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負傷了,還是光榮負傷、為了救人民警察負的傷{編的這個借口22得派出所干警和分局領導的贊賞,這就很好嘛;個是按照相關規定帶舉報人回所調查案情,干工作認真負責,不過由于過度勞累不慎摔下樓梯;一個是積極配合公安干警弄清案件情況,并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勇救民警。網嘿,這這個戲碼編都編不了這么圓,一方面反映了公安干警認真負責、不辭辛勞的工作狀態,一方面也證明了基層派出所在上級的領導下,把警民關系搞得如魚水情一般和諧,非常符合各方面的要求,誰都挑不出半點瑕疵。
當然了,受苦的最終還是洪濤同志,但絕不能讓這種好同志流血又流淚。一切醫療費由分局包了,醫生、藥物、設備都用最好的,還給洪濤破格弄了一個高干部,估計分局局長來了也就這個待遇了。除此之外,局里還在研究該給洪濤多少補償。哦,不對,用叫獎勵。既然雙方都沒過錯,就不存在補償這一說,別看就是一個詞兒,這可是事件定性的大問題。
做為另一個當事人,江竹意江警官也不能毫無聲息,那樣就顯得太假了。于是她就成了警民共建的標兵,搞不好年底的優秀警員評比時她也得榜上有名。別看這是個虛名,這對一個剛走上工作崗位不久的新人來講,是個非常好的開端,尤其是像她這種帶著鍍金含義下基層的重點培養對象就更完美了。她下來就是要在基層撈成績的,也只有基層才容易出成績,到了市局得哪年哪月才能輪到到她冒頭啊。
“你杏這是閑不住啊,剛老實了一年多,生怕我忘了你是吧,趕緊來點刺激讓我想起你來。不過也不用對自己這么狠吧,萬一要是落點傷殘什么的,虧不虧?”分局的領導剛從部里離開,一個基本等于是光頭的腦袋就鉆了進來,后面還跟著一個留著大分頭、帶著金絲邊眼睛、穿雪白短袖襯衫和筆挺西褲的男人。
光頭這位就是洪濤那個干表哥,他叫孟津,和洪濤的興舅同歲,在分局刑警隊當副隊長。同時他也是洪濤的大擦屁股紙之一,只要洪濤進了派出所,一般都是他出面斡旋。
他的父親就是在司法部任職的部級高官,當初洪濤的父親被打成關進牛棚里時,對這位同為的老大哥比較照顧,苦活累活都幫著干了,兩個人又都是大學老師,除了下棋之外也能聊到一起去,就成了過命的交情。等平反之后,洪濤的父親接著回大學里教書,這位孟大爺則從政法學院直接到了司法部,沒過幾年就扶冶上,成了高官。
不過人家還算仁義,沒忘了當初一起在牛棚里受苦受難的兄弟,這些年一直和洪濤家走動得挺近,也一直幫著洪濤擦屁股。等洪濤父母出了事兒之后,他這位孟大爺也沒人走茶就涼,依舊迸一大卷手紙,狂擦不已。不過孟大爺是大人物了,不能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新兒就親自出面,那樣對他、對洪濤都沒啥好處,于是他這個正好在公安系統工作的兒子就接了老子的班,迸手紙繼續擦。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位孟津孟隊長和興舅一見如故,你說一個大江南北四處騙的騙子,居然能和一個刑警隊長走到一起去,還越走越親,世界上真是啥事兒都有啊,貓合老鼠都能當哥們了,沒道理可講。
“您這個嘴可真毒啊,我還沒結婚呢,還得帶點傷殘,你就不怕我舅舅聽著不樂意?”洪濤撇了撇嘴,他對這位孟副隊長一點都提不起尊敬和感激之情來。因為就自己了解,這位孟隊長比自己興舅還不是東西,吃喝嫖賭是樣樣不差,只要把警服一脫,他就是個標準的壞蛋,還是壞蛋里特別壞的那種。
“我還真不樂意,我琢磨著你如果能把嘴里的舌頭也傷殘了,世界就安靜多了。這是你姥姥給外孫子買的點心,吃的時候別噎著啊。怎么樣,手還疼不疼了?”興舅自打一進屋,就不停的看表,一臉的不耐煩,說起話來也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半點誠心都沒有。
“疼!”洪濤打開點心包看了看,薩其馬,還是稻香村的,還是老太太疼自己啊。
“疼就忍著吧!成了,你也沒啥事兒,老實在醫院里養著,我和老孟晚上還有個局,這會兒就要遲到了,走了啊了,你缺錢不?”興舅連洪濤傷在那只手都沒問,在屋里轉了一圈,特意看了看廁所里的擺設,見到沒有免費的洗頭水、香皂可拿,不滿意的曳,這就要撤。不過臨出門的時候,又汀了腳步,回頭問了一句。
“缺!”洪濤已經把薩其馬塞進嘴里了,用不多的空間噴出一個字兒。
“艸,我也缺在醫院里也用不到錢,還是先緊著我吧∠孟,我去樓下等你啊,別太久,醫院這個味兒我聞不了,一聞就想起我們家老爺子了。”興舅并沒有拿出一沓子鈔票扔在床上,而是晃了晃腦袋,開門走了。
“您不跟著他繼續鬼混去,難道還打算搶我的薩其馬吃?”洪濤壓根也沒指望能從興舅兜里掏出錢來,他是掙得快花的也快,騙人也得有車、有手機,出入都是大賓館、吃飯要去海鮮酒樓,開銷太大。別說接濟自己了,有時候他倒騰不開了還得從自己這兒借呢。但是孟隊長沒走,就讓他有點納悶了。
“你不是讓你舅舅給了我一個人的名字和學宣嘛,這個人我給你查完了。原本吧,我以為你杏挺不是東西的,沒想到你還有這份好心。這件事兒做的不錯,沒毀了人家一個好孩子,要是你把她打傷了,我還真不一定有臉來幫你說情兒了。不過我可警告你啊,你還是離她遠點好,更別打什么壞主意。她雖然和你一樣也是孤兒,但她干媽可不是吃素的,炮局四大姑奶奶知道不?你要是不想和人家好好處,就別去惹她,一個母老虎你就吃不消,一下招上兩個,我們家老爺子出面也給你擺不平住我的話啊,走了。”孟隊長從兜里掏出幾張白紙,放在了洪濤床上,然后煞有其事的警告著洪濤。
“我有那么不是東西?”洪濤把嘴里的薩其馬咽了下去,追著孟隊長的屁股問了一句。
“你千萬別謙虛,我就沒見過像你這么不是東西的孩子。”孟隊長半秒鐘都沒猶豫,頭也不回的給出了準確答案。
“我也沒見過像你這么爛的警察,去歌廳叫秀還不給錢!”洪濤非常憤怒,讓一個好人說自己不是東西自己可以忍,咱這些年做的事兒確實有不太地道的,但讓一個自己都看不上的人把自己說的這么不堪,就很不能忍了。
“哈哈哈哈這是你興和你說的吧?改天讓你興帶你也去見識見識,別說我不給錢了,他也不給。不光不給,還得讓人家倒貼呢。要按你這么說啊,他更不是東西,我好歹還是工作需要,他是純騙!”孟隊長一聽洪濤在揭自己老底兒,非但不生氣,反倒笑得無比自豪,順便還把洪濤興舅干的缺德事兒抖摟出來一點,這才把門一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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