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因為他們思維模式、性格與別人不同，就認為人家笨，這么想的結果就是自己當笨蛋。那個白影沒外人，小仙女一樣的歐陽凡凡是也。

可現在洪濤真不敢把她當做不食人間煙火、只會和她哥哥撒嬌的小女孩了，能把齊睿這樣的姑娘拿下，也不是凡人。更何況她還有一個大斧子那樣的哥哥，指不定家里人是干嘛的呢，就算沒刻意學，但從小耳濡目染應該也長了不少心眼和手段。

申請執照的過程很簡單，根本不用大斧子幫忙，洪濤還是照方抓藥，給了那位大姐個經營范圍幾乎涵蓋了目前所有民用軟體的娛樂軟件公司就注冊成功了。注冊資金一千萬人民幣，其中三百萬是洪濤自己掏的，其它都是大姐給運作的，反正驗資報告上清清楚楚的畫著六個零。

大姐還挺謙虛，她說功勞不全是她的，還得拜國家大力扶持高新科技產業的政策所賜，洪濤這家叫做螳螂蝦的軟件公司正好符合扶持范圍，還給了一年的免稅優惠。要是樂意入駐京城的幾個高新技術開區，還有更多實惠可拿。

“也別八千了，咱姐倆合作得有三四年了吧？以前每次都是我和您往下侃價，今天我也大方一次，湊個整吧。”洪濤和這位大姐自打辦理鑫月公司認識之后，張媛媛、孫麗麗開的每家網吧、辦理的每張執照都是她經手，真是省了自己和張媛媛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說她是自己的員工都不為過，只要錢到位，幾乎從來不出差錯。

“呦呦呦，大兄弟今天還玩真的啦！無功不受祿，說吧，還想讓大姐幫你加點啥項目。”這位大姐是個明白人，知道白拿的錢燒手，看著一沓子還沒開封的鈔票沒接。

“不是這個事兒，我想讓您幫我盯著點，只要局里開始允許私人申請連鎖網吧執照，就先給我打個電話。”洪濤又把錢往前遞了遞。

“齊了，等我電話吧，不用等開始允許，只要上面有這方面的精神我立馬告訴你！”這次大姐沒拒絕，手腕一翻，那沓子錢就消失在她的小皮包里，對洪濤的請求也百分百應承了。

“游戲公司投資這么大，你一個人受得了嗎？要不我去給你拉點投資吧。放心，他們不敢惦記你的公司，稍微給點利息就成。”離開工商局，洪濤又跑到了江竹意的辦公室。

這次是正事兒，凡是牽扯到網絡的商業活動，都得在網監處備案和獲得書面許可。分局網監處只管收申請材料，批準必須是市局，洪濤就是來找江竹意要許可證的。

“你又開始玩那一套了，我不是提醒過你，別和那些商人走得太近嘛。以前我有戰艦和大炮，他們不敢動你，現在我連把氣槍都沒有，一旦被他們抓到了把柄，分分鐘讓你萬劫不復。”江竹意的善意非但沒得到洪濤的贊許，還挨了一頓批評。這次可是真批評，小眼睛都立起來了。

“放心吧，除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我一分錢都不會沾他們的，每次出去宴請回來我都給領導打報告。因為這件事兒我在局里又出名了，表面上大家說我廉潔，背地里都咒我趕緊撞死。你說這樣搞會不會有點過了，太不合群也不好吧？”

這一世的江竹意已經不是那個長袖善舞、四處結交的商人做派了。她嚴格遵守了洪濤的叮囑，手要干凈，只允許給領導送禮，堅決不能拿下屬或者其他人的重禮，錢就更別提了。工資不夠送禮的沒關系，洪濤掏錢給她墊上，這么當官也算是處心積慮。

“等你坐到處長的位置上之后，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挨家挨戶去收保護費我都沒意見，但在這之前還是老實點好。別怕不合群，有時候孤臣更吃香，太早被人打上標簽并不是好事兒。”

“前些天我在新聞里看到組織部曾部長講話了，特別強調要大力選拔女干部、抓緊展女黨員，估計這個精神你們局里早就學習過并開始落實了。你趕上一個好時候啊，現在不管誰想動你都得再忍忍，處長人選的問題估計也耗不下去了。”

洪濤對江竹意在仕途上的期望并不是太高，原因很簡單，她的基礎不夠，沒背景、沒死命抱住粗腿，做到正處也就到頭了，頂多在快退休的時候再提半格。

所以別看她現在風光無限，其實以后的展前景非常暗淡，除非從現在開始就找門路押寶站隊。但不管是她還是自己，都不想走這一步，那也就不用太顧忌風評了。有點缺點還好呢，你要是哪兒都好，領導更不敢提拔，不好控制啊。

“會這么快嗎？劉局還得三年多才到退的年齡，在他退下去之前恐怕我和李處都不會有什么機會吧？”洪濤的推論讓江竹意搞不太懂，局里的人事安排她很清楚，要說短時間就會空出一個正處的實職來，很不靠譜。

“拖不了那么長時間，明年就會見分曉，到時候你們那位劉局直接就會告病回家，李兵別說當處長，他能不能保住現在的職位都得打個問號，你自然而然就得上位。”

事已至此，洪濤不得不做出一個不太情愿的決定，那把火自己不能救，得眼睜睜看著它燒起來。李兵家里本身的能量就不小，身后再站著周家和一些說不清楚的勢力，處長這個位置拖得時間越長他們的勝算就越大。

一旦讓他上位了，自己這幾年的布局就基本全廢了。沒有江竹意給自己保駕護航，齊家、歐陽家也不好越界過問太多這種小事兒，不光網吧這碗飯不好再吃下去，游戲公司那邊也得倒霉。在清除失敗者殘余勢力的問題上，李兵是不會手軟的，周家也不會既往不咎。

“你說的機會要來啦？”江竹意可沒洪濤那么多煩惱，也不用做那些讓人惡心的決定。她這輩子過得比較省心，只需要在戰略上嚴格遵守洪濤的安排就可以，頂多是在戰術問題上自己揮一下。

“明年找機會把網吧這塊業務也丟給李兵吧，他會不會接手？”洪濤點了點頭，有些事兒自己并沒和江竹意說得太清楚，沒必要，她也理解自己的做法，不會追問細節。

“他巴不得趕緊接手呢，上個月他從分局調上來兩個科長，總算有了他自己的班底，正摩拳擦掌的準備和我分庭抗禮，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擠壓我空間的機會。可是我要把網吧業務讓給他，你那邊的生意會不會受影響？在他眼里你可是我的嫡系，屬于第一波打擊對象。”對于洪濤的安排江竹意依舊是沒問為什么，只是提出了幾個顧慮，具體執行不執行，還得聽洪濤的。

“時間長了肯定有，可惜留給他的時間可能不太夠了。你打算以什么理由把業務讓給他？不能太勉強，必須順理成章。”洪濤不怕李兵借機報復，幾個月的時間僅僅夠他熟悉熟悉業務的，頂多也就是對自己的網吧出出手，張媛媛和孫麗麗的網吧他還沒機會動。反正那把火一燒起來，全市所有的網吧都得停業整頓，多開兩個月少開兩個月也沒多大區別，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嗯……去黨校進修怎么樣？半脫產的。局里正好有名額，反正早晚得去，我不如主動點。這樣的話，我手里的業務肯定要先讓李處代理一部分，理由不錯吧？”江竹意這個腦子啊，也是長歪了，救人的想法沒幾個，一說起害人，壞主意呼呼的往外冒，堵都堵不住。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