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的戀愛大師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下一次我回來時…

率先醒過來的是綱手。

她之前已經醉過幾次,后來喝的那點對她來說根本是灑灑水的量。

倒是日向無夜第一次喝酒,又第一次戰斗,這下子睡了個昏天黑地。

綱手慢慢撐著床板,一點點的靠在了身后靠墊上。

“唔…”

但一直纏繞在她身上的無夜失去了柔軟的胸懷,嘴里嘟囔了聲,居然雙手伸過來抱住她的腰,將臉貼著她,這才繼續酣睡。

綱手感受著他的鼻息噴灑在肌膚上,臉色微紅。

經過這一次之后,她能感覺自己的身體通體舒暢。

就像埋藏了很多年的美酒被打開了一般,芬芳迷人。

“無…夜…”

綱手輕輕撫摸了下他的頭發,眼底的溫柔仿佛水波一般溢出來,將他淹沒。

淡淡的幸福,和濃濃的酸澀,一齊涌上心頭。

終究還是要離別的…

她知道,他也知道。

“我是被這個世界拋棄了的女人,而你,讓我覺得自己還有價值…”

淚水悄然滑落臉龐,她的目光卻更加柔和。

“謝謝你…”

她沒有伸手去擦眼淚,而是去拿床頭柜上的本子和筆。

她本想現在就起床,但卻舍不得失去最后這短短片刻的溫存和親密。

綱手溫柔的看著無夜,哪怕目光中心落在了手里的本子上,眼角余光也舍不得離開他。

“沙沙沙…”

筆尖在紙上劃出輕微的細響,單調重復著同樣頻率,讓她的心也漸漸安寧幾分。

她在紙上寫著:

“…無夜,不知道為什么,每當我把精神支柱寄托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總是會給別人帶來厄運…”

“…爺爺死了…奶奶死了…爸爸媽媽死了…繩樹也死了…”

“…那天把項鏈給你,是我最后一次的寄托,結果還是給你帶去了災難…”

“…也許…我就是這樣一個受詛咒的存在…”

“…那時候,看到你死在我眼前,死在我懷里,我真的真的,不想再活下去…”

“…生命對我來說還有什么意義呢?不能有寄托,不能有牽掛,只能自己一個人孤獨的活著…”

寫著這些的時候,她眼睛里沒有絲毫悲傷,反而充滿溫柔。

“…可是你活下來了,你在身體死亡的情況下還能活過來,你成為了那唯一一個不受我詛咒的人…”

“…無夜…”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謝謝你讓我知道,我還可以有寄托,還可以做一個正常的女人…”

“…你是我生命里剩下的唯一光彩…”

“…我多想像輝夜一樣,只為你一人而活…”

綱手挪開目光,瞥向身側的日向無夜,嘴邊浮現出這個世界上最美的笑容,卻…

默默落下一顆淚珠來。

“…可是,不行了…”

“…我沒法釋懷,沒法放下身上擔負的責任…”

“…我是千手后裔,是這個村子創始家族的唯一后人,是繼承了初代火影和二代火影意志的人…”

“…守護村子,守護火之意志,是我的使命…”

“…我放不下,看不開,扔不掉…”

“…我有感覺,現在的木葉高層走上了岔路,他們是在打著火之意志的旗號排斥異己…”

“…其他高層我還不確定,最讓我難過的是我的老師,三代目火影,他明明做著削弱村子實力的事,進行著內斗,卻偏偏以為那是火影應該做的,他發自內心的認為自己是對的…”

“…也許家族真的阻礙了村子的融合,但也絕不至于要如此打壓,很多時候大勢所趨要比刻意打壓有用得多,我還是偏向于堂堂正正的做法…”

“…無夜…”

“…我必須要離開了…”

“…現在的我不僅成為他們眼中村子不安定的罪魁禍首,而且還與他們政見不合…”

“…我雖然不擔任什么職務,但我的政治影響力是三代目都會忌憚的…”

“…他收我為徒,有很大的政治考量,畢竟他另兩個弟子大蛇丸和自來也都是平民忍者…”

“…他很偏愛平民忍者,總覺得那才是村子的未來…”

“…多么狹隘的觀點…”

“…無夜,你也是家族忍者,以后處境會很艱難,我不想留在你身邊拖累你…”

綱手眼中的淚流得越發快了。

“…就算我不顧人們的看法,但只要我還在這里,三代目就會防著我,就會想盡辦法逼我放棄,逼我讓步…”

“…我沒有力氣去面對那些詆毀和算計了…我累了…”

“…無夜,也許三年也許五年,十年,等你走上那個位置時,我會回來…”

“…到那時候,你也許已經和玖辛奈結了婚,也許娶了輝夜…”

“…也許已經…忘了我…”

她猛的伸手捂住自己的紅唇。

過了好一會兒,才平息心情。

“…我不會后悔,因為離開你,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愿意為此承擔所有的后果…”

“…我只求你一件事…”

“…請一定…一定…要幸福…”

“…我最愛的男人…”

綱手猛的合上筆記本,將它放到床頭柜上,隨后雙手緊緊捂著眼睛,眼淚像不要錢一般的流下來。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很脆弱,背負著那么多責任的自己其實很脆弱。

她早就累了啊…

受夠了這些算計,受夠了這虛假繁榮的村子底下掩藏的黑暗。

她選擇了逃避。

事實上她自己心里清楚,這次的詆毀不是她離開的主要原因,那只是一個催化而已。

她早就想逃離木葉,逃離這些責任了!

‘下一次我再回來的時候,將為你一人而活。’

綱手輕輕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將無夜的雙手挪開,讓自己的身子從他手中脫離出來。

無夜的手下意識抓了抓,似乎想抓住什么。

綱手默默蹲在床邊,將自己的臉埋在他手里,一動不動。

許久,許久。

她終于抬起頭來。

但就像失去了靈魂一般,雙目無神,沒有了光澤。

她就像個人偶一般,教條死板的給自己套上衣物,從柜子里取出準備好的行李。

打開門,走了出去。

“現在就走了?”

輝夜靠在門邊,一雙雪眸卻散發著綠油油的光。

綱手背對著她,腳步停下: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