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之爭!
誰也沒有想到地理一脈的開宗立派的大典竟然成為了百家爭鳴的轉折點,當文理之爭的概念傳開之后,哪怕是儒家眾人也不得不承認,墨家子總結的極為到位。
儒家和墨家有著天然的分歧,一個追求感性,一個追求理性,一個研究人,一個研究物,并在各自領域中取得不俗的成就,而其他百家同樣如此,皆可以分為文理兩派。
“難怪兩次百家爭鳴,為首的都是儒墨兩家,這并非巧合,而是宿命。”
“上一次墨家輸了,這一次學聰明了,竟然拉攏了物理一派,這一次墨家就是勝不過儒家,也能在百家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未慮勝,先慮敗,文理乃是天然的對立存在,缺一不可,依我看,這一次百家爭鳴,注定是墨家和儒家平分天下,不,是文理平分天下。”
長安城百姓議論紛紛,紛紛猜測這一次的百家爭鳴的局勢,雖然儒家依舊占據絕對的優勢,但是大多數人都紛紛猜測,第二次百家爭鳴,獨尊儒術的格局將不復存在,甚至是出現文理兩派平分天下的格局,當然這兩派的領軍百家注定是儒墨。
“不可能,儒家不可能會敗,墨家不過是奇巧淫技罷了,如何能夠比得上圣人之道。”更多的儒生不愿意接受這個結果,紛紛叫囂道。
“奇巧淫技?你在看看你的家中,你的周圍,那里沒有墨家墨技的蹤跡,沒有墨家墨技,我大唐將會立即回到茹毛飲血的時代,沒有墨家墨技,你連吃穿都成問題,奇巧淫技乃是江湖把式,墨家墨技乃是國之重器。”墨家之人反駁道。
一眾儒生頓時啞口無言,他們以前痛斥工匠為奇巧淫技,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工匠,然而墨家崛起之后,這種說法再也站不住腳跟了,每一次的墨技展都會展出一批讓人驚艷的墨技,每一個墨技都讓大唐百姓的生活更進一步。
渭水大橋,千斤臂,鋼鐵,磚路,四輪馬車、墨服、羽絨服,………………,上等國家百家大計,下到民生,哪一個都有墨家的影子,不知不覺之中,墨家已經融入了大唐之中,這也是墨家膽敢和儒家攤牌的原因。
孔府之中,儒家眾人齊聚,也在分析現在百家爭鳴的局勢,最后卻頹然的發現,墨家的確已經成氣候了。
“墨家子太過于狂妄了!以我儒家的實力,要是全力壓制墨家,定然要將墨家萬劫不復。”于志寧冷哼道。
孔穎達搖了搖頭道:“不可,如今的墨家對大唐軍方極為重要,相夫氏一脈又在各地興建大橋,儒家如果操之過急,恐怕就連陛下這一關也過不了,而且如果要將墨家逼急了,可別忘了有高句麗獨尊墨術的前車之鑒。”
別說朝廷離不開墨家,就是朝廷狠下心來站在儒家這一邊對付墨家,朝廷也承擔不起將墨家逼走的責任,雖然墨家承諾只留在大唐,但是也不是你們肆意迫害的理由。
“那怎么辦?墨家子的矛盾論即將大成,儒家還有誰能與之抗衡!”于志寧氣急敗壞道。
“《矛盾論》!”儒家眾人聽到這個消息,不禁臉色難堪,以他們的見識,自然明白墨家子的矛盾論是何等的驚艷,一旦矛盾論大成,那就標志著墨家墨辯臻至完善,至此,墨家墨辯和墨家墨技不但恢復第一次百家爭鳴的盛況,甚至還超越之勢。
“好在,墨家信守承諾,已經放棄墨家政治主張。”孔惠索松了一口氣道。
眾人默默的點頭,墨家到現在還算老實,并沒有涉足政治一途,應該已經放棄了墨家的政治主張。
“那是墨家子識相,墨家的政治主張早已經敗給了儒家,墨家子恐怕也怕自取其辱。”于志寧冷笑道。
“不可輕信墨家的承諾,當墨家的影響力與日俱增,墨家的理念也會隨即影響世人,也許到那個時候,一個人的承諾也不過是白紙一張罷了。”孔穎達凝重道。當墨家的實力達到了極致的時候,定然會追求政治主張,這可不是墨家子一個人可以決定的。
“眼下必須遏制墨家,既然是百家爭鳴,那就沒有必要說儒家不能爭吧!日后但凡儒家的產業,必須和墨家切割。”于志寧斬釘截鐵道。
儒家眾人點了點頭,哪怕是殺敵八千自損一千也要將最大可能的拖垮墨家。
“也許不用自損一千,墨家子并非沒有宿敵,善工則也不是只有墨家一家。”孔穎達冷聲道。
“公輸家!”孔惠索脫口而出道。
“公輸家不成氣候,多年來和墨家相爭從未占過上風。”于志寧皺眉道,在他看來,公輸家雖然有點實力,但是和曾經的顯學墨家相比還是相差太多,根本構不成威脅。
“不成氣候,那就大力扶持,和墨家斷絕的訂單全部交給公輸家來,公輸家畢竟是諸子百家之一,曾經也顯赫一時,和墨家爭斗并不遜色,如今只能說墨家子太過厲害,有了儒家的傾力相助,相信工業一道定然不會讓墨家專美。”孔穎達分析道,并非是公輸家不爭氣,只怪墨家子太過于逆天,連儒家面對墨家子也沒有討得好處,更別說其他百家了。
雖然儒家同樣看不上公輸家,但是為了不讓墨家更進一步,最好的辦法就是扶持公輸家,用來分割墨家在工界的地位。
“二來墨家手中還把持著很多秘技,用來搜刮民脂民膏,依我看,不能再任由墨家把持這些秘技,必須鼓動民間作坊,將墨家秘技逼出,如此一來,方可斷絕墨家財路。”于志寧狠厲道。
“此法可行!”孔穎達點頭道,墨家行事皆以利誘人,如果斷絕了墨家的財路,那定然大大延緩墨家復興的步驟。
“第三,必須要剪除墨家在其他百家的影響力,其中醫家對墨家的滲透最為嚴重,接替孫神醫位置的竟然是墨家子弟墨五,我相信定然有很多醫者不滿意,這其中大有操作的空間。”于志寧得意道,別說是百家之間相爭,百家內部同樣也會爭斗,他就不相信醫家會是鐵板一塊。
“大善!”孔穎達點頭贊同。
一直旁聽的孔惠索不由一嘆,恐怕至此之后,儒墨將會全面交惡,而他和墨家子再無稱兄道弟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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