭,“倀魁神國乃是南方第一神國,南方諸國聯盟的魁首,其地位,與我大靈山在西境的地位是差不多的,倀魁神國的老祖,是兩兄弟,長者名叫倀獗,次者名叫魁侯,其中,倀獗乃是圣主境圓滿的強者,至于魁侯,實力應該和我差不多,尚未進入圓滿境……”
“南方有上百個神國,據說他們中很多都是擁有同一個祖先,這百國組成的聯盟,可以說是牢不可破……”
“南方之地,可以說,是東大陸最神秘的一塊區域……”
“這南方諸國聯盟,歷年來,行事都比較低調,不像鴻蒙宮,時不時的還給我們找點不自在……”
“所以,這一次,是否真的是倀魁神國做的,還不一定,當然,他們的嫌疑也不能排除……”
梵心娓娓道來,將倀魁神國相關的情況,給陳牧羽簡要的說了一遍。
“這么說起來,北疆這塊地方,也不太平了呀。”
陳牧羽捏了捏下巴,感覺有點好笑,怎么自己走到哪兒,就亂到哪兒呢。
奎能道,“也就是說,蠻山占卜到會有滅族之危,以為你們大靈山會對他們動手,故而不辭而別,匆匆離去,結果沒想到,要滅他們蠻族的,另有其人,結果是自投羅網,他要是不跑,也許還不會有這么糟糕的結果……”
“哎。”
梵心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可恨的是,蠻山這一隕落,蠻族毀了不要緊,蠻族積累的巨量財富,也被掏了個空,我等若是能下手早一些,也不至于此……”
說話間,看了眼陳牧羽。
陳牧羽現在應該也有幾分后悔吧。
畢竟,那可是多大一筆財富呢,你不干,現在好了,別人先干了。
“將來之事,誰能預料得到,蠻山不能預測未來吉兇么,結果還不是一樣。”
陳牧羽搖了搖頭,他倒是沒有后悔的意思,只是感覺有點可惜。
梵心道,“而今蒼蠻山還剩下一截礦脈,儲量應該有30萬億,現在這情況,咱們不出手,周邊其他勢力也會出手,主人,你有沒有想法?如果有,盡快下手。”
“主人?”
奎能看著陳牧羽,眸子里寫滿了期待。
30萬億,也不少了。
“悟心快到了,這個時候,不該顧忌。”
奎能勸了一句。
這時候還顧忌什么,就該落井下石,撈他一筆。
別人都能干,憑什么我們不能干呢?
陳牧羽點了點頭,“那礦脈,現在應該沒人駐守吧?”
“蠻族已滅,就算有人駐守,也不會有什么強者,不過,周邊覬覦這礦脈的勢力不在少數,而且,難保打劫蠻族的那股勢力會去而復返,所以,如果決定下手,那就一定要快……”
梵心說道。
這次,梵心沒有出手,他的身份特殊,不方便在蠻族現身,萬一被人抓到把柄,來個黑鍋倒扣,他是說不清的。
陳牧羽決定去蠻族看看情況,這事吧,能搞就搞,不能搞也不強求。
他就只帶了奎能一人。
梵心那邊,隨時可以給他訊息,如果悟心提前來了北疆,那么,陳牧羽也會隨時準備撤退。
蒼蠻山。
一片茫茫無盡的大山。
蠻族便是在這片大山之中崛起,而后又在這片大山之中沒落的。
曾經的蠻族,何等的輝煌,有一位圣主境圓滿的老祖坐鎮,可以說,整個北疆都是以其為尊。
時至今日,蠻族已然退出了歷史的舞臺,而且,退的是那么的突然。
蠻山的隕落,標志著蠻族幾乎已經沒有了崛起的可能。
盡管蠻族還有圣主境強者幸存,但是,周邊那么多大族小族,一個個如同豺狼,蠻族懷璧其罪,這些豺狼國度必定是會落井下石的。
他們就像是一只只暗中窺視的鬣狗,蠻族一倒下,他們立刻就會沖上來,分而食之。
所以,對于蠻族來說,現在的情況,幾乎已經是等同于滅族了。
蠻山的占卜,的確是沒有錯。
蠻族的族地,已然成為廢墟,蒼蠻山的大半個山頭都已經塌了,從廢墟可以看出,蠻族這次受襲很突然,對方幾乎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
而且,實力方面,也是絕對被碾壓的,對方做了非常充足的準備。
“主人,礦脈在蒼蠻山北邊的皓月嶺。”奎能說道。
陳牧羽點了點頭,下一秒,兩人便已經來到了皓月嶺的上空。
這座山脈,也是已經被翻開了大半,半邊山脈都已經憑空消失,裸在外的新鮮土地里,多少還有些靈玉的存在。
蠻族的三大靈玉礦脈之一,皓月礦。
也是唯一還沒有開采完畢的巨礦。
可惜也已經被攫取大半,剩下的只是一小部分,因為珞珈等人的趕到,對方倉促之間,并沒有全部帶走。
此時,礦山上有著不少活動著的身影。
都在施展手段,搜羅礦山中的靈玉,這些人,境界普遍較低,達到圣王境的都沒有幾個。
想來應該都是一些附近的修士,知道蠻族已經晚了,跑這兒來撿好處來了。
“主人,要動手么?”奎能問道。
陳牧羽挑了挑眉,他能感覺到,礦山深處,有一道能量波動。
那波動,有些詭秘。
時而圣王境,時而圣主境,異常的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