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彬和范雅薇花費了將近兩個小時迂回了數十里才按照趙靈蕓給的地址找到她家,不過那里已經變為無數狂暴變異人獵食屠場,就算身為進化者的陳彬也不敢沖進去找人。
無奈之下,兩人只能放棄,轉道直奔永城研究基地。
“永城生物藥劑生產公司的研究所在這里面?”看到眼前孤零零大山下的密集房樓,陳彬驚訝問道。
這里陳彬并不陌生,以前從沒有聽說這里還有個永城生物藥劑公司,更別說研究基地!
“是!”范雅薇肯定的回答。
此地名叫大孤山,位于青濟市南郊的二十里處。青濟市地處平原,周圍地勢平坦,唯獨南郊有一座規模雄偉的山峰孤零零拔地而起,名字便由此而來!
不過青濟當地人更愿意把這里稱為“囚熊嶺”,因為大孤山是名揚海內外、號稱全世界最大的熊膽汁生產基地,在其周圍分布著十余家養熊場,養殖了將近二千頭黑熊,無論數量還是集中程度都居天朝,乃至世界第一,周圍還有著無數因熊膽汁衍生出來的相關產業,實行的一條龍服務,等若是青濟市延伸出來的另一個工業區。
陳彬曾來參觀過一次,那種將黑熊囚禁在一個個小小鐵籠等待取膽的情形觸目驚心,至今難忘。
雖說國家要求取膽技術一定要達到世界水平,但再怎么改善,也改不了殘忍掠奪本質。
“范家本就是靠養熊起家!”范雅薇淡然的在虛空中劃了個圈,“這里都屬于范家!”
陳彬的臉色比吞了只蒼蠅還難看,言語描述再詳細也顯空洞!真正見了實物,陳彬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范家的能量!管中窺豹,范家僅僅露出冰山一角,就將陳彬好生震撼了一把!這也更堅定了陳彬此行必得之心。
曾經的囚熊嶺,如今完全成了一座熊嶺。
放眼望去,沒有見到半條人身影,反倒是熊咆哮連綿不絕!
樓房倒塌、道路塌陷堵塞,即便是陳彬開來的僅是一輛小型摩托車也休想在里面穿行。
“下車,我們摸進去”陳彬一咬牙道,都到了家門口,顯然不能為了一點未知的兇險,半途而廢。
范雅薇大多數時候更像毫無感情的冰冷機器,她這次的任務只是從旁協助陳彬,拿主意的事情完全歸陳彬。
“慢著!”耳朵動了動起來,陳彬拽著范雅薇的胳膊躥入了旁邊的樓道中。
“?”范雅薇眨著一雙明亮大眼睛,疑惑的望著陳彬,相對于說話,這名內向的少女似乎更喜歡用她那會靈動的大眼來表達自己。
“別亂動,有車子來了!”兩人倉促間躲入的這間樓房已塌陷半邊,樓道十分狹窄,范雅薇整個身子都縮入了陳彬的懷中,范雅薇顯然并不習慣這種全方位的親密接觸,自她記事之后,就算她的母親也從未再和她有過如此親密的肉體接觸。
身體不自在的來回扭動,不過每次扭動都帶動兩人全方位摩擦。
范雅薇身材小巧玲瓏,體質極為奇特,體溫遠低于常人,隔著衣服,陳彬都能感受到其體內透出的淡淡涼氣,身體輕盈的像一堆棉花糖,小姑娘臉型看起來消瘦,身子骨十分勻稱,這或許和她長年習武有關。
范雅薇從小體弱多病,體內陰寒之氣偏重,就算夏天在大日頭底下曬著,有時候也感覺手腳發冷,一到了冬天,就算躺在被窩中也感覺寒氣逼人。此刻被陳彬摟在懷中,就像全身圍了個大暖爐,那種舒泰勁,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雖然心中依舊感覺別扭,一雙美麗大眼睛卻禁不住瞇了起來,表達出主人內心真實感受。
一陣馬達轟鳴。
一輛大巴車、一輛軍用大卡車先后在不遠處剎住了閘,一群全副武裝的大漢從車上涌了下來!
“軍隊的人?”陳彬的眼禁不住瞇了起來。
動作有序不亂,行走鏗鏘有力,只有軍隊出來的人才有這番架勢!
不對!這群人個子也是高低不一,還有一半是外國面孔!直接推翻了陳彬的推測。
這群人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波,右側這一波只有十三個人,清一色黃肌膚的亞洲人種,人數雖只有對面的一半,但裝備統一,步調一致,顯示出極高的軍事素養。
而對面的那一撥人,則是黃種人、白種人、黑種人俱全,就像一鍋大雜燴,三三兩兩的站成一堆,抽煙的抽煙,喝酒的喝酒,嚼口香糖的嚼口香糖,就像一群游客,最后下車的是一名個頭矮小、黝黑似墨、不拘言笑的黑人。
此人就像瘟疫,所過之處,那些神情散漫的大漢立馬像受驚的兔子般退開!
“您好,漢尼先生!久聞閣下大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宮本一輝,奉上澤大人之命,作為您的助手協助您的這次行動!還請多多指教!”右側十三人最中間那名年輕英俊的男子出列,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恭敬謙和的道。
“額!”在一邊豎著耳朵偷聽的陳彬頓時傻眼了,上學時,他就屬于嚴重偏科分子,英語糟糕的一塌糊涂,這名男子唧唧哇哇的一通,只聽懂了寥寥幾個打招呼的單詞,更別說是想從他們的話中聽出點什么。一臉便秘相的在范雅薇的耳朵邊低聲道:“你的英語怎么樣?能不能聽懂他們說什么?”
少女小巧耳朵晶瑩剔透,上面細細絨毛和淡青色血筋清晰可辨,貼在臉上就像帶著絲絲涼意的溫玉,淡淡的寒意中帶著絲絲少女特有的清香,讓陳彬頭腦為之一清,似乎念力變的更靈動!
“懂!”范雅薇點點頭,言語簡潔的將宮本一輝的話翻譯了一遍。
“日本人?”陳彬微瞇的小眼中閃過一道冷意,“這里怎么會出現全副武裝的日本人?”
“那個宮本一輝我認識,是我母親在中國副手上澤明川手下得力干將,出身日本另一大流派紅楓劍宗,在青濟,有范家的照顧,別說一個小小武裝小分隊,就是一個營也能悄無聲息的安排進來!”范雅薇少有多話的解釋,說起上澤家族和范家,清瘦的臉龐一片漠然,好似與她沒有半點關系。也不知道范雅薇真的對上澤家族、范家沒有半絲感情,還是心機深沉到喜怒不行于色,陳彬更希望是第一種。
“范家!好大的能耐!”話語中有說不出的譏諷,以前對于這個所謂范家的印象全部來自上澤美惠,在陳彬的印象中僅僅是一個豪門家族的代號而已,不論是范家還是張家、李家都差不多,現在,陳彬對這個范家有了一絲發自內心的厭惡。
陳彬曾告訴上澤美惠自己是憤青,并不全是詐唬她,雖然離真正的憤青還有一段距離,卻也是貨真價實的一偽憤青,事實上,百分之八十的中國人都是偽憤青。
幫助別的國家,尤其是日本人在自己國土上擁有全副武裝的殺人利器。這讓陳彬的心中有一股無名野火熊熊燃燒!
“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應該知道我的習慣!我不需要助手!我只需要完全服從命令的士兵!”黑人漢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利齒,“只要你們信守承諾,我會將你們需要的東西完整的交到你們手中!”
“哈伊,在這里的都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最精銳的戰士,絕對完全服從閣下的命令!漢尼先生和我們上澤家族也不是第一次合作,應該知道我們上澤家族的信譽!”宮本一輝恭敬道。
“等下真正動了刀槍,這些娃娃兵別嚇的尿褲子就好!”一名健壯的跟頭公牛白人男子的高聲叫嚷,引來一片哄笑。
漢尼抿了抿嘴,沒有理會自己的那群手下,微微點頭道:“現在你可以將這次任務的目標和詳細資料給我了吧?”
“當然。”宮本一輝迅速的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解釋道,“這是我們此行的解救目標——井園滕先生,他是我們大日本帝國最優秀的生物學家之一,也是上澤先生最要好的朋友。根據我們的準確情報,他現在正被困在這座山內部基地的庇護所中等待救援!漢尼先生只需找到井園滕先生,并把他帶出來交給我們,你的任務就完成了,我們答應的貨物將如數奉上!”
“不,不,宮本先生,我想你還沒有完全聽懂我的意思!我剛剛說了,我不需要助手更不需要接應,你們隨同我們一起行動!”
“漢尼先生,我們的協議是,你帶領你的隊員單獨行動,我們……”
砰!一記犀利側踹,身材高大的宮本一輝頓時被踢飛了七、八步。像一只大蝦弓在地上,一張英俊的臉龐血色全失,豆大的冷汗像噴泉一樣涌出,他倒也硬氣,一口鋼牙咬的“咯咯”直響,硬是沒哼一聲。
漢尼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意,“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同一件事,我不想重復第三遍。”
“好快速度!好恐怖的爆發力!好精準的力道!”眼前一亮,陳彬心中暗暗低呼。
高手!絕對的殺人高手!
黑人漢尼的一進一退,一踢一收,前后僅用了一秒。要知道剛剛他與宮本一輝足有四、五步。同樣練過家子的宮本一輝,連最基本的反應都沒有就被踹飛。
雖說其中有偷襲的成分,但這個黑人漢尼的速度絕對不容小視。
“咔咔……”保險栓拉開,子彈上膛。
“混蛋……”宮本一輝帶來的那隊人頓時勃然大怒,子彈上膛,將黑人漢尼團團圍住。
嘩啦!漢尼帶來的人不進反退,瞬間倒躥出了十余米,嘻嘻哈哈、一臉戲虐的望著那隊日本人,沒有半絲緊張之態。見過白癡,沒見過這么白癡的!既然請他們來,難道沒有提前打聽清楚他們的名號?
“手下、手下留情,漢尼先生,你現在是最高指揮,我們完全聽從您的調度!”宮本一輝的臉色瞬間變了,掙扎爬起來高聲叫道。
他手下的那些人不知道,他可十分清楚眼前這位血腥屠夫的底細。
他擔憂的不是黑人的安危,而是自己這群手下的死活,血豹漢尼的名頭絕對不是瞎叫的。宮本一輝有些后悔,來的時候,怎么沒告訴自己的這群手下,他們將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魔鬼?
“咦?”漢尼突然停住了腳步,猶如鷹目的雙眼在周圍巡視了一遭。
“漢尼先生,怎么了?”僅比漢尼先一步的宮本一輝疑惑的問道。
“沒什么,走吧!”漢尼傾聽了數秒鐘,疑惑的搖搖頭,難道剛剛自己聽錯了?剛剛明明天到有別的聲音。
“噓!”陳彬長長吐了一口,小心翼翼的將掌心接住的碎石子放在地上,心中暗暗驚嘆,這個黑人難道有一雙比狗還靈敏的耳朵?這么遠的距離也能聽見!
陳彬和范雅薇再不敢過分靠近,遠遠吊在這支裝備精良的營救隊伍百米之后。陳彬打定主意讓這支營救隊伍給自己打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