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在徐曉東的拘留病房內,潘悅欣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了這里。
徐曉東此時被整的有些慘兮兮,雙手被銬在床頭,嘴唇干裂發白,雙目無神望著天花板,還多虧他是一名武者,不然的話,三天三夜不睡覺,不喝水,不吃飯,換成普通人早就死了。
“潘警官。”徐曉東干澀尖細的聲音,斷斷續續,讓人聽得不是很真切,“我,是,什么都,不會說的,別費勁了,弄死我得了。”
“我今天不是來審訊你,我也不需要你說什么,關于金虎和陳凱是不是方旭讓你殺的,現在對我已經不重要了。”
對于警察的話,徐曉東是半點都不相信的,雖然潘悅欣說的很認真,可徐曉東還是虛弱的一笑:“那你,現在,想做什么?”
“我只是覺著你很可憐,幫人頂罪,有沒有想過報復啊?”
“呵呵,我都沒做過,什么,叫幫人頂罪?”
“你可以不承認,我也不是審訊你,只是可憐你罷了,我回頭就把方旭放了,他在外面逍遙自在,你在里面幫他扛著,值得嗎?”
徐曉東閉著嘴,有氣無力的一笑,并沒有再回答。
這跟義氣無關,徐曉東現在三緘其口也是為了他自己,因為他現在什么都不承認,不僅是幫方旭掩蓋,也算是幫他自己掩蓋。
而且徐曉東相信,警察也就這點手段,他們還敢真的餓死自己不成?如果真的敢,也不需要讓自己在這個病房里,每天還有醫生過來檢查身體。
徐曉東相信,現在的難受不算什么!只要扛過風雨,那么自然能夠見到彩虹,到時候出去了再找方旭,憑借著這次的守口如瓶,他就不信方旭還不幫他治療,道上混的,總是需要禮尚往來的吧?
加上最近方旭也跟他提過醒,關于一些重要的把柄,徐曉東都已經清理干凈了,很多事情的當事人都已經被送到國外,唯獨留下了得力干將趙猛。
對于這個人,徐曉東相信,他活不長的。
而且趙猛只是人證,他沒有物證的。
與此同時,沈老家里來了一位客人,一位瘦高瘦高,看起來有一米八五的老頭。
這老頭顯得精氣神不錯,雖然年過七旬了,可面色紅潤,一舉一動都帶著剛勁,說話也是聲如洪鐘。
“老劉,咱們可是有幾年沒見了,從你退下來之后,日子還算悠閑?”
“悠閑個蛋。”老頭嘟著老嘴,罵罵咧咧道:“什么毛病都是,老子退休了,還不讓老子走,非要在京城休養幾年,說白了就是監視老子,老沈,你記得吧,以前咱們差點被打成‘反動派’,沒想到老了老了,跟老子玩這一招。”
“你特娘的,少得了便宜賣乖。”沈老看不下去了,也爆了粗口,“人家這是護著你,怕你人走茶涼,寒了你的心,也想讓你盯著你兒子,結果到你嘴里可好,變成監視了,你有本事就鬧上去啊,我可沒聽說你有那么大的鳥。”
老頭一瞪眼,虎腰一震:“反正老子不爽了,我就得便宜賣乖,怎么滴吧?你咬我鳥啊?”
“你能不能說點文明的?年輕的時候那個球樣,老了還是那個球樣,老劉啊,我們都快閉眼的人了,你少說幾句粗話能行不?積點德吧。”沈老無奈翻白眼,這個老家伙,從年輕時候到現在,一點都沒變,就跟書里寫的那樣,混世魔王程咬金,哪怕是死了,也要跳起來先把棺材咬一口才肯入葬。
“我就不文明了,怎么著吧?首長們都不管我,你管得著?唉,我來了可有幾分鐘了,也不見你給我泡杯好茶,我在京城都聽說了,你這老家伙近些年可是賺了不少錢,吃穿用度應該都是皇家享受吧?”老劉說完,眼神四周打量了一圈,接著又開始罵罵咧咧。
“哎呀你大爺的,你是看著我來了,所以才搬到這個破房子來吧?你一個江城的富豪,就住這里?老沈,你不厚道啊?你要是不歡迎我就直接說,老子走還不行嗎?用得著跑你這來看你哭窮?”
“我哭你姥姥。”沈老頓時脾氣也上來了,“我最近修身養忄生,好久沒罵人,真特么當我好欺負?老劉我告訴你,這是我老伴住的地方,我老伴現在走了,我在這里陪她,以后我也在這里走,懂不懂?你以為都像你似的,老伴走的早,之后你幾十年也沒人要,打了一輩子老光棍,真丟人。”
“我……”
“你什么你?要喝茶是吧?廚房上面茶柜第二排,大前年的新茶,自個兒泡去,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老子以前當兵當班長的時候,你還是一個新兵蛋子呢。”
沈國安這個時候屁顛顛,端著茶壺和茶杯跑了過來,心中暗暗無奈,咋這一轉眼的功夫,兩個人就吵起來了?
以前倒是經常吵架,可是,這都多少年不見了,好不容易再見,總應該先敘敘舊吧?吵架的事情過兩天再說唄。
“劉叔,您喝茶,別跟我爸一般見識,我爸最近脾氣老差了。”
“我打死你個小龜兒子。”沈老抬起一巴掌就呼了過去。
得虧沈國安躲得快,之后訕訕一笑,給兩個老家伙倒茶。
一邊倒茶,還一邊給老爹使眼色。
沈老這氣的有些上頭,不過當看到兒子的表情時,連忙恍然,怒兇兇的表情瞬間變了。
呵呵樂道:“老劉啊,我也不跟你爭辯,誰讓我比你大那么幾天呢,對不對?再說我也是地主,你到了江城,我怎么樣都應該把你招待好,對了,我得意的給你準備了一項好的活動。”
“什么?”老劉臉色將信將疑,老沈這家伙突然變臉,肯定沒啥好事。
“最近我身體不好你也聽說了,不過,也算是我時運到了,遇見了一個神醫,他過來這么一瞧,直接給我藥到病除。后來我就想啊,怎么樣都不能有福自己享受吧?一轉念我就想到了你們這幾個老兄弟,而巧的是你又正好過來,身上也有點老傷,所以,回頭我就讓神醫過來給你瞧瞧。”
“神醫?一瞧就藥到病除啊?”老劉這兒有點將信將疑。
“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再說了,你一個老光棍,糟老頭,有什么好騙的。”沈老嗤笑一聲。
沈國安連連打眼色,老爸唉,現在是有求于人,你少說幾句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