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春卷一海棠初著雨194你在哪弈瀾
妙手生春
卷一海棠初著雨194你在哪
天下間,人人都以為慧思公主是皇帝最疼愛的女兒,雖遠嫁但卻是風風光光去,風風光光回,在天子的盛寵之下,很難有人對她生出一絲不屑。因為她是公主,是東朝皇帝的掌上明珠,她的母親現在還有皇帝的年年祭拜,所以眾人不免要高看她一眼。
私底下,慧思公主很能籠絡人,不知凡幾的江湖高手在她手底下肆意地享受著高手應有的生活。
甚至杜敬璋和喬致安也不知道為什么皇帝要這般疼愛慧思公主,他們也像很多人一樣,認為是慧思公主母妃的原因。曾經在私底下,杜敬璋也和喬致安說過類似的話,杜敬璋對此曾說過一句:“得不到和已失去都是最好的,比如我,比如慧思,都是因此受盡了照拂與偏愛。”
那時喬致安也同意這句話,而慧思公主也一直表現得就像一個驕縱的女兒,被皇帝的放逐傷害了,被自己的兄長傷害了,她試圖取回她應有的一切。只是與此同時,她的取回對應的是旁人的死或傷,這樣一來就會有很多人不答應了。
幾天后,青苗回到南隅,沖姚海棠點了點頭:“姑娘,事辦妥了。”
“嗯,接下來,我們去攪風雨吧,這京城被人攪亂,不如自己攪亂了的好。”姚海棠說著起身,回屋里取了綠酒劍,同時手里還多出了另一柄劍來,是迷塵
雖然青苗沒見過迷塵劍,但是總聽說過的,而且太平院有迷塵劍的畫影圖形,所以也知道個大概的樣子:“姑娘……這是迷塵劍?”
舉起手中的迷塵劍,姚海棠點了點頭說:“是,迷塵劍,它現在在我的手里。”
意味著原本不在,青苗就不由得尋思姚海棠是從哪兒弄來的了,想了想青苗忍住沒問,問了另一個問題:“姑娘,你去哪里?”
“自然是皇宮,對了,你沒有多問什么吧,那幾個人知道的東西,如果你不知道那最好,如果你知道了也咽死在肚子里,永遠別說出來。我不想聽,你也別說給任何人聽,明白了嗎?”姚海棠現在對秘密已經不感興趣了,她現在感興趣的是把慧思公主送到她應該去的地方。
拉了姚海棠一把,青苗說:“姑娘去皇宮做什么,這段時間總召你也不去,怎么今天沒召反而是要去了。”
看來青苗確實沒問,要是問了她就必然知道為什么今天要去皇宮,掙脫了青苗的手,姚海棠極為平靜地回答道:“沒事的,我只是去做一點應該做的事。”
眼睜睜看著姚海棠不聽勸要出去,青苗一琢磨趕緊轉身去找太平院的人通知喬致安,思來想去青苗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把她處理的事告訴喬致安:“唉呀,那幾個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早知道就不該聽姑娘的話,問明白了不就完了,現在倒好,那幾個人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上哪兒問去。到時候院長要問我為什么,四公子也要問我為什么,可我還想問為什么呢”
“現在可以說了,告訴他們這件事是我讓你做的,城府深得像喬致安一樣的人,八成一想就明白其中有些什么事了。”姚海棠選擇現在說,是張明了旗幟告訴喬致安,她不再信任他了。
這時候喬致安完全可以說一句話:“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如果喬致安要真這么說的話,姚海棠就能答一句:“我就是仗著你喜歡我,感情的事就是誰喜歡誰該”
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做并不好,但一個人要是太好了,就得像她現在這樣失去很多東西。甚至現在她開始懷疑杜敬璋是不是可信的,她相信杜和,但是在陰謀詭計里成長起來的杜敬璋,她有些不太敢談及信任二字。
他也瞞了她很多東西,說是所持為善意,只是他所瞞的事做出的安排到現在還沒有東窗事發而已。
“你說得對,偌大的世上,我只有一個人”所以必需強硬,必需武裝到心臟
獨自進宮門,看著朱墻青瓦散發著梵凈的光芒,姚海棠忽然就笑了,世間最骯臟的地方卻有世上最干凈燦爛的模樣。
她所到的地方,宮女太監們無不紛紛行禮,便是有官員偶爾經過,也是禮數周到。姚海棠平時多會惶恐,多會不安,但現在卻是坦然領受,妥當的處置禮節問題。一個人再還不夠強悍之前,必需圓潤
“呀,海棠姑娘,太后娘娘最近可是惦記著姑娘了,姑娘這是要上太后那兒去嗎?”有宮女攔住了姚海棠的去路。
退了一步,姚海棠看著那宮女行完了禮才說道:“我知道是太后讓你來攔我的,不要攔,我先去拜見了皇上自然會上太后娘娘那里去請安。”
那大宮女起身有些為難地說:“海棠姑娘,太后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您先請到太后娘娘那兒去,請姑娘體恤。”
聞言嘲諷地一笑,姚海棠欺近了看著那大宮女說:“我體恤了你,旁人卻不肯體恤我,所以請姑姑去回了太后,我先去見皇上。”
以前姚海棠最好說話,旁人說什么,那她就是什么,從來不會在乎什么前什么后,但是今天卻不再聽從了。那大宮女看了兩眼,知道姚海棠已經決定了,只好說:“那姑娘快些,太后娘娘在等您呢。”
應聲而去,穿過了幾條回廊就到了皇帝日常處理政務的地方,按道理這地方女子是不得來的。但是姚海棠不但進了,而且進了,更而且還行完禮就自個兒坐下了。
皇帝從奏折堆里抬起頭來掃了她一眼,沒對她的舉動多說什么,只說道:“你先待著,等朕處理完奏折再來跟你說話。”
也不應聲也不起身答什么,姚海棠繼續坐著,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皇帝的方向。最后皇帝被她看得不耐煩了,起身走到姚海棠面前,俯眼看著她道:“恨嗎?”
“恨。”姚海棠毫不思索地就吐出了這個字來。
“恨朕?”皇帝也毫不思索地繼續問著。
點了點頭,姚海棠說道:“恨,但是更恨自己。”
“賀清華一事,是朕這邊沒辦妥當,慧思那里的箭本對你無害,卻不料你師父在,這件事也是朕沒處理好,朕應該負責任。”皇帝對自己應當承擔的事情從來不推捼,這句話有歉意在,但是真要讓皇帝說一句抱歉,那卻是不可能的。
不過姚海棠也不需要皇帝的道歉,她只需要皇帝手中的權柄來幫助她而已:“皇上,我雖然不知道慧思公主手中有什么東西是您忌憚的,但是我已經把我可以做的做好了。這是綠酒,這是迷塵,一并送給皇上,我只求以后再也不要在外邊兒看到慧思公主了。不管您是趕盡殺絕也好,還是心生惻隱幽禁一世也好,只要不讓我再看到她,或者知道她嘗到應有的苦果那樣也好。”
接過姚海棠遞過來的劍,皇帝說:“迷塵劍終于又回到朕手中了。”
“當年宮中流失了迷塵劍,卻沒有追查下去,就是因為皇上知道迷塵劍在慧思公主的手里吧”姚海棠這時候又忽然對那個秘密感興趣了,但是她知道這個秘密還是一個字都不知道才最好。
“不要再問下去,你將來是要陪老四過一輩子的,雖然你把朕最好的兒子拐走了,但是朕還是希望你們過得好。”皇帝這般說道。
“謝皇上隆恩。”
皇帝看著姚海棠良久,然后說:“雷霆雨露,現在在你看來這一切就是雷霆了吧。”
其實姚海棠心里尚算明白,不過怨恨卻是避免不了的:“于君則如施雨露,于我則如布雷霆。”
看來是記恨上了,皇帝搖了搖頭,揮手道:“去給太后請安吧。”
對于皇帝來說,自己的兒子且記恨著自己,多加個未來兒媳婦兒也沒什么。而且在皇帝眼里,姚海棠是個記恨不長的。但是皇帝錯了,姚海棠最記恨、最記打,在哪兒疼了就能一輩子不去碰哪兒。
到太后殿里時逢正午,太后已經布好了飯菜,一見姚海棠來了就熱乎地拉著她坐下了:“海棠啊,在這兒就別拉著張臉了,他們欠了你的,我可沒把你怎么著,總不至趁中午還要擺臉讓人吃不下飯吧。”
“嗯。”姚海棠勉強笑了笑。
太后見她這么個笑臉連連搖頭:“得了,笑不出來就別笑,好好吃頓飯,聽人說你這段時間睡沒睡好吃沒吃好,既然來了總得吃好是不是。”
“是。”
用過飯后,太后見她要死不活的樣就提起了杜敬璋:“老四快回來了,有什么事他總能幫你把氣兒消了把恨平了,那些個不開眼的,也不想想老四回來得發瘋。”
聞言,姚海棠動了動嘴想說些什么,卻終究只是閉著嘴默默坐著一語不發。
此時她多么想跟杜敬璋說一句:“杜敬璋,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
末了又覺得自己無聊得很,君命軍令,即使是杜敬璋也不得不聽命。時間上也沒來得及,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就像是安排好了一樣。
安排?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