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盯著手機看了半天,才咳嗽一聲,小聲嘟噥:“……霍小叔,我是念之……”
不會又認錯人了吧?
“嗯,早些睡。”霍紹恒掛斷電話,終于能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和趙良澤、陰世雄起身,從千葉酒店退房,背著背包,分頭行動。
霍紹恒去往日本東京帝國大學醫院。
趙良澤直接去東京機場居中調度。
陰世雄則去東京的新宿御苑監視織田正男,免得他突然跑回實驗室,打亂他們的計劃。
今天是東京的櫻花日,氣象專家預測,新宿御苑的櫻花,今天是開得最盛的日子。
雖然是周一,但是一大早就去新宿御苑看櫻花的日本人還是特別多。
很多好看的櫻花樹下已經鋪滿了墊子,圍坐著一群群拖家帶口的日本民眾。
陰世雄特意跟了一個旅行團去新宿御苑。
他們三個人都受過特訓,出來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會偽裝自己。
現在看在外人眼里,陰世雄就是一個戴著墨鏡,佝僂著腰,頭上戴著旅行團統一傻兮兮的小紅帽的普通帝國游客。
根據他們收到的消息,織田正男今天要來新宿御苑看櫻花。
他是個癡迷于生物醫學的學者,癡迷的程度跟陳列有一拼。
而且比陳列更宅,一年到頭幾乎所有時間都待在實驗室里。
他沒有家庭,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只有自己的儀器和數據。
最大的興趣就是每年一次來新宿御苑看櫻花。
霍紹恒昨天去東京帝國大學醫院踩過點,發現織田正男的實驗室沒有特別的安保系統,混進去不難,但最大的麻煩是織田正男本人。
因為他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住在自己的實驗室里。
當時他們想了種種辦法打算破門而入,但都沒有找到不驚動織田正男的法子。
結果后來偶爾發現織田正男正好第二天會離開自己的實驗室去新宿御苑看櫻花。
真是天助我也。
他們回到酒店商議之后,第二天就開始分頭行動。
陰世雄來到新宿御苑的時候,霍紹恒也到了東京帝國大學醫院。
“霍少,我看見織田正男了,帶著他的研究生坐在櫻花樹下。”陰世雄戴著耳機,邊走邊說話,像是在聽音樂的樣子,跟無數游客的裝扮一模一樣。
霍紹恒此時剛剛從織田正男實驗室旁邊的小屋子走出來。
他已經換上一身白大褂,戴著特制的黑框平光眼鏡,淡藍色醫用大口罩,脖子上掛著趙良澤給他準備的實驗室門卡。
昨天晚上,趙良澤成功進入織田正男的實驗室系統,給霍紹恒弄了個可以通行的門卡條形碼。
當然,他們沒有在實驗室的內網中發現任何有關H3aB7的實驗數據。
這一點陳列早就提醒過他們了,因為陳列曾經特別眼饞那東西的實驗數據,但千方百計,也只弄到一些織田正男在某些權威學術刊物上發表的零星邊角料。
織田正男似乎跟他們一樣,并不相信網絡的安全性,所以最重要的東西都是紙質保存,從不上傳網絡。
霍紹恒這一次因為顧念之中招,才決意來日本一趟,弄到H3aB7的全部數據和配方,以防萬一。
走在實驗室的走廊上,霍紹恒的打扮并不引人注目。
來來回回都是跟他打扮差不多的人,因為織田正男的實驗室和帝國大學醫院的手術門診在一座大樓里。
拐了個彎,前面就是織田正男那樸實無華的實驗室大門。
不管怎樣看,這都不像一個很有價值的實驗室。
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誰知道會不會故意糊弄別人?
大隱隱于市也是很高明的障眼法。
實驗室周圍沒有別的人,霍紹恒拿出門卡,順利刷卡進門。
他進去之后,立即反鎖大門,對著通話器三長兩短拍了五下。
另一端的趙良澤明白是進去了,馬上動手接管織田正男實驗室監控器。
織田正男的實驗室數據可以不上網,但他實驗室的電源、中央空調和監控器不可能不聯網,因為都是由帝國大學醫院的電力系統和安保部門統一管理。
很快霍紹恒通話器里傳來三長一短的回音,表示監控器已經被趙良澤成功接管。
沒有了監控器,這實驗室又沒有別人,霍紹恒就可以放開手腳搜尋有關數據。
他一路搜到織田正男實驗室最里面小辦公室的保險箱,才找到跟H3aB7有關的標示。
保險箱的密碼不難解開,霍紹恒曾經特訓過解碼學,解碼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解開密碼,打開保險箱,看見里面整整齊齊的資料和一盒碼得整整齊齊的試管,霍紹恒微微有些動容。
保險箱里面有紅外線感應裝置,他并不能直接伸手進去取資料。
霍紹恒抬頭看了看監控器。
監控器的另一端是趙良澤,他馬上明白霍紹恒的意思,立即切斷保險箱紅外線感應裝置的電源。
電源一切斷,霍紹恒閃電般伸手進去,將里面厚厚一沓紙質資料和那盒試管取出來,再放進去幾乎同樣厚度的一沓白紙。
東西取走后,霍紹恒立刻離開這個實驗室,來到大樓的一個洗手間里,將自己特制的平光眼鏡取下來,改裝成掃描器,開始迅速掃描全部資料,同時通過帝國專用加密衛星直接傳送回C城駐地陳列的辦公室。
趙良澤趁著這個機會迅速將監控器畫面切回,展露在這個醫院安保部門顯示屏上的還是干干凈凈沒有任何異樣的實驗室。
帝國C城特別行動司駐地里,陳列這個時候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打開工作電腦,立刻發現有數個重要加密文件正在傳送。
他接收下來,隨開第一個文件看了幾頁,全身突然一下子僵住了。
汗水涔涔而下,圓圓的眼睛里滿是驚恐。
他幾乎是瘋了一樣拿出自己的手機,哆哆嗦嗦撥打霍紹恒的私人專用軍線號碼。
霍紹恒接到陳列電話的時候,掃描已經接近尾聲。
他把那盒試管小心翼翼用隔熱保溫防輻射的鉛盒裝好,放入背包,一邊問道:“什么事?”
“我剛看了看你傳回來的資料,H3aB7……H3aB7,不是媚藥,它明明是……病毒!”
霍紹恒的手一下子頓住了:“……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他的聲音緩慢低沉,如同一步步沉入深海的重金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還沒細看,但我很肯定,這根本不是普通的媚藥,它的化學結構,根本就是殺人于無形的病毒!”陳列陰沉著臉,一字一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