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人只有一個腎臟
急診科門前已經匯聚了不少人。
看到冷霜霜到來，急診科副主任姜思文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快步迎了上來：“冷醫生！感謝你百忙之中抽時間前來會診！我代表病人表示……”
“病人呢？”冷霜霜直接打斷姜思文的話頭，轉身對磨磨蹭蹭的秦帥斥道：“快點！生孩子吶！磨磨蹭蹭的！”
“冷姐姐，你已經有了我的寶寶么？這真讓我措手不及啊……”秦帥搓著手，把姜思文撞到一邊，站在冷霜霜身側。
姜思文的臉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自主的抽抽起來。
一陣急促的jǐng笛聲，打斷了這短暫的尷尬局面，幾個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沖出門診樓大廳。
“是jǐng方送來的病人？”冷霜霜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俏臉上如同籠罩著萬年不化的冰霜。
“是的，這個病人涉及到一個大案，我接到院長辦公室的通知，務必盡全力搶救過來！”姜思文急匆匆的沖了出去。
“跟著我！別亂轉悠！”冷霜霜快步來到院子里，正看到jǐng車上躥下四個全副武裝的jǐng員，分別占據四周，執行jǐng戒任務。
另有兩個便裝jǐng員，正幫著醫護人員，把病號搬到擔架床上。
秦帥遠遠的注意到，病人是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小伙子，蒼白的臉上帶著幾滴已經干枯的血漬，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粘著不少已經干掉的血塊，好像從某個深山老林里跑出來的野人似的。
“姜主任，拜托你了！”一個便裝jǐng員的和姜思文緊緊握手，眼神里充滿誠懇的味道。這個jǐng員秦帥認識，正是那個在派出所宣布秦帥無罪釋放的刑jǐng隊隊長石鐘山。
“我一定不負所望，全力以赴，解救病人的痛苦，替jǐng方和霧都市廣大人民群眾……”姜思文巴拉巴拉的又是一套官方言辭，秦帥注意到冷霜霜打了一個哆嗦，恐怕已經被冷的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病人什么情況？！撿重要的說！”秦帥直接打斷了姜思文的長篇大論，果然是有什么樣的主任，就有什么樣的科室醫生。
這句話換來冷霜霜一個贊許的眼神，她早就想這么做了。
不過當秦帥眼神瞟向冷霜霜的時候，冷霜霜馬上又換了一副冷冰冰的臉。
“噢！秦醫生！哎呀，冷醫生也在！太好了，太好了，我們邊走邊說。”石鐘山陪在那擔架車旁邊，四個負責jǐng戒的武裝jǐng察快步跟上。
原來，市局刑jǐng隊接到報案，在霧都市護城河邊，發現一具男尸。
石鐘山馬上率隊前往，發現這男尸竟然還有一口氣兒，暫時還沒死。
隨隊的法醫簡單檢查，確認該男子被一個精密的手術，摘掉了一個腎臟。
割腎黨！拋尸荒野！
太猖狂了！
這個消息對于石鐘山來說，無異于一個驚天大案的導火索，立刻聯絡上級，上級給出指示，無論如何，保住該男子性命！
高層的溝通，無需多言，很快市醫院便接到了這個艱巨的任務，并且，把這個任務，分配給醫術最為精湛的冷霜霜和姜思文共同負責！
手術室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出來，精密儀器同時工作，監測著該男子的各項生命體征。
“血壓50/30，呼吸幾乎探測不到，心率一百五十三次每分……”各種常規指標，飛速的報告出來。
“備血！呼吸機！付腎！”姜思文不愧為市醫院最年輕的主人之一，處理危重病人，已經形成了一套完美的流程。
冷霜霜時不時的在一邊指點著一些細微的遺漏之處。
“還在出血！快，止血敏！立止血！”
病患后腰上一道狹長的刀口，還沒有完全收口，冷霜霜檢查之下，發現出血不止，立刻吩咐應用止血藥。
“不用這么麻煩。”秦帥在一邊觀察好久了，飛快的點出三枚銀針，扎在患者腰間的穴位上，很快，出血便止住了。
“做的不錯。”冷霜霜難得的稱贊一下，一場大型手術，緊張的忙碌起來。
醫護人員配合相當默契，患者很快脫離了生命危險。
秦帥從手術室退了出來。
“秦醫生！情況怎么樣？”石鐘山馬上迎了上來。
“生命危險已經沒有了。”秦帥笑著說道。石鐘山高興的搓著手，“那就好！那就好！”誰知秦帥又道：“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石鐘山剛落回肚子里的心馬上又懸了起來，臉色大變：“不……不會吧？！”
對于jǐng方來說，植物人和死人沒有什么區別——都不會說話。
如果動用這么大的陣仗，卻只換來一個植物人下場的話，是jǐng方不能接受的。
很快，手術室門楣上，“手術中”的指示燈滅了下去，冷霜霜和姜思文，率先走了出來。
“多虧jǐng方發現的早！手術很成功！患者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姜思文雖然有些疲憊，但臉上一直帶著笑。
“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冷霜霜的措辭還是相當謹慎。
“我想知道，這個患者，什么時候能清醒過來？什么時候，能配合jǐng方協助調查？”
石鐘山有些急切，他并不是不擔心病人的身體安危。
只是這個病人清醒的越早，那個隱藏在背后的犯罪團伙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快，受到傷害的人，也就越少。
“這個……”姜思文遲疑了，神色變得有些難看：“這個，說實話，很難說。我們只能保證病人脫離生命危險，但究竟什么時候能清醒過來——”
姜思文指了指天上：“這要看天意。”
“什么意思？”石鐘山追問。
“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從醫學角度說，患者大失血，腦細胞營養不上，凋亡過多，單一腎臟排毒不暢……這都直接導致，患者極有可能，從此難以清醒過來。”冷霜霜心情沉重，幾滴清淚，從眼角滑落下來。“如果……我再努力一些……也許……”
別管是好人還是壞人，每一個生命的凋亡，身為醫生的冷霜霜，都會覺得自己沒有能夠竭盡全力。
“我們已經盡力了。”姜思文道。
“錯！”就在眾人沉痛于一片哀傷之中，一個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
這聲音的主人秦帥，正沒心沒肺的笑著，目光盯著冷霜霜流淚的俏臉——真俊俏！哭的時候都這么可愛！嘿嘿……
“哪？哪錯了？”姜思文一臉狐疑，還以為自己手術過程，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差錯。
“是啊，哪兒錯了？”冷霜霜追問道。
“姜主任應該說‘我已經盡力了’而不是說‘我們已經盡力了’——盡力的是他，又不是我！”秦帥笑嘻嘻的說道。
“你當然沒有盡力！這種危重病人的搶救，你能做什么？打下手你都沒有專職護士做得好！”姜思文一臉冷笑。整個手術過程，是姜思文和冷霜霜協力完成，秦帥在其中，不過是針灸止血了一下，就算是沒有秦帥的幫忙，應用止血定，一樣可以達到預期的效果。
冷霜霜卻不這么想！
“你是說，你還有手段沒有使出來，所以說還沒有盡力，對不對？！”冷霜霜直勾勾的看著秦帥，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懷疑！畢竟，這個患者不是說腎臟出了什么病變，可以用神奇的手段調養。而是被硬生生的切了一個腎臟！就算調養，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一語中的!秦帥笑了，“冷姐姐，你真聰明！我有辦法讓這個患者很快清醒過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什么條件！只要我能辦到！”石鐘山眼前一亮。
“休想！別打什么歪主意！”冷霜霜才不上當，這小子準又會說，“換一個吻”之類的瘋話！
“咦！冷姐姐，你為什么說我會打歪主意呢？其實我想說，只要你接受我的道歉，我就全力救治這個病人，我敢保證，不出半個小時，這個病人，就能徹底清醒過來！”秦帥的目的，是暫時緩解和冷霜霜之間的矛盾。
“答應他！我代表更多處在危險中的廣大群眾祈求你！冷醫生，不管你們之間有什么矛盾什么誤會我希望你以大局為重，收下秦醫生誠摯的歉意！”石鐘山馬上著急的說道！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短暫的思量過后，冷霜霜重重的點點頭：“不過同樣的事情，我不想再見到第二次！”
“好了好了……我做個見證，你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除了……秦醫生，請馬上施展神醫妙手，救治這個病人！我和我的上級，都希望盡快見到這個病人能清醒過來！”石鐘山推著秦帥，恨不得現在就把秦帥推進手術室里面去。
“慢著！”姜思文擋在手術室門口，攔住了秦帥，“我想知道，你的底氣在哪里？你要做什么樣的治療沒有了解你的治療方案之前，恕我不能同意你接觸病人！”
“人有幾個腎？”秦帥沒有生氣，問了一個相當弱智的問題。
“傻子也知道，人當然有兩個腎！”姜思文大聲回應。
“你果然很傻。所以你知道了一個錯誤的答案，人，只有一個腎！”秦帥篤定的說道。
姜思文被氣樂了，“開什么國際玩笑！！”
石鐘山也一臉的不敢相信。
只有冷霜霜陷入沉思，忽然，抬頭說道：“不錯，秦帥說的對，人，只有一個腎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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