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惠芳尷尬地問張嘆，“小白說的是什么？”

張嘆解釋說，四川里老子就是我的意思，不是罵人的話，千萬別誤會。

秦惠芳：“我沒誤會，小白說話真可愛。”

張嘆小聲告訴小白，讓說話的語氣溫柔一點，不要那么生氣嘛。

小白喔了一聲，秦惠芳把零食端到她面前：“小白，吃呀，想吃什么盡管拿。”

“我吃飽嘮。”

“要看電視嗎？我給你打開。”

小白似有所感，目光一轉，落到門外，只見一只毛茸茸的黃色小鴨子一搖一擺從門口經過，接著又一只經過，再一只，再一只……一共過去了五只，走在最后的是鴨爸爸和鴨媽媽。

小白：“……”

她驚訝地指著剛大搖大擺過去的小鴨子一家：“……”

秦惠芳笑道：“那是小鴨子，家養的，你想去看看嗎？”

小白狂點頭。

“走，我帶你去。”

忽然里屋傳出腳步聲，說話的聲音先一步到了：“媽你在和誰說話呢？我姐就到了嗎？”

聽聲音有些熟悉，小白看向那邊，剛好人出來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嚯！

“瓜婆娘”

她脫口而出，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給她“下毒”的那個瓜婆娘！也是她今天來做客的最主要的目的，找瓜婆娘報仇！

張明雪先是看到高高大大的張嘆，站在門口的位置，把光線都擋去了一半，像只大猿似的。

旋即目光落在她媽腳邊的小朋友身上，嚯，正是那天在劇組自夸是燕燕并用方言罵她的小孩子。

她笑道：“是演員來了啊，你好啊，白椿花小朋友，喲，兇巴巴的瞪著我干嘛？別這樣看我哦，還看？再看我就把你吃了！”

小白不高興道：“張老板你看她”

“別找什么張老板，奶奶在這里，怕什么！”

秦惠芳反手就是一巴掌，把張明雪打回廚房，然后帶著小白繼續去院子里看鴨子。

院子里的鴨子正在小池塘里劃水，小白蹲在岸邊，秦惠芳給她拿了一些鴨食，讓她喂小鴨子。

她一灑餌料，小鴨子就游了過來，在她面前的水域里劃來劃去。

“嚯嚯嚯嚯好好玩鴨，榴榴啷個莫有來咧？”

小鴨子：“嘎嘎嘎”

小白側頭問秦惠芳，它們在嘎什么？

秦惠芳：“……”

她剛想到要說，它們在歡迎你，只聽小白搶先說道：“我曉得，它們在嗦，好好吃嗷，快撐死我嘮”

她們在給小鴨子喂食時，張明雪正揪著張嘆詢問關于小白的一切，聽到白新雨的故事和結局，不禁心生傷感，把張嘆罵了一頓，接著叮囑他要好好對待小白。

“唉，沒想到院子里那個看小鴨子的小屁孩身世這么慘，你們這些男人啊，提了褲子就不認人，我不找男朋友又多了一個理由，回頭跟我媽講。”

剛正經一會兒的張明雪又不正經了。

張嘆說：“小白今天想找你報仇，你等會兒配合一下。”

“怎么配合？”

“讓我打兩拳。”

“滾。”

“說真的。”

“我也說真的，滾。想打老娘，讓看小鴨子的那個屁屁孩自己來啊，看她有這個膽子嘛！”

她不僅不聽話呆在廚房，而且來到院子里，看著小白嘖嘖稱奇，秦惠芳讓她不要作妖，快滾。

小白也瞪著她，感受到她的不懷好意。

“奶奶”小白喊道。

秦惠芳聞言，滿心歡喜，這孩子有點虎，似乎不喜歡喊長輩，能被她喊一次，真不容易。

“哎，怎么了？”

小白當面告狀，說上次在劇組的時候，張明雪給她“下毒”，苦的她嘴巴都張不開。

張明雪不出意外又被秦惠芳訓了一頓，被要求快滾。

張明雪表示，在滾之前想表達歉意，就給小白講個故事吧。

秦惠芳讓她直接點滾，小白卻讓她先講。

“有一次啊，我開車經過一個地方。”張明雪講道，“壓死了一只小鴨子，剛好有一群小孩過來看，我就問這鴨子是你家的嗎？有一個小朋友說，不是，我家的鴨子沒有這么扁……”

她見小白垮著小臉，顯然是聽懂了，自得地哈哈大笑。

秦惠芳這回是真的怒了，小白第一次來家里做客，這永遠長不大的女兒盡出幺蛾子，這次嚇跑了人家小姑娘，以后就不敢來了，她小外孫就被嚇的害怕來。

“小白別怕，她嚇唬你的，我會教訓她的。”秦惠芳先安慰小白。

小白問：“我也可以教訓她嗎？”

“當然可以。”

小白當即就對張明雪發飆，叉腰怒道：“瓜婆娘你氣的我鬼火冒，要不是我舅媽讓我要闊愛一點，我早就跳起來哐哐給你兩耳屎，老子和你拼嘮，你欺負鴨鴨，鴨鴨好闊愛，你要壓死它，你好屁兒黑喲……”

她巴拉巴拉一大堆，不僅把張明雪罵的一愣一愣的，秦惠芳也是驚了，見張嘆也出來了，小聲說：“哈哈原來是只小辣椒。”

看出小白是顆小辣椒后，秦惠芳反而高興，因為不用太擔心被她女兒把小白欺負慘了。同時，她覺得老張會很喜歡小白這種性格。

她大女兒張清清的6歲的兒子，就因為太老實了，被張明雪欺負的總是哭唧唧，不敢來外婆家玩。

張明雪反應過來，對張嘆說：“好兇啊，怎么這么兇，好像要跳起來打我膝蓋。”

張嘆嘿嘿笑，鼓勵小白不要怕，他永遠會站在她一邊的。

秦惠芳喊張明雪去廚房殺雞，張明雪不敢去，讓張嘆去，張嘆也不敢下手，秦惠芳只能自己去，還被張明雪說是心狠手辣。

張明雪的手機響起來，對張嘆說：“是我姐的。”

張清清一家三口也在趕來的路上，但是路上車拋錨了，說要晚些才能到。

張明雪在電話里埋怨她姐一直不換車，一輛破車開了好多年了。

張明雪今年25歲，比張嘆大兩歲，比張清清小7歲。

張清清性格溫婉，和張明雪完全不一樣。她從小成長環境優良，但是嫁的卻并非什么大富大貴人家，老公就是一普通的大學老師，至今還只是助教。家庭條件不能說多好，只能說還不錯，不過兩人夫妻關系很好，是大學同學，自由戀愛多年才結婚的。

“要不要我去接她們？”張嘆問。

“不用啦，讓我姐夫在路上拋一會兒，這樣他才能下定決心換車子。”張明雪說。

“我還是去看看吧，把她們接回來，車子讓拖車拖走維修就行了，小白跟我去嗎？”

“小白別去，和姐姐玩，張嘆，小白應該叫我什么？”

“姨奶奶。”

“哈哈哈哈，姨奶奶？我竟然當奶奶了，啊哈哈哈，小白你別去，和姨奶奶喂鴨子。”

“你會把小鴨子壓扁。”

“……我不會，我剛才是和你開玩笑的。”

張嘆走后，張明雪立即變臉，不懷好意地盯著小白。

“住啥子？？”小白警惕道，后退了兩步，“你麻麻在家里哦，你莫要欺負小盆友嗷。”

“沒大沒小，怎么能叫你呢？你應該叫我姨奶奶，快，叫一句。”

“我的小嘴巴好疼嗷。”

“裝吧你！不愧是演員啊。嘿嘿過來，讓我看看你長的和你爸爸是不是一模一樣。”

她敲了敲小白的腦袋，像抓了一只貓咪似的，任她擺布，充滿了食物鏈上游者的優越感。

小白被她敲了一下，仿佛受了一記重擊，雙手抱著腦袋大聲道：“你差點把我的腦闊闊敲開，我的魂兒都要打飛嘮”

張明雪還沒反應過來，身后就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她看也沒看，趕緊抱頭開溜，大聲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