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產夜,傅總在陪白月光分娩

第426章 愛跪就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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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梔勸不動這個男人,又急又氣,索性松開他,羞惱的道。

“隨你便吧!你愛跪便跪,愛淋便淋,我反正不會在意!”

她放下狠話,轉過身強迫自己大步朝著山下走。

一陣夜風吹去,兩道悶雷乍響。

黎梔雙手環抱住自己,轉身回頭看過去。

男人的身影一動不動,依舊在那里。

他背脊挺直,那樣子竟然也不顯狼狽,仿若和孩子的墓碑相對而立,要幻化成另一座墓碑守護著孩子一般。

黎梔心中惴惴,咬牙收回目光,拾階而下。

她想傅謹臣又不傻,等她離開了,都沒人盯著他了。

他總歸是會自己起來,在雨落下來之前,他自己也會下山的。

傅謹臣倒是在這時候回頭看了女人背影一眼,微微蹙了下眉。

他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不見,轉回頭,看著墓碑上果果的照片。

“你媽媽怕黑怕鬼,也不知道自己離開會不會害怕。”

他嘆息了聲。

他話說出口,便不會起來去送她下山。

他又看著果果,薄唇微微勾了下,笑著道。

“兒子,你媽媽剛剛又叫我哥哥了,你也聽到了對不對?我就知道她放不下過去的。”

“乖兒子,爸爸這次可真就指望你了,你……”

傅謹臣話沒說完,天上便又是一聲響雷,炸亮了半邊天。

也映出墓碑上果果那無齒又燦爛的笑容。

傅謹臣傾身,屈指敲了下墓碑上小孩的臉頰。

“調皮了!”

那邊,黎梔低著頭,越走越快。

時間太晚了,墓園里一個人影都沒有。

到了臨近墓園出口的地方,黎梔才看到一個人影。

是之前碰上的那個管理墓園的江伯,他看到黎梔自己下來,迎上前詫異詢問道。

“快下雨了,怎么夫人您一個人下來啊,傅先生呢?”

黎梔看到了人,心里沒那么慌了,但卻又被另一種慌給侵襲。

她沖江伯笑,請求道:“他還在上面不肯下來,您這里有沒有雨傘或者雨衣啊?能不能幫忙給他送一下。”

江伯倒神情如常,好像并不驚訝傅謹臣還留在上面一般。

他點著頭,“有的有的,夫人跟我來,我拿給夫人。”

黎梔道了謝,跟在他身后。

江伯碎碎念的道:“傅先生每周都來看小公子的,風雨無阻,好幾次都呆到很晚才離開。小公子墓周的雜草都是他親自處理的,這么緬懷孩子的男人不多見啊……”

“江伯和他很熟嗎?”

“嗨呀,夫人說笑了,我什么身份,傅先生又是什么身體?談什么熟不熟的就可笑了,不過就是四個多月前,傅先生獨自一人驅車前來墓園,后來坐在墓碑前喝醉了。

大冬天的,半夜發起高燒都不知道,是我發現了和老伙計一起將人扶下山,送去了醫院。

從那以后,傅先生每月多給u我一筆小費,讓我每天都去小少爺的墓前跟小少爺說會兒話,不然小少爺太孤單,傅先生這才對我多兩分客氣罷了。”

黎梔聽著這些,心里更是一點點揪扯撕拉。

四個多月前,應該是她剛剛離開的那段時間。

那時,她剛剛到家人身邊,在爺爺奶奶和南景棠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又遠離了傷心之地,恢復的很快。

可傅謹臣……

她呼吸沉悶,“他經常喝醉嗎?”

“那倒沒有,也就兩次,只是那次格外嚇人。您是小少爺的媽媽吧?”

江伯突然問道。

黎梔點點頭,“我是。”

她說的艱澀,相比傅謹臣,她第一次過來。

她以為江伯會多想,會鄙夷奇怪,但江伯只是沖她笑了下。

“夫人節哀啊,小公子是個有福氣的,有一雙愛他的父母。”

黎梔聽的口中苦澀,“怎會有福氣,他甚至連睜開眼睛看一眼這個世界都不曾……”

江伯詫異,看墓碑上的照片還以為是襁褓中沒了的,沒想到竟是出生就……

他看著黎梔道:“夫人這話就不對了,我在這里工作了一輩子,這里的人啊,能被親人一直記掛著就是福氣!

夫人不知道,多少人埋進來,就再也沒人祭拜的,那種被徹底遺忘的才是真的死了。

也有多少一開始悲痛欲絕,過不了半年就再不來的。

倒是像傅先生這樣一周都要來一次,堅持了小半年的,真的鳳毛麟角。

夫人雖然之前沒來過,但看得出也是牽掛小公子的。

有這樣的父母記掛著愛著,怎么就不算一種福氣呢?

夫人和傅先生還年輕著呢,再要個,興許小公子就回來了。”

黎梔在南城,爺爺他們是不會跟她提前果果的。

回到云城,能和談這件事的事的人也沒有,不曾想現在面對一個陌生人,倒是談的要順暢一些。

她只是沒想到江伯也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都懷疑,傅謹臣是不是收買了江伯,讓江伯故意說這些給她聽。

“江伯說笑了,怎會有這樣的事!”

“怎么沒有,我在這里工作一輩子,見的奇事也多了,我跟夫人說,先前有一對夫妻,獨子十七八了,車禍就沒了。

夫妻倆也是走不出來啊,隔三差五就過來哭,后來那個夫人兒子給爸媽同時托夢,說會再回到他們身邊。

夫妻倆第二天匆匆過來看兒子,一只喜鵲跟了一路,從墓園回去那夫人就診出了身孕,后來孩子出聲,你猜怎么著?”

江伯講的繪聲繪色,黎梔也不覺聽的心都提了起來。

“怎樣了?”

“那個新生兒啊,跟大兒子小時候長的是一模一樣,就連身上的胎記都長在一個位置呢。這可不就是老天又讓兒子回來陪著他們了。”

黎梔聽的怔怔,江伯已進值班室給黎梔拿了兩把雨傘道。

“入夜了,上面冷,眼看要下雨夫人趕緊上去把傅先生勸下來吧。”

黎梔下意識接過傘,卻沒挪動腳步。

“江伯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什么真的?”

“就是托夢長的一樣的事。”

“當然是真的,現在那家的小公子也都十來歲了,那家先生夫人偶爾還會帶著一起來看哥哥,真是長的跟墓碑上一模一樣,說是性格擅長的也都一樣呢,夫人別不信,被家人記掛著的,對人世間還有牽掛,有機會會回來的……”

值班室的電話響起,江伯忙跟黎梔打了招呼接電話去了。

黎梔站在燈光昏黃的屋檐下,卻半響沒動。

她抬起頭仰望著頭頂,烏沉沉的云層越積越厚,山風也肆意呼嘯。

可是始終,雨沒落下來。: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