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胎記第一百五十三章胎記←→:sjwx
一個傷痕累累的孩子,這般嘶聲力竭哀求著她。
任誰都覺得顧南枝一定會心軟,婉兮擔憂地看著她,生怕她頭腦一熱留在這個禍害。
裴洛白冷眼旁觀看著,也不阻止謙哥兒,他巴不得能把這個拖累甩給顧南枝。
顧南枝居高臨下看著謙哥兒,臉上一點動容都沒有,有的只是無盡的冷漠,“謙哥兒,我不是你母親,從前不是,以后也不會是。”
謙哥兒拽著她裙擺的手一僵,他放聲痛哭起來,“母親,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把他拉開。”顧南枝冷冷叫人把他拉走。
“母親,母親,我不管,你就是我母親,你不能不要我……”謙哥兒雖然看不見,但并不妨礙他耍少爺脾氣,他發了狠,對著霜降拳打腳踢的,霜降挨了好幾下。
顧南枝眼神一暗,她可不慣著他。
“啪……”她上前給了謙哥兒一巴掌,冷著眉眼,“你鬧夠了嗎?這才幾天你就忘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口口聲聲喊著我母親,若是你忘了,我不介意提醒你,江臨月才是你的親生母親。”
“哦!對了,今日是她斬首示眾的日子,你若真想她,還可以去見她最后一面,若是再晚,這輩子怕是見不上了。”
謙哥兒如遭雷擊,他渾身僵硬呆在原地,他沒有想到,他都這么求顧南枝了,眾目睽睽之下,顧南枝竟然敢不管他。
難道她便不想博一個賢良的名聲嗎?
“裴公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與江臨月少說也做了幾年的夫妻,可謂是恩情似海,你難道不想去送她最后一程嗎?一會我正好要去看她行刑,倒是可以捎你一程。”顧南枝好心邀請裴洛白。
裴洛白臉色一沉,莫說見江臨月,如今提及她,他都覺得晦氣,都是這個女人害他落到今日這個下場!
“謙哥兒走,你難道沒聽清楚嗎?人家才不是你的母親。”他粗魯的拖起謙哥兒就走,眼底遍布陰翳,都是江臨月那個賤人騙他,說這個孽種是他的,他才一時心軟,與她廝混在一起。
等著吧!他一定會親手除掉這個孽種的。
如今整個裴家已經是她了,顧南枝叫人把門上的匾額取下,然后扔進火里。
從此這世上再無裴家,只有顧宅。
等眾人散了。
婉兮眼巴巴的走到她跟前,“小姐,如今你是大魏休夫第一人,我是大魏休夫第二人,除了你怕是沒人敢收留我。”
顧南枝好笑的看著她,“這宅子你先住著,想住到什么時候,就住到什么時候,我手底下還有幾個鋪子,回頭你都一一看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婉兮滿臉喜色,“那我就多謝小姐了。”
馬上就要到午時三刻,顧南枝提著裙擺上了馬車。
裴洛白帶著謙哥兒與趙氏無處可去,在街上漫無目的走著,他就跟過街老鼠一樣,所過之處罵聲一片。
馬車駛過他身邊的時候,顧南枝刻意撩開車簾,“裴公子當真不去見你那嫂嫂最后一面嗎?”
“顧南枝,你給我滾。”裴洛白惱羞成怒沖著她吼道。
“裴公子可真是薄情寡義啊!”顧南枝給了他一個譏誚的眼神,旋即放下車簾,她不會輕易讓裴洛白死的,她要讓他嘗盡世間苦楚。
第一步,就從被世人唾棄開始。
等她趕到刑場的時候。
刑場已滿是圍觀的百姓。
“小姐,這里也太晦氣了,我們遠遠地看一眼就好,就別往跟前湊了。”白露膽子比較小,她嚇得小臉都白了,溫聲勸著顧南枝。
“你們若是怕了,便在馬車上等著。”她們不懂,顧南枝是一定要親眼看著,江臨月人頭落地的,否則難消她心頭之恨。
霜降膽子大,她跟著顧南枝一起下了馬車,穿過人群,來到刑場最前面。
顧南枝一眼就看到江臨月,她頭發亂糟糟的遮著臉,一身臟污的囚服,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脖子上帶著沉重的枷鎖,腳上拴著鐵鏈,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做喪家之犬。
午時三刻一到。
“行刑!”監斬官一聲令下。
與她一同處斬的還有好幾個人,幾個儈子手紛紛舉起手來的屠刀。
一道道寒光閃過。
“噗呲……”血濺三尺,幾個血淋淋的腦袋滾落在地。
江臨月那顆血淋淋的頭顱,一直滾到刑場邊緣,離顧南枝很近,再滾幾下子,就能到她腳邊,她目不轉睛盯著,總覺得那里有些不對,可她又說不上來。
“小姐,咱們回去吧!”霜降第一次見這種血腥的場面,還是被嚇到了。
顧南枝這才回過神來。
已經到了午膳的時候。
謝逆面無表情,冷眼看著滿桌子菜,就是不動筷子。
“大人,月影衛來報,顧姑娘去過刑場之后,便回去了,想必下午才能來給大人換藥。”
“叫人都撤了。”謝逆一聽,頓時沒了胃口,他起身就走。
霍岑:“……”
自從墜入愛河之后,大人是越來越難伺候了。
他抬頭望天,默默垂淚,顧姑娘你快點來吧!不然大人就該上房揭瓦了……
用過午飯后,顧南枝才來給謝逆換藥。
她來的時候,謝逆蔫蔫的趴在榻上,像是一只委屈大大狗狗,見她來了,才緩緩抬起頭來。
“大人今日可覺得好些了?”她一臉關切的問道。
謝逆眉眼溫潤,“多謝顧姑娘記掛,好了一點。”
“我現在給大人換藥,可能有點疼,大人稍微忍耐一下。”小幾上照例已經準備好換藥所需的東西,一回生二回熟,現在她已經可以熟練的給謝逆換藥了。
等她轉過身來,謝逆已經自己解開白色的寢衣,露出背來,寬肩窄腰,他屬于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料的人,顧南枝耳根有點熱,手下動作沒停,熟練的給謝逆換著藥。
等換完藥之后。
“姑娘,大人還沒服藥。”霍岑立刻端著藥走上來,以前他家大人是不愛喝藥,已經夠叫人頭疼了,如今他家大人是不喝,不是顧姑娘親手喂的藥,叫人從頭疼升級到頭禿……
“都半日了,大人還沒有喝藥嗎?”顧南枝皺著眉頭,接過霍岑遞來的藥,一本正經看著謝逆道:“大人你這樣可不行,不喝藥怎么能好呢!”
“嗯,你說的對,我現在就喝藥了。”謝逆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他乖覺的張開嘴,等著顧南枝投喂。
顧南枝:“……”
她一面喂謝逆喝藥,一面扭頭看著霍岑說道:“你家大人傷在后背,一動手怕是會扯到傷口,以后由你們喂他服藥。”
霍岑:“……”
關鍵他們喂的大人也不喝呀!
等喝完藥之后,謝逆皺起眉頭,“苦!”
顧南枝從善如流拿了一顆蜜餞,放進他嘴里,然后扭頭囑咐霍岑,“對了,大人他怕苦,服藥之后,記得喂他一顆蜜餞。”
霍岑:“……”
他能說,大人他不是怕苦,只是想吃顧姑娘親手喂的蜜餞嗎?
他敢肯定,顧姑娘就是喂大人毒藥,大人也會笑瞇瞇的吃下去。
“哦!屬下曉得了。”
喝完藥之后,見她生了離開的念頭,謝逆先發制人,“顧姑娘,我這幾日身子不便,積壓了不少公務,能勞煩姑娘幫個忙嗎?”
“你來讀,我來說,然后再由你代筆如何?”他可真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顧南枝還走得了嗎?
答案,自然是不能。
整個下午,她都在謝逆的房中,兩個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等她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晚上。
用過晚飯后,一陣電閃雷鳴,突然下起雨來。
沐浴后,顧南枝躺在榻上,她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么。
“轟隆……”倏的,一道驚雷落下。
照亮了顧南枝的臉,她驀地從榻上坐了起來,她知道她遺漏什么了。
“快來人呀!”她光著腳就下了榻。
“小姐你怎么光著腳,著涼了可如何是好。”霜降推門走了進來,顧南枝一把抓住她,急不可耐道:“你快叫人去查,江臨月的尸體可還在亂葬崗。”
她記起來了,江臨月左邊的耳朵后面,有一個類似梅花的胎記,今日她瞧得清楚,那顆頭顱上并無任何胎記……: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