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特勤部大樓走出來,霍紹恒抬頭看著夜空,徐徐吐出一口氣。
他緊趕慢趕,還是讓白余生給逃了。
陰世雄湊了過來,遞給他一支煙。
兩人站在特勤部大樓不遠處的大樹底下點燃了煙,抽了起來。
對于他們來說,抽煙是舒緩緊張情緒的最快捷方式。
一支煙沒有抽完,陰世雄就接到議會上院和zf首腦辦公室打來的電話。
“霍少,找您的,他們讓您過去,去議會上院大廳。”陰世雄接完電話,對霍紹恒轉告。
霍紹恒將煙頭扔到大樹底下的垃圾桶,M16沖鋒槍收好扔給陰世雄,“走。”
凌晨三點,霍紹恒已經站在議會上院大廳的講臺上,對議會上院的議長,外交和情報委員會,還有來自zf機構的首腦們匯報這一次行動。
軍部最高指揮官季上將陰沉著臉,帶著衛兵和生活秘書坐在最后一排,看著滿臉怒氣,其實是給霍紹恒撐腰來的。
特勤部副部長白余生本身級別就很高,而且他所在的白家在華夏帝國上層更是盤根錯節,勢力龐大。
霍紹恒沒跟人打招呼,就直接跟白家杠上,如果他沒有過硬的理由,恐怕會很難收拾。
而霍紹恒是季上將精心培養出來的后備梯隊,是打算讓他接手帝國軍部最高指揮官位置的,容不得一點差錯。
這一瞬間,季上將甚至決定,哪怕拼著跟整個白家做對,他也要保下霍紹恒……
霍紹恒不知dào季上將這一番心思,或者他知dào,但并不想理會。
對于他來說,不能親手擊斃白余生,被他逃出華夏帝國,已經是他自入伍以來最大的失敗。
霍紹恒看了看手里的資料,包括陰世雄剛剛給他發來的華夏帝國海關這一個月來的出關名單,唇邊泛出一絲冷笑:“龍議長,各位首長,你們好。這里我要給你們通報一起特勤部高層叛逃事件。”
“什么?!”
“霍少將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白家世代為帝國效力,前仆后繼,不知dào犧牲了多少人的性命,你怎么敢污蔑我們白家人?!”
“霍少將,你這么肆意妄為,對付我們白家,是仗著你父親是軍部政治部主任,你爺爺是軍部前任副指揮官?!”
白家在帝國高層擔任高官職務的人太多了。
今天這一個臨時高層會議,到會的一共只有十六七個人,其中居然有五個姓白的……
霍紹恒帶人半夜突襲特勤部副部長白余生的辦公室,將他所有的下屬全部抓捕,還通知軍部憲兵處接手特勤部,已經讓帝國情報機構特勤部完全癱瘓。
在這些人看來,霍紹恒這一番行動很有越俎代庖的意思。
霍紹恒背著手站在臺上,面色沉穩淡定,一言不發。
等下面的人嚷嚷完了,他才慢悠悠地道:“各位姓白的首長們,從帝國保密條款出發,以下內容,不能讓你們知dào。請出去。”
“什么?!憑什么讓我們出去?!”
“龍議長,我們抗議!黑幕!絕對有黑幕!”
“住嘴!”霍紹恒額頭的青筋跳了跳,重重一拍桌子,“你們再鬧,特勤部在北美死去的人就要來找你們抗議了!”
議會上院大廳頓時鴉雀無聲。
白發蒼蒼的龍議長站了起來,對白家人說:“你們相信我,我不會讓一個無辜的人被冤枉,但是也不會讓出賣我們國家的人逃過懲罰。”
白家人商量了一下,對龍議長道:“好,龍議長,我們相信您,給您一個面子。至于他……”他們指著站在臺上的霍紹恒,“如果他不給我們一個確鑿的交代,我們跟他沒完!”
白家人憤而離席,來到外面的走廊上。
霍紹恒的衛兵在陰世雄帶領下,立kè將這些人分別關押。
為了防備他們報信,還用了手銬,堵住他們的嘴。
白家人怒不可遏,根本不知dào發生了什么事,還以為是有人要故yì鏟除異己了。
議會大廳里,霍紹恒將證據拿了出來,用電腦演示給在場的人看。
“……就是這樣。出賣南斗系統民碼編碼的辛杏峼,在參與南斗項目的時候,跟南斗系統研發部副主任曾權有私下往來。這一點,辛杏峼和曾權都企圖隱瞞,而且也在我們的第一次盤查中漏掉了。直到最近,我們接到確切消息,美國軍方依然對辛杏峼嚴密監控,想從她那里得到更多的東西。”霍紹恒轉過身,神情非常嚴峻。
“辛杏峼出國之后,幫曾權打通了美國的門路,但是曾權只給了她民碼系列的編碼,加密頻道的編碼沒有給她。曾權是打算把加密頻道的編碼當做籌碼,讓她搭橋牽線。這件事被我國特勤部在北美的人知曉,傳回情報,到了特勤部負責北美方面的副部長白余生手里。”
霍紹恒用手里的激光筆,指著顯示屏上的關系樹,一層層扒皮。
“白余生知dào這個消息后,并沒有通知我們,而是跟曾權取得了單向聯系,讓他通過辛杏峼,跟美國CIA聯系,企圖叛逃。”
龍議長和季上將猛地睜大眼睛,臉上的神情十分僵硬。
如果霍紹恒所說的話屬實,那么,因為白余生的叛逃,帝國特勤部在北美經營了三十年的成果,就將毀于一旦!
“白余生在哪里?!趕快發最高通緝令!追捕白余生!”龍議長首先站了起來,“不能讓他得逞!”
“太晚了。”霍紹恒搖搖頭,“我一得到消息,趕到他的辦公室,發xiàn他已經把定向標芯片拆了下來,放到他辦公室的盆栽下面,至少四天前,他就失蹤了。”說著,又拿出那份海關出關人員名單,“這是海關名單,你們自己看。”
龍議長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嘴唇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曾權和白余生搭上線之后,他也害pà白余生是釣魚,因此把每一次跟白余生的見面都偷錄下來。白余生如果真的是釣魚,他就不會悄沒聲息地畏罪潛逃了。白余生目前應該已經到了美國,就是不知dào他跟CIA接上線沒有。”
“特勤部在北美的人趕緊撤回來!”zf的最高首腦重重地拍著桌子,“不能讓這個賣國賊傷害我們的人!”
“我已經通知北美特勤部不接受任何來自白余生的消息,并且通告他們白余生叛國,其余人趕快撤離。”
季上將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他一生打過很多次仗,唯有這一次,憋屈的厲害。
跟白家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白家人多勢眾,雖然有白余生這個叛國的賣國賊,但是如今他們不興連坐,所以白余生一個人的錯,不可能牽連到白家別的人。
而且以白家盤根錯節的姻親關系,也不可能將白家徹底鏟除。
霍紹恒也明白白家的勢力不可能完全清除,但是他提出:“對于所有擔任廳級以上官員的白家人,我建議全面審查,沒有錯漏的可以復職。”
如果有牽連瓜葛,最好定罪坐牢。
龍議長和zf首腦對視一眼,緩緩地道:“肯定要查,你把證據交給我們,我們接手這件事。特勤部那件事,你派人跟進。——散會!”
霍紹恒一個人走出議會大樓,外面已經晨曦初露。
太陽在云層底下躍躍欲試,露出了金黃的輪廓。
“霍少。”陰世雄迎了上來,臉色非常嚴肅,“小澤已經確認,白余生跟CIA接上線了,要不要讓念之回來?”
霍紹恒瞇著眼睛,迎著初升的朝陽看過去。
陽光灑在碧綠的樹葉上,像是一粒粒碎金子,亮得耀眼。
“不用。她的身份沒有人知dào,就連特勤部都不知dào。至于知dào她身份的白悅然雖然是白家人,但她一直是跟著季上將的,姑且相信她。”霍紹恒沉吟良久,還是拒絕了,“再說,念之還在跟辛杏峼打官司呢。”
“但是,您真的不擔心嗎?”陰世雄都快急死了,在他心里,顧念之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擔心,我怎么不擔心。”霍紹恒隨口說道,往自己的專車走去,“但是擔心就要把她藏起來嗎?大雄,你是關心則亂。”
“我關心則亂?!”陰世雄有苦說不出,覺得霍少簡直是倒打一耙,說得好像他不關心一樣!
被霍紹恒堵得說不出話來,陰世雄悶悶地跟著上了車。
勤務兵范建發動了汽車,帶著陰世雄和霍紹恒去機場。
他們來帝都的時候是乘坐的直升飛機,回C城的時候,是坐的專機。
此時C城的國際機場里,梅夏文要乘坐的航班宣bù延遲兩個小時,因為有專機從帝都過來,所有航班都要給軍用專機讓路。
梅夏文只好給顧念之發短信:“航班延誤,可能要晚兩個小時到。”
顧念之其實到晚上就后悔了,不該一時沖動答陰g梅夏文。
現在看見梅夏文的短信,她急忙回道:“不用著急,半年之后也沒關系,我可以等。”
梅夏文對著手機笑了笑,仿佛那是顧念之急切的面龐。
他正要低頭打字,一支纖細的手掌伸過來,從他手里拿過手機,不許他發短信。
“……夏文,你真的要走嗎?真的要拋開我?”姜紅茶泫然欲泣的面孔出現梅夏文面前。
梅夏文真的驚呆了,“你你你……你怎么知dào我在這里?!”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姜紅茶關掉他的手機,“夏文,不要走。我從來沒有求過你,這一次,我求你!”
她咬著嘴唇看著梅夏文,雞心臉上的神情委婉動人。
伸出手,她抱住梅夏文的腰,仰頭看他,“夏文,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吧。我不要多的,就這半年。這半年里你跟我在一起,如果覺得不好,半年之后,你可以跟她在一起,好嗎?”
梅夏文閉了閉眼。
姜紅茶曾經是多么高傲的人,如今能為他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他還求什么呢?
梅夏文一把抱住姜紅茶,將頭埋在她的肩膀處,“好,我不去美國了。我們試半年。你要答陰g我,我們在一起的事,不能告sù任何人,包括艾維南。”
姜紅茶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溫柔的笑顏,“好,我答陰g你。”
其實這樣最好。
如果兩人試半年,還是不合適,半年后分手,神不知鬼不覺,對彼此都好。
這時,不遠處的出口有人過來清場戒嚴,說軍隊高官的專機到了。
梅夏文摟住姜紅茶的肩膀,“走吧,咱們回家。”
“你不去美國了?”姜紅茶指指梅夏文的手機,“總得跟人家說一聲吧。說不定還在巴巴地等你呢。”
梅夏文笑了笑,拿起手機,給顧念之發了個短信:“家里有事,暫時不能去美國了。半年后等你歸來。”
顧念之吃晚飯的時候一直心神不寧,好幾次欲言又止,但都沒有對趙良澤說出口。
趙良澤幫著霍紹恒處理特勤部北美分部撤離的問題,也沒有功夫照顧顧念之的情緒。
他匆匆忙忙吃完飯,囑咐顧念之把碗筷放到洗碗機,自己抽身回房里繼xù工作。
顧念之這時接到梅夏文的短信,說他家里有事,暫時來不了美國,還是按照他們的約定,半年后回國見面。
顧念之長吁一口氣,心情倒是不再緊張了,皺著眉頭將一個個碗盤放到洗碗機,加了洗碗機專用洗滌液,再打開清洗烘干環節,才回自己房里洗澡。
她心情不太好,打算泡個泡泡浴舒緩一下郁悶的情緒。
浴缸里放了水,再加泡泡浴的浴液,最后滴上幾滴玫瑰花精油,一個芬芳四溢的泡泡浴就準bèi好了。
她脫了衣服,把頭發盤在頭頂,戴上防水的浴帽,跨進浴缸,舒舒服服躺了下去。
霍紹恒在C城國際機場下了專機,走了VIP通道離開,很快就坐著特別行動司的專車回到駐地。
一個晚上在外面奔波,再加上之前有好幾個晚上沒有睡覺了,他也覺得有些疲累。
隨便吃了點東西之后,他打算去浴室洗個澡,然后睡覺。
去之前,想起來自己那個專用號碼,他現在習慣每天都要查一下。
拿過手機看了看,結果發xiàn了無數個來自顧念之的未接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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