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50遇梅崖
正文150遇梅崖
午后雪又下了起來,厚厚地幾乎要齊平到天然居的最后一級臺階兒了,這雪大風大加上事兒多,讓姚海棠禁不住感嘆,這真是多事之冬連老天爺都不讓她省心,明明知道她最是怕冷,還一入冬就不停地下雪。烽火
一場還沒消融,另一場又接著下起來了:“安豐,準備準備,我們明天就啟程去豫洲看看,既然是拿漲工錢來說話,我倒要去看看他們用什么樣的嘴臉來跟我說漲工錢的事。官府那邊都打點到了嗎,雖然咱們這算是半官面兒的營生,但是該打點的不能少。”
做生意都快做成精的安豐哪能不打點呢,只應道:“上下都打點了,姑娘只管放心。”
“嗯,待會兒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可能會晚些回來,青苗回來了就跟她說一聲,別緊著四處找我,我現在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姚海棠可從來沒跟別人說過自己輕功不錯,也不會把隔空取物這樣的手藝表演出來,她覺得自己得留點東西自保。
雖是啟靈師,但并不是每個啟靈師都會有這樣的天賦,所以她瞞也是瞞得的。
而安豐一聽就知道姚海棠這是準備去哪里:“姑娘,這樣不好吧,公子做事似是向來不愛旁人過多插手。”
這已經算是安豐說得比較含蓄一些了,杜敬璋哪里是不愛旁人插手,壓根就是自己做的事不許人懷疑,不許人存著不信任的心思。姚海棠當然也不是懷疑與不信任,她就是撓心撓肺地想知道而已。
她現在的輕功吧,高開高走不被人發現真的挺難的,可如果她吊著在那兒停下來,就連蔣先生都發現不了。蔣先生的功夫是很變態的,在四方堂沒有對手,這天下跟四方堂的人比輕功,那都得往后靠靠。
到遇梅崖時,天已近黃昏了,遇梅崖頂有一座小亭,小亭外是蒼山白雪漫漫紅梅。除卻梅樹外,還雜生著許多高大的樹木,這些樹木就成為了姚海棠的掩體。
“太平院的人應該也會跟過來吧,我得找個好地方藏好了,可不能讓他們發現了。”姚海棠穿著白色的羊毛大氅,這是蔣先生派人給她送過來的,說是羊毛最保暖。
抱著厚厚的白色羊毛大氅往樹上一坐,從頭到腳都包了進去,只余下一雙眼睛溜溜地在外邊,腳上手上也都是裹了羊毛的手套、靴子,暖乎乎的感覺讓姚海棠不由得感慨了:“從這點兒上來說,師父比杜敬璋要實在,杜敬璋送的那皮毛大氅毛都在外面,緊著是好看的,不如師父送來的暖和。”
最后,姚海棠下了個結論:“師父真好。”
蔣先生就倆徒弟,而蔣先生又是出了名的疼愛徒弟,別看平時不說話,而且說話也蹦不出幾個字,但一片愛護之心卻是明明白白的。
在她感慨著蔣先生的好時,遠處傳來了輕微的聲響,是雪上飛行駛時的聲音,還夾雜著一些比較模糊的說話聲。她趕緊息了聲,把呼吸也穩得似有若無。
等雪上飛走近了,姚海棠才聽出來,是慧思公主來了:“待會兒你們離遠點,我那四哥應該不會帶太平院的人過來,他這人的自信心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是,公主。”
不多會兒后,慧思公主又是幽幽一嘆,說道:“如果四哥還是當年的四哥該多好呀,那時四哥一心一力周護我,對我關愛有加,總是信任我。可惜,四哥知道得太多了,他總是不放過任何真相。”
真相?姚海棠抱著暖水壺在那兒想,有什么樣的真相,太平院的人知道不知道這個真相,她能不能問得出來。
慧思公主的話讓隨從一等人沉默了,大家大概也和姚海棠一樣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真相是什么。
雪上飛行駛到小亭外停下了,小亭里已經早有人來布置好了暖爐,鋪好了一應保暖的物什。慧思公主進去了后,就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公主,若有什么事,只管發信號。”
慧思公主剛坐下不多會兒杜敬璋就來了,一看到杜敬璋出現,姚海棠在樹上連大氣兒都不敢喘,她知道杜敬璋的功夫比她好多了。好在杜敬璋也沒發現,徑直進了小亭里。
“四哥。”慧思公主這一聲聽起來還是很親切的。
步入亭中的杜敬璋看了一眼,應道:“嗯,坐著就是了,又沒外人在。”
這一聲應證了杜敬璋的話,只有稱他全名,他才會應一聲回稱一聲名字。
坐下之后,兄妹倆好一會兒沒說什么,只是沒營養地說些客套話,什么兄友妹恭,什么風好景佳。直到后來,慧思公主嫣然一笑說:“說到可心之人,我倒是還沒找著,倒是四哥卻是有了可意之人吧”
杜敬璋沒有應她什么,話鋒一轉說:“慧思,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句話,每個人做一些事都有其目的,你做這么多,目的何在?”
是啊,姚海棠也想問這問題,慧思公主頂天了也就是一公主,一做不了皇后,二做不了女皇。她想做武則天,手段明顯不夠強橫,東朝的臣子可沒一個是吃干飯的,再說幾個皇子又有誰是省油的燈了,那一關慧思公主都過不了。
小亭中,慧思公主的笑漸漸斂了,幽幽地看著杜敬璋,嘆了一聲后說道:“我的目的,四哥還不明白嗎?”
“胡鬧慧思,你鬧夠了沒有。你小時候做的事,我只當你是一時糊涂,但你現在做的事兒,不是糊涂是瘋狂。”杜敬璋說這些話時語氣非常平靜,比起慧思公主的情緒起伏來,杜敬璋似乎是一直不帶任何感情來說這些話的。
“小時候,小時候……四哥,這些年來你從不提起那件事,為什么現在提起了。我讓感到不安了是吧,那個姑娘是你的軟肋對不對,哈……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四個的軟處。嘖嘖嘖,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得多值錢呀。”慧思公主先嘆后笑,這話說得很快而且帶著怒氣。
而杜敬璋聽著,卻明顯聽出來是在威脅他了,他既不怒也不嘆,只說道:“慧思,我希望你知道什么事兒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就好比這盞茶,倒得過了總是要滿溢出來的。”
看著桌上那只茶盞,慧思公主才明白過來,自己居然把茶水倒是滿溢出來了,連忙放下茶海,慧思公主端了茶一把潑在雪地里。滾燙的茶水把雪地烙出來一個深深的痕跡,慧思公主笑道:“四哥這是在威脅我嗎?”
這真叫賊喊抓賊,姚海棠在樹上還是很撓心,半天了一點兒不該聽的都沒聽到,這讓她蹲樹枝兒蹲得很不甘心呀
“若要威脅你,什么都比這強,慧思,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四哥,我就拿你當妹妹。這條路你如果繼續照著走下去,走完了你會發現只是個死胡同,往回走幾步換條路又何妨?”杜敬璋果然是個愛護兄弟姐妹的。
這一點姚海棠一直很清楚,不管大皇子二皇子,還是其他皇子,雖然沒少算計過他,他也沒少算計過他們,但應有的尊嚴和體面一直沒有損過他們的。
“我不太喜歡走回頭路,這輩子走了一回就可以了,不想再走第二回。”說完慧思公主就又倒了杯茶,這回沒有滿出來,只一口飲盡了然后接著說道:“四哥如果沒有別的話,那我先走了。”
“嗯。”
他這一聲應讓慧思公主很意外,幾乎都像是什么也沒說,杜敬璋就這么任由她離開,她狐疑地轉身看了杜敬璋一眼:“四哥?”
“嗯。”
“你做了什么?”慧思公主似乎是終于沉不住氣了,一聲暴喝后雙手支在石桌上,眼睛圓著了瞪著杜敬璋,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憤怒。
“我只做該做的,也只做能做的,而且還好做做了人也不怨不怒的。”杜敬璋依然很平靜,說完話后飲了口茶,靜靜地看著慧思公主,兩人的表情神態呈很明顯的對比。
站著的慧思公主又坐下了,又重復問了一句:“四哥,你到底做了什么?”
放下茶盞,杜敬璋看了眼小亭外的雪景,眉眼間一片清寧,如同窗外的雪一般干凈:“小言。”
這兩個字從杜敬璋嘴里吐出來時,慧思公主直搖頭,滿臉地不相信:“那可是你最親近最信任的人,你不可能對他做什么的。”
“屬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不是我羽翼下的人,而屬下我只要對我有用的。一個已經不明不清的屬下,只會添亂而已,留他何用?”杜敬璋說得很冷靜,似乎真的已經這樣做了似的。
不管慧思公主信不信,反正姚海棠不信,杜敬璋這人啊,最應該送他的一句話就是——你丫忒多情
很明顯,慧思公主不像姚海棠一樣想,她已經信了,而且深信不疑,憤怒地說了幾句話后,又憤然離去了,留下杜敬璋在小亭里靜靜地坐著。
沒過多會兒,杜敬璋就看了外邊一眼說:“下來吧。”
不是吧,還是被發現了,姚海棠苦著張臉,心想自己未免太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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