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跑的這么快,這座房子里會不會真的鬧鬼?”別看黛安不怕任何人,但她對神鬼還是很在意的,誰讓她在香港待的那么久呢。如果說全中國什么地方的人最迷信,香港當第二,絕對沒人搶第一。
“不怕,讓他陪我們倆睡,什么鬼也不敢來!”齊睿其實也有點迷信,但她不是迷信鬼神,而是洪濤這個活人。在她眼里洪濤可能都不算人了,神當然不怕鬼,還能驅鬼。
“別,我倒是不怕鬼,但我真怕你們兩個。讓我休息兩天,否則這里就將是我人生的終點。”洪濤把腦袋晃得和撥浪鼓一樣,別逗了,現在自己寧可陪著女鬼睡也絕不想身邊躺著兩把鋼刀。這萬一再摩擦出點火花來,自己就真得去找醫生了。
有鬼嗎?有個屁的鬼,別墅里那兩個墨西哥裔的傭人是夫妻,他們都在這里住五年了,鬼影子都沒見到過一個。
你說人家這個命,一分錢不用花就住在上千萬的豪宅里,每個月除了拿工資之外,吃喝油費馮家也給報銷,還誰也不用伺候,這和自己家有什么不同?
“給我弄兩份墨西哥薄餅,肉醬不要太辣的!”但現在這夫妻倆的好日子就算到頭了,住還可以接著住,工資也照樣給,但得干點活了。
房子歸洪濤了,傭人基本也會跟著房子走,除非新主人太操蛋。洪濤不算太操蛋,但也不算太好伺候,連屁股都沒坐熱乎呢,就開始發號施令了。
“……睿睿,你老實告訴我,他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看著洪濤點完了食物,三步并作兩步的就上樓了,黛安滿臉鐵青,一把揪住也要跟上去的齊睿,直接壓在客廳的沙發里就開始刑訊逼供。
“我……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開網吧啊……”齊睿讓黛安給弄暈了,怎么好好的又來這一套呢。有關洪濤的秘密母親已經交代過了,打死也不能說!
“開網吧的能說西班牙語?你當我是傻子!”黛安伸手就捏住了齊睿的胸,使勁兒一擰!
“啊……我真不知道……我也不會西班牙語……他剛才說的是西班牙語?”齊睿的慘叫聲瞬間就響徹了客廳,嚇得兩個傭人轉頭就走,他們還搞不清這三位是什么來路,但馮女士肯定和他們交代過誰是以后的主人。
“很像,也有可能是墨西哥語。但這就更不對了,他為什么會墨西哥語?”洪濤和傭人說話的聲音不大,黛安沒有完全聽清楚,而且她對西班牙語和墨西哥語也不太了解。
“真不是我教的……”齊睿很委屈,洪濤又不是自己學生,干嘛什么事兒都問自己,有本事你找他問去啊!當然了,這句話只能在肚子里轉轉,不敢說出來。
“你就給他當跟屁蟲吧,還有舅媽,你們合起伙來騙我!”黛安拿齊睿也沒轍,打又不能真打,這個表妹脾氣也倔的很,逼急了她一句話也不說。
洪濤并不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他確實會說一點西班牙語,還會說點葡萄牙語。誰讓自己某輩子里女人太多呢,東學兩句西學兩句,勉強也得能交流,否則換個姿勢的意愿都表達不清楚。
人到累的時候就什么都沒了,這么好的房子、這么大的花園、還有兩個美人。這一切都可以無視,唯一能讓洪濤關注的就是床,擦干凈身體往上一倒,沒幾分鐘就打上了小呼嚕,連墨西哥卷餅也給忘了。
真是累了,這一覺從中午直接翻篇,再次睜眼時窗外黑里透藍、藍里見白,是傍晚還是黎明?躺在床上肯定看不出來,抬手看了看表……靠,還是京城時間呢。掰著手指頭算吧,再加上腳趾頭,齊了,應該是黎明。
睡了近二十個小時,身體的水分有點足,第一件事就是放水,還沒放完呢肚子又提醒有點餓,再然后就渾身的每個骨頭節都不太舒服。
這就是生活節奏被打亂之后身體向大腦提出的抗議,同時也意味著一件事兒,身體已經不年輕了。如果放在二十出頭,熬個夜、受個累什么的,當時會非常難受,但是睡一覺之后就沒什么感覺了。
“一不小心就三十多了,時間都哪兒去了?”放完水對著鏡子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腰稍微有點粗,一看就不是小伙子的線條。這回不用掰手指頭,馬上就是三十二歲,轉眼自己回來已經七年了。回過頭想一想,好像啥也沒干。
感慨只是一瞬間,如何讓身體狀態別下降的太快呢?沒別的捷徑,只能練。通過運動量維持身體新陳代謝速度,不能返老還童,但是能拽著年輕的小尾巴多停留一會兒。
“早上好,格洛麗亞,我沒叫錯吧?”下樓的時候洪濤想去廚房找點喝的,但里面有人,那個女傭人正在往烤箱里塞著什么。馮女士昨天簡單的介紹過這兩口子,洪濤還能大概記住她們的名字。
“早安,先生……早餐還要等一個小時左右。”已經清閑了四五年,突然來了個新主人,格洛麗亞思想上顯然還沒轉過彎來。
不過她的職業素質確實不錯,即便很不高興也沒在語氣和表情上表露半分,恭恭敬敬的回答了洪濤的問題,然后站在一邊等著新主人的吩咐。
“提亞戈先生呢?”洪濤沒打算給這位廚娘兼內管家重新安排什么工作,這件事兒還是留給張媛媛來做吧,反正自己在這兒也住不了幾天。
“他在外面修剪花園,先生……”廚娘對洪濤能很準確的叫出自己和丈夫的名字有點意外,她對洪濤會說西班牙語也很意外。但這兩樣都不是壞事,至少證明新主人還是比較尊重人的,值得給一個善意的笑。
“……我如果去鎮子里跑步,不會有什么麻煩吧?”洪濤在冰箱里找了找,有果汁有牛奶,但全是冰涼冰涼的。
沒轍,只能湊合喝,這就是東方人和西方人在飲食習慣上最大的不同。他們除了咖啡之外很少喝熱飲,不光不熱,還得是放到冰箱里冷藏,想喝拿起來就一杯,愣是不鬧肚子。
“是的,先生……可以讓提亞戈陪您一起去。”看到洪濤也沒什么架子,廚娘臉上的笑模樣又多了點。
“不用了,他跑不過我,一小時后我回來嘗嘗你的手藝。”洪濤還真不太會西班牙語,往往是西語和英語湊在一起說。大部分在美國住過一段時間的墨西哥裔移民也都這個德性,大家互相猜也沒什么交流障礙。
出了房門,洪濤并沒直接往院子外面跑,而是圍著院子先快步走了一圈。這里雖然還沒辦交接手續,但原則上已經是自己的財產了,怎么也得巡視巡視,順便再丈量丈量,做到心中有數。
這個院子基本是個正方形,如果平均分成四等份的話,居住區差不多位于東北正方形中心偏下一點的位置。三座礫石黃色的二層建筑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月牙形,前面是個成不規則橢圓形的大游泳池,不過里面沒有水。
從居住區出來沿著林蔭小路往西走,剛過中線還有幾間顏色更淡一些的一層建筑坐東朝西,但高度和二層差不多,看上去有點像谷倉或者馬廄。
它們的西邊就是兩個用鐵網子圍起來的網球場,看上去還算干凈,并沒有太荒廢的樣子。這說明格洛麗亞和提亞戈兩口子人品還不錯,真沒在這里白吃白喝禍害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