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看了萊因茨一眼,再次在心底感嘆:所謂“天使面孔、魔鬼心腸”,應該就是萊因茨這樣的吧?
她默默地被萊因茨帶著,往前一步一挪地走去。(比奇屋biqiwu的拼音)
從泰姬陵里面奔涌而出的游客已經越來越少,大部分都去了停車場。
而停車場里……
顧念之不敢再想。
剛才她在里面確實殺得興起,但那是在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強烈威脅的條件下。
現在回想起來,那場面……嘖嘖,確實有些太過份了。
顧念之倒不是后悔殺了那些日本特高科的精銳,而是有些遺憾沒有打掃一下現場,嚇壞了小朋友怎么辦呢?
畢竟來這里的游客也有未成年人。
顧念之一邊想著,一邊回頭看了停車場一眼。
萊因茨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溫和地說:“……那里的尸體都被移走了。”
顧念之:“……”
“移到哪里去了?”
萊因茨笑了一下,目光飛快地從她面上掃過,“當然是扔到停車場外面的小河溝里。我們沒有時間給他們風光大葬。”
顧念之:“……”
不管怎么說,心里還是松了一口氣。
但很快,看著萊因茨緊抓不放的手,顧念之知道,他這一次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在德國的阿爾卑斯山,萊因茨將計就計,設下天羅地網,差一點就真的得逞了。
其實顧念之到現在都不明白,萊因茨最后為什么會放過她……
那這一次又設下圈套引她入彀,是后悔上一次放過她?
其實他不用這樣麻煩啊?
顧念之歪著頭,索性捅破了窗戶紙。
“萊因茨,其實你要對付我的話,不用這樣大張旗鼓。”
“哦?那我要怎樣?”萊因茨笑吟吟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輕閃,眼尾像是帶了鉤,湛藍的眼眸有股蠱惑人心的力量。
顧念之也笑瞇瞇地看著他。
比放電嗎?
姐可是專業級別的!
她瞇著黑琉璃般的眸子,眼神如絲,糯糯地說:“你只要把我在你們內網里做了些什么事說出去就行了啊。”
萊因茨知道顧念之是著名的神秘黑客“粉紅小豬”,但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
顧念之也知道自己在萊因茨那個部門做的事,真的要論危害性,估計連槍斃都夠了。
可萊因茨眼底的神采瞬間消失了,像是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夜空,暗沉地看不見一點光芒。
“呵呵,你以為我是要對付你?”
“難道不是嗎?”顧念之聳了聳肩,將手抬起來,“看看,你還抓著我的手不放呢。生怕我跑掉是吧?你可以像剛才你的手下說的一樣,卸掉我的胳膊,又或者打斷我的腿……”
“哦,不,你打斷我的腿,就得背著我走了,這樣不好。”顧念之皺了皺眉頭,否決了自己的提議。
萊因茨忍不住笑了,“嗯,這個建議不錯。打斷你的腿,你就只能靠我了。是背還是抱,都是我說了算!”
顧念之:“……”
這話聽著有些不對勁,顧念之絕對沒有想過跟萊因茨玩曖昧。
這人在她眼里,就跟毒寡婦黑蜘蛛似的,有毒!
誰愛上他,誰就是被他一口吃掉的下場。
“所以你為什么要用那句詩把我引到泰姬陵?”顧念之咳嗽一聲,轉了話題,“還有,那張紙條是我父親親手寫的嗎?還是你們偽造筆跡?”
萊因茨斜睨她一眼,“現在知道是圈套了?你好像不怎么害怕。”說著,他靠近了顧念之,在她耳邊說:“……還是你篤定,無論你怎么作,我一定不會傷害你?”
德語的“作”,可跟“做”不是一個發音,所以顧念之聽得很明白,萊因茨是在埋汰她。
顧念之不動聲色往旁邊讓開,說:“我怎么會篤定呢?我怕的要死啊。你一下子把我打死也就算了,最怕不弄死我,天天折磨我。我跟你說,我特別怕疼。”
“你很怕?”萊因茨上下打量她,目光中帶著揶揄,“我怎么一點都看不出來?”
“切!怕有用嗎?你會因為我怕就放了我?”
萊因茨:“……當然不會。”可是會對她好一些……
顧念之卻搖了搖頭,笑容滿面:“所以啊,我干嘛要顯出怕的樣子?反正不管怎樣,你都不會讓我好過。那還不如高高興興,你看了扎心,我就開心了。”
萊因茨面無表情移開視線:他要收回剛才的話,這姑娘就不需要別人對她好……
一張嘴能把人氣出心肌梗塞。
他不再說話,拽著顧念之的手,大步從甬道走向泰姬陵主殿。
泰姬陵前的長方形水池里倒映著泰姬陵的宏偉身影,陽光池水交相輝映,美不勝收。
顧念之看看天,又看看地,再看看池水中的倒影,美滋滋地欣賞了一會兒,還勸萊因茨:“……霍亨索倫局長大人,你工作歸工作,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娛樂一下。比如你來到這么美麗的泰姬陵執行任務,要不要自拍一張發到社交網站上吸粉?用我的相機,我有美圖秀秀,保管將你拍的美輪美奐,勝過無數好萊塢男明星。”
萊因茨無語地望天,“謝謝您了,不,我不需要自拍,也不需要吸粉。不過……”他突然回頭看著顧念之,“我們倆倒是可以拍一張照片。來……”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劃開對準自己和顧念之,“來,說Cheers。”
顧念之不肯,拼命扭著頭不看鏡頭:“你連美圖都沒有,也沒有自拍桿,拍出來丑死了,我才不要跟你自拍。”
“Cereus,別鬧了,來,我們拍一張。”萊因茨突然很想跟顧念之一起拍一張照片。
顧念之就是不配合。
這種時候,她作妖的手段可多了。
先是扭著頭不肯拍,等萊因茨把住她的腦袋將她強行轉過來,顧念之又呲牙咧嘴做鬼臉,力圖保證就算拍下來,也絕對沒人認得出來是她顧念之!
兩人一路折騰,為了拍一張拿得出手的自拍照,萊因茨跟著了魔一樣,十八般武藝都使出來了,卻還是沒有折騰過顧念之。
畢竟萊因茨不是霍紹恒,他不知道當顧念之作妖的時候,不能依著她順著她哄著她,而是要晾著她冷著她遠著她……
論修理顧念之,顧念之只服霍紹恒。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跟我拍一張像樣的自拍照?”萊因茨一手抓著顧念之,一手看著手機上剛才搶拍下來的照片,沒有一張滿意的。
“你真的想知道?”顧念之轉了轉眼睛,“我有個條件。”
“說。”
“你把我的小伙伴放了,我就跟你一起自拍一張。”顧念之笑嘻嘻地提條件,“她是無辜的,而且她是外交部的工作人員。萊因茨少將,你不想引起兩國外交糾紛吧?”
萊因茨:“……”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萊因茨突然笑了,伸手拍拍她的臉蛋,“好,你跟我拍一張好看的自拍照,我就放了你的小伙伴。”
“不行,你先放她。等她脫險之后,我再跟你拍。”顧念之搖搖頭,一點都不肯退讓妥協。
“這可不行。我現在放了她,你信不信你們的軍隊馬上就會包圍泰姬陵?”
萊因茨雖然很想跟顧念之合照一張,但還沒有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顧念之居然誠懇地點頭:“我信,我信,好吧,你是不放她了,那我們就不拍了。”
“不拍就不拍。”萊因茨將手機放回褲兜里,“你別打鬼主意。”
“我都沒有人身自由了,還打什么鬼主意?”顧念之不屑地撇了撇嘴,“打哈欠還差不多。”說著,就打了個哈欠。
萊因茨:“……”
兩人終于走到泰姬陵的底座臺階前。
潔白的大理石底座像是蓮花一樣皎潔美好。
顧念之瞇著眼睛打量著面前的泰姬陵,第二次問他:“萊因茨,你為什么要用歌詠泰姬陵的詩句引我來這里?那張紙條是我父親的筆跡嗎?還有第一首詩,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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