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那頭黑色大馬猛然栽倒,兩條前腿立刻折斷了,鎧甲武士也直接從馬背上撲了下來。
轟隆,引擎的轟鳴聲中,一輛寬大厚重的機車沖了出來,向著陷陣鬼騎狂奔而去。
滾落在地的陷陣鬼騎騎一抬頭,正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槍口直挺挺的指了過來,距離不超過三尺
聲音震撼,是沙漠之鷹。
陷陣鬼后仰著飛了起來,咣當一下栽落。那輛機車則快速越過了他,向著瀕臨失控的勞斯萊斯奔去。
車上。
石鐵心扭過頭向后看了一眼,暗道一聲可惜。
陷陣鬼騎躺在了地上。
路面上流淌著紫血。
但他還沒死。
這家伙是個精英怪,實力很強,普通沙鷹一顆子彈殺不了他。若不是占著偷襲搶了先手,想拿下他恐怕需要廢些手腳。
可惜出膛的子彈不能用劫力附魔,可惜來得匆忙沒拿刀,可惜不能停下來徹底斃殺他,可惜自己現在精氣未滿狀態不完整,否則今天就能除掉對方一員猛將。
念頭飛過,然后又變得堅定。
石鐵心不再看后面,猛擰油門,嗖的一下沖到了勞斯萊斯旁邊。開車的王大發和騎車的石鐵心對視了一眼,誰都沒說話,誰都不知道該說啥。
然后石鐵心伸出手,王大發也伸出手,啪的一下牢牢抓住,用力一拉,王大發便從破爛的勞斯萊斯中飛身躍出,穩穩的騎在機車后座上。
轟隆,勞斯萊斯的引擎徹底燒起來,進而引發了全車的猛烈爆炸。
爆響和火光中,機車速度快速攀升至三百公里以上,飛速遠離現場。
遠處,隱約能夠聽到更多汽車引擎咆哮的聲音。那是石鐵心手下的快反小隊,正按照指示開始快速集結,迅速出兵。
咔嚓,咔嚓,沉重的腳步聲中,一支戰戈忽然咔嚓一下把燃燒的勞斯萊斯切成兩半,一支鋼鐵包覆的大腳將車架踹飛老遠。
陷陣鬼騎走了過來。
他的馬也走了過來,折斷的前蹄已經完全愈合了。
火光中,山猿、野良侍,都走了過來,站在了陷陣鬼的身邊,看向石鐵心逃走的方向,眼中都是一樣的紫光。
“可惡匪類!”陷陣鬼騎把戰戈的柄往地上一頓,咔嚓一下捅穿了柏油路面,整個人憤恨不平:“今日之恥,吾必報之!”
“勿要再追。”嗖,一個人影從天而降,輕巧的落在地上。
是個女人。
一身黑衣,兩腿絲襪,身材高挑,面目冷峻,崇山峻嶺,胸懷偉岸,身上的衣服兼具了隱秘機動與魅惑男性的雙重作用,腰間則盤著一把完全不反光的鎖鐮。
是個女忍者。
女忍者同樣看向石鐵心逃走的方向:“此處先機已失,況且對方身手了得,不宜窮追猛打。陛下有令,以大計為重,撤回。”
“哼!既然是陛下的命令,那么便暫且饒那小子一馬。下次相會,吾必斬之!”陷陣鬼騎惱怒的將戰戈拔起,扛在肩上牽著馬轉身走了。
山猿呆呆的沒什么腦子,大手撓撓腦殼,扭動大屁股也走了。
唯有野良侍湊了上來,一臉恬不知恥的樣子:“影月小姐,我這人比較真誠,就直說了——要不要和我來一發?”
“謝邀,免了。”女忍者面無表情,聲調毫無起伏:“妾身要留住有用之身,為陛下大業盡忠。”
“是么,那還真是可惜,不過我不介意二手。”野良侍調戲完婦女,又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低聲說道:“大興舵主乃是超級適格者,今日若放走,陛下恐陷入不利境地。陛下到底作何安排?”
“那人之處,另有專人負責。”影月聲音平淡,但透露著絕對的自信:“放心,他活不過今夜。”
另外一邊。
東京郊外,一輛機車騰騰騰的開了過來。
咯噔,蹬下車撐子,石鐵心和王大發翻身下車。
兩人坐在地上,疲憊,狼狽,又沉默。
不知該說什么。
良久之后,王大發率先開口道:“這是哪兒?”
“鳴春山。”石鐵心看著熟悉的場景嘆了口氣:“我和藤原極真競速的出發點。”
“原來如此,不錯的地方。”王大發的獨眼看著山下的城市夜景,那里就是東京。山風吹來,吹動了他的發稍。他眼神悠遠,聲音中不勝感慨:“從這里看東京,沒想到這么美。真可惜,以后不容易看到了。”
石鐵心輕輕瞟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王大發傷口中流出的紫血,以及僅剩的紫色眼睛上:“我見過一個家伙,只是被子彈打了腿,然后說死就自己死了。”
“你是說山形不二吧?我知道。”王大發嘆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一旦踏出一步將生死不由自主。但一來我與常人不同,二來我也沒有其他辦法。”
石鐵心聲音低沉:“你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
王大發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遠處有汽車的聲音傳來,有片片流光匆匆趕至,那些是軍團的人。石鐵心給軍團發了消息,軍團截擊了追蹤者,然后立刻來到這片山坡進行保護。一切井井有條,敏捷快速。
石鐵心勾勾手指,立刻有人搬來兩把椅子,送上一個小箱子。打開箱子,里面竟然是盒雪茄。啪的一下點火烤了烤,味道立刻上來了。
王大發點了一根,抽了一口,咳嗽了兩聲,感嘆道:“看看你的人,真好,多像樣子。再看看我的人,爛泥扶不上墻,不論我怎么想盡辦法,混子骨子里還是混子。自從你離開,大興的場面算是急轉直下。什么事都沒人做,什么事都做不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每個人都是吸血蟲。我是真的沒辦法,我無路可走。”
石鐵心暗中嘆了口氣。
王大發紫色的眼睛是如此刺目,讓他不知道該怎樣是好。
“對了。”王大發忽然問道:“我有些好奇,你為什么不會覺得我的短信是個陷阱?”
“不可能是陷阱。”石鐵心看著王大發,緩緩說道:“因為我很清楚,就算你要殺我,也不會用這一套。對你來說,向我開口求救,絕對是最大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