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少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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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

誰在竊聽電話?

難道是阿爾斯已經發現她了?!

畢竟以當年“蓋世太保”(國家秘密警察)的能力,監聽電話那是小事一樁。

可是仔細想想,顧念之又覺得不可能。

如果已經發現她在這里,阿爾斯帶著人直接破門而入就好,何必要躲躲閃閃監聽這里的電話?

顧念之心亂如麻,但是到底不敢再亂打電話了。

所有她能想到聯絡外界的法子,阿爾斯那邊大概都能想到……

這樣一來,她連網絡都不怎么能信任了。

對方能監聽普通座機電話,能監聽手機,當然也能監控網絡。

而且監控網絡比監聽普通座機電話要容易得多。

顧念之悶悶不樂地回到房間睡下,突然想,她現在還不叫逃出來了,因為她依然處在阿爾斯無孔不入的搜查當中。

也不知道萊因茨怎樣了……

顧念之本來想試探一下阿爾斯會不會將萊因茨連坐,現在發現自己太幼稚了。

怎么試探?

回去看看?

呵呵,阿爾斯肯定在那里備下足夠的人手等著她自投羅網。

蓋世太保的特征,就是上天入地無孔不入的網絡,將一個村莊、一個小鎮,乃至一座城市的每個人都籠罩在里面,讓你無所遁形。

在這么嚴密的監控下,她還能離開柏林,去慕尼黑嗎?

顧念之有些睡不著,她爬起來又打開筆記本電腦,搜了附近的地圖仔細看起來。

離這里五英里遠的地方,有地鐵可以進城,也可以去機場。

顧念之心里一動,她可以去那里坐地鐵,直接去機場,在那里買飛機票登機。

但是她很快又頹廢起來。

她身上沒有護照,沒有德國的身份證,根本沒辦法買飛機票!

所以只能坐火車,從柏林到慕尼黑的火車……

顧念之圈定了自己明天要去的地方,才覺得困意上升,安然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來了,去這里的小洗手間里洗漱,換上了那身修女服。

她昨天逃出來的打扮,那些人肯定告訴阿爾斯了,現在穿上這身修女服,還能暫時偽裝一下。

這里附近應該經常有修女出沒,顧念之跟著萊因茨在楓葉小道上散步的時候,有時候會看見山間高聳城堡一樣的修道院。

離開那間員工宿舍的時候,顧念之看見墻角豎著一根棒球棍,想到自己身上任何防身的東西都沒有,而身上這身修女服又寬又大,在里面藏個棒球棍實在是太容易了。

她順手牽“棍”,塞到修女服里面,特意綁在身側,然后放了五十美元現金到那間“員工專用”的屋子里。

金發碧眼的老板娘記得顧念之在這里,一大早在員工上班之前就就趕來酒吧。

乍一看見一個修女嬤嬤從那間宿舍里走出來,老板娘幾乎沒尖叫出來。

過了一會兒,她才認出來是顧念之。

“……你真嚇我一跳。”她嗔怪地朝顧念之努努嘴,“你就打算這個樣子出去?”

顧念之點點頭,在胸前畫一個十字,“多謝您昨晚給我住的地方,愿上帝保佑您。”

老板娘笑了,“還挺像。”說著,她把手里拎著的一個紙盒遞給她,“給你買的早餐,趁熱吃了再趕路吧。”

顧念之肚子正餓,本來想出去買東西吃,但現在老板娘好心已經買了,她也就接過來看了看。

老板娘給她買的是一個甜甜圈,一盒瓶裝奶,還有兩根剛剛出爐的白香腸。

顧念之眼前一亮,笑著對老板娘說:“謝謝您!我最喜歡吃白香腸了!”

“不用謝。我們這里只有白香腸能吃,別的東西都難吃死了。”老板娘咯咯地笑,“德國只有香腸能吃。我當年在法國巴黎讀大學,那里才是美食天堂。”

顧念之呵呵笑了一下,暗道真正的美食天堂在華夏帝國好伐?

但她沒有跟老板娘爭執,笑著說:“那謝謝您,我還是一邊走,一邊在路上吃吧。——天不早了,我最好早點走。”

老板娘見她堅持,也沒有強留,瞇著美麗的碧色眸子笑說:“那你一路順風。”

顧念之再次鞠躬感謝,拎著那包早餐上了路。

開始的時候,她還走得很開心。

老板娘給她的早餐,被她拿來撕了一點給路邊的野鴨子吃了,見它們沒事,自己才吃。

吃完把紙盒扔到垃圾桶里,她才繼續趕路。

可是離那個火車站還有大概一英里的時候,顧念之看見前面開始排隊。

她走的是鄉間小路,不是過汽車的大路,一路上看見最多的是騎山地自行車的人。

所以看見這種路也有排隊現象,她非常奇怪。

顧念之迎上去,走到隊伍最末端,問一個看起來很慈祥的老婦人,“請問前面為什么要排隊啊?這里不是行人和自行車道嗎?”

那老婦人笑呵呵地說:“聽說前面設了關卡,要抓一個逃犯。”

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顧念之心里卻咯噔一聲響。

她站在這老婦人身邊,踮腳看著不遠處站著一些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全身抖了抖。

果然是跟阿爾斯穿著同樣制服的人……

看來不是他同事,就是他下屬。

這么說,他們是把各種可能都考慮到了,從網絡、電話,到交通工具。

顧念之有種自己會被阿爾斯一網打盡的感覺。

她藏在修女服大衣服底下的右手憤憤地朝阿爾斯那邊豎起中指,然后轉身就走。

這里走不通了,她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她在外面轉悠了一天,這里地方不大,她前前后后都轉悠清楚了,可就是走不出去。

她也不好意思再回到酒吧給那位好心的老板娘添麻煩。

到了傍晚時分,她發現自己好像又要露宿野外了。

不過這一次露宿,和之前在阿爾卑斯山的露宿不一樣。

那時候她很痛苦,是被迫的。

現在她卻甘之如飴,因為是她自愿的。

寧愿天為被,地做床,也好過在別人的監視下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顧念之伸了個懶腰,駕輕就熟地在樹林里找了塊空地坐下。

這里是這附近的人進行野炊燒烤的地方,還有一些鐵制的燒烤爐架在林中的空地上。

顧念之找了些干柴和干樹葉,放到一個燒烤爐里,用自己的zippo打火機點燃了,然后蓋上蓋子,正好可以烤火,而火光也不會透出去,更加不會燒起來。

她靠著爐子坐著,覺得分外溫暖。

顧念之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不過她在睡夢中都是警醒的,并沒有完全睡著。

她不知道的是,這時她的耳釘又閃過一道紅光。

在她不遠處,兩個戴著藍牙耳麥,按照耳麥里提示的即時修正的坐標位置找來的華夏帝國特別行動司外勤人員,被人突然從背后用刀割斷了喉嚨,然后掩埋在樹葉底下。

顧念之睡得半夢半醒,一手挽著自己的小包,一手握著棒球棍,就算在荒郊野外都保持隨時可以跳起來擊打敵人的警惕狀態。

突然,又一聲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她一度非常熟悉,經過阿爾卑斯山的經歷,幾乎成了她的夢魘。

所以她很快驚醒過來,四處看了看。

她靠著的燒烤爐子里面的火應該已經熄了,只有溫熱,但已經提供了足夠的熱量,讓她不至于被凍著。

嗝嘣……

又一聲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傳來。

顧念之的嘴角抽搐了兩下,悄悄爬起來,拎著自己的棒球棍往樹林深處貓腰竄了過去。

躲進樹林里,趁著月光照在樹林中間的空地上,顧念之看見兩個人從樹林外走進來,站在她剛才待的那片空地上。

兩人四下看了看,好像在找什么。

就著月光,其中一人轉過頭,顧念之看清他的面容,頓時驚訝不已!

那人是跟她一樣的華裔!

他們來這里做什么?

顧念之在這里待了十多天,一個華裔都沒有看見過。

她一動不動地藏在樹林里,屏息凝氣,看著對方到底是什么目的。

她本來就很謹慎,而這些天的遭遇,更是讓她知道,無論多小心都不過份。

因為命只有一條。

那兩個人在空地里轉了一圈,也動了動耳朵里的藍牙耳麥,像是在聽什么東西,最后互相看了一眼,說:“……應該就是這里。”

“信號停在這里,坐標已經精確到十米以內,她應該就在樹林里。”

“那東西還在她那里吧?”

“應該,不然那東西就不會一直動了。”

兩人嘀嘀咕咕說著話,聲音不大,但也不算小,顧念之聽得一頭霧水。

這兩人到底要干嘛?

就在她的疑惑快要積聚到頂峰的時候,那兩人突然往她藏身的地方慢慢走了過來。

樹林深處很黑,但是樹林中那塊用來野炊的空地卻因為有月光照耀,顯得很明亮。

這兩人臉上的笑容有些怪怪地,但就這樣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了她藏身的地方。

顧念之只覺得后頸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對危險一向有一種小獸般的直覺,這時直覺不對,正要悄悄溜走,就聽那兩人終于說話了。

“……顧小姐?你在這里嗎?你別怕,是霍少要我們來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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