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一個新年,新世紀的第一年就這么過去了,這一年對洪濤來講非常重要,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一年。
年初的時候他還是個渾渾噩噩的小青年,每天吃飽了不餓、穿著衣服不冷、手里有點小錢花就挺高興,要是玩游戲再贏兩盤就樂得屁顛屁顛的。
至于說生活幸福不幸福,他覺得挺幸福。未婚妻有了,雖然遠在美國但早晚得回來。更幸福的是身邊還有個不求名分的張媛媛,不光不給自己找麻煩,還每天往自己兜里劃拉錢。有這么貼心的女人,就算管著自己不讓瞎跑、不讓喝酒也認了。
可是夏天還沒到,自己就成了一個幾世為人的老妖怪,現在也沒搞清楚到底活了幾輩子、到底還能活幾輩子。而且整天腦子里不停冒出奇怪的想法,吃嘛嘛不香、干啥啥沒興趣。除了地球球長還想試試之外,釣魚都不再是快樂,變成了一種勉強可以靜靜心的修行。
再看看身邊,未婚妻還是未婚妻,張媛媛也還是張媛媛,可是又多了一個江竹意。誰說被美女環繞是幸福,這尼瑪就是災難啊!兩邊冷落了誰都遭埋怨,還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別聊天說串了。
另外你有多少精力也不夠她們消耗的,只要你敢給她們就敢要。這還是兩個,過三年金月要是再一回來,洪濤覺得自己保不齊得未老先衰。
“這么早你就出來了?”新年假期洪濤依舊在站上幫同事值班,和下面遙感站上的一個熟人打了兩個多小時乒乓球,洗完澡無意中看到一則電視新聞。有一個叫百度的公司昨天推出一款新的搜索引擎,功能很強大,號稱能拳打腳踢江湖老師傅谷歌。
別人可能都沒太留意,但是洪濤卻知道它雖然是吹牛逼,但還真不是開玩笑,N多年之后,它確實利用政策把谷歌從中國趕了出去。當然了,肯定不是技術上超越了人家,這不就是地頭蛇的福利嘛,也是為了配合政府,避免讓國內老百姓啥都能看見,子民們了解得太多酋長就不好當了。
“喂,呼我干嗎?”百度是否成立、會不會紅火洪濤根本不關注。這種企業已經屬于官僚資本了,沒什么可評價的。倒是呼機上顯示有人用小蜜蜂公司的電話呼自己,還呼了好幾遍,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兒。
“洪哥,你可算回電話了,我想問問你什么時候能下班回來。”接電話的居然是齊睿,也沒說找自己什么事兒。
“你怎么又跑公司里去了,別老拉著你姜姐減肥,人家也不胖,沒幾個人能練成你的身材。”齊睿自打成了小蜜蜂的股東,還真盡心盡力,只要閑下來就會鉆到地下室去幫著收拾收拾,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是她也帶來了不好的習慣,經常教導姜恬如何保持身材,還拉著姜恬去她的沙龍里做一些簡單的訓練。姜恬倒是挺樂意,反正也不花錢,可洪濤不太樂意啊。上班又不是玩,員工都去玩了,老板咋辦?
“我剛送姜姐去了趟你們大學,她說要回去找老師問問技術問題。你們學校可真慘,女學生那么少,轉了半天一個像樣的都沒有,姜姐就算漂亮的了,當年你是怎么忍耐下來的?”身份變了,說話的腔調也變了,現在齊睿逮著什么就說什么,一點不顧及洪濤的面子。
“嘿,這是怎么說話呢?我上學當然是學習去了,和女同學多不多有什么關系!”洪濤雖然自己也不太喜歡自己的學校,但別人說不成,本能的就要維護維護。
“切,誰信你啊。我還碰到你的同學了呢,他正好留校當了老師,你上學時候那點事兒都和我說了。婦女之友,是你的外號吧?嘖嘖嘖,耍流氓都耍到學校里去了,你可真成!”可惜齊睿沒打算放過洪濤,她也不是白陪著姜恬跑一次的,收獲大大滴。
“我這兒上班呢啊,沒事掛了!”這個天沒法聊了,專門戳別人肺管子,就這么點露臉的事兒全都抖摟出來了。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什么時候能回來呢,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一聽洪濤要掛電話,齊睿趕緊說出了她的正事兒。
“吃飯!你又要干嘛!有事兒就說,別來這一套!”現在洪濤對身邊的人里最警惕的就是這個關系不太近但又有點近的女孩,一旦她有反常舉動自己心里就不由自主的開始抽抽,主動請自己吃飯就非常反常。
“不是我請你,是……是我媽……她想問你點事兒。晚上六點我在店里等你,不許找借口哦,要不我讓凡凡她哥來接你!”齊睿好像有什么不太好開口的事兒,還把她媽給搬了出來,然后也不等洪濤回答,飛快的掛斷了電話。
“我艸,不會又多一個未來丈母娘吧!我一直都覺得哥們這張臉肯定有識貨的,但也達不到哄搶的程度……”齊睿她媽找自己?洪濤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齊睿把和自己那點不可告人的事情告訴她媽了,這是人家家長要找自己算賬了。但是看對方的意思好像還不是要動粗,至少比江竹意她干媽要客氣多了。可是也難說,有些地位比較高的人喜歡玩這套先禮后兵的道道,表面上看著禮數齊全,可下手一點都不軟。
“洪濤,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忍著點一會接班的就來了,實在不成我這兒有藥,是頭疼還是肚子?”看到洪濤拿著電話臉色煞白,鼻尖上直冒冷汗,剛進屋的魏書福犯上了好心眼。其實在沒有利益沖突的時候,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對洪濤就和對自己子侄輩一樣,每次洪濤上班時間出去玩,他都一個人盯班,從來不多說什么。
“有耗子藥嗎?讓我死了得了!”什么藥也治不了洪濤的病,他是嚇的,大斧子那樣的人都能隨叫隨到,還是世交,這尼瑪大腿有點粗啊。抱是肯定抱不上,挨一腳就保不齊了,這一腳的輕重也不好估計,人家可能覺得沒使勁兒,但放到自己這個小體格上很可能是致命傷。
如果光是自己還好說,抱著腦袋裝死唄,主要是還有一個遠在美國的金月呢,這下成人質了,投鼠忌器,想反抗都沒法動手。
這段時間邪教是越鬧越歡實,政府真急了,各單位都接到了內部通知,從上到下清查,查到了就嚴辦,絕不姑息。如果這個時候金月被迫回國了,那不是和投案自首差不多了。
“又挨揍了吧?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去和那群當兵的鬧,他們下手沒輕沒重。”魏書福聽到洪濤的回答,好像明白了什么,也不再管洪濤的事兒了,嘀嘀咕咕的進了里屋。洪濤經常會去找警衛排的戰士玩,除了玩牌、打籃球之外,有時候還要過過招兒,也經常帶著點小傷回來,見怪不怪了。
“你手邊有沒有什么送人的東西,送別人家長的,大概四五十歲吧,女的。”洪濤沒搭理魏書福,又撥了一個電話,上來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就問。
“絲巾怎么樣?進口的,前兩天別人剛送來的。”電話里傳來了江竹意清脆的聲音,也沒問洪濤要禮物做什么,她現在已經是主管一方的大員了,收錢辦事還早點,但收點小禮物不要太多,辦公室里的柜子都快裝不下了,這還不算平時發給手下人當福利的東西。
“再高點,就當是給你們局長夫人送的禮,帶點文化味道最好。”絲巾,洪濤覺得禮物輕了,對方的身份不好猜,先按照部級來吧,再高自己也不知道該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