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海棠初著雨83誰做的
83誰做的
雨一直沒有停下來,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姚海棠看著雨就暴躁,所以窩廚房里給自己做晚飯去了。在她做晚飯的時候,客棧外已經換了一撥太平院的人,頭前那撥已經回去復命去了。
按太平院里的規矩,保護人是有文字記錄的,當喬致安看到這記錄時不由得瞪了眼說:“哪兒來那么多話”
其實喬致安應該預料得到,派八組的人去保護姚海棠,就要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也是今天其他組各有任務,能臨時抽調出來的只有八組這幾個。
本來八組的人還打算問問那個問題,一看喬致安這樣,屁都不敢再放一個,卷起記錄的卷宗就預備去銷毀。只要沒說留就銷毀,這也是太平院里的規矩。
“等等,留吧。”就算這留著并沒有意義,喬致安還是一時沖動把記錄留了下來,或許下意識里,他覺得自己所能保留住的只有這些。
“啊……噢”八組的人一聽,就不由得要揣測揣測,只是還沒開始猜到正題上就被喬致安踹了一腳,于是抱著記錄的卷宗趕緊跑沒影了。
坐在公務房里,喬致安不由得記起了最后那句“不許說他”來,想著就不由得失笑:“還是讓八組的人繼續跟著你,這時候有人說說話總比一個人悶著好。”
而杜敬璋那邊,姚海棠一安頓好,就立馬有人報給了他,他倒是想去看看是不是安頓好了,但皇帝差了人來把他傳進了宮里。他只得繞道去那兒看了幾眼,卻是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公子,姚姑娘不是挺好說話的嗎,既然公子您離不得,又何必鬧分合。”陳平益非常不了解,這倆位到底還能出什么事兒,姚海棠說話那會兒,陳平益被太平院的人拖走治傷去了,什么也不知道。
“她哪里好說話,一執拗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說完杜敬璋嘆了一口氣,就此沒有再說話了。
他跟自己說要尊重姚海棠的選擇,其實姚海棠那句“青山綠水,不必相見”,確實如姚海棠所想的那樣,讓他覺得有些受傷。但是很短暫,因為很快,他就開始生出漫腔的憐意與不舍來。
她沖進他懷里時,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那熟悉的馨香給攪亂了心,冥冥中他似乎知道這回要離開的姑娘,于他而言不可割舍。
“平益,在相府外停一停,把小言叫上。”
“是,公子。”
到相爺府外停下馬車,沒多會兒言行云就從里邊走了出來,鉆上馬車后稱了一聲:“公子。”
杜敬璋一點頭說:“坐吧。”
“公子是要進宮去吧。”言行云一看杜敬璋的衣著就知道,不進宮杜敬璋是向來不會穿得這么正式的。
應了一聲,杜敬璋說:“小言,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一聽是這么句話,言行云就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公子,我確實猜到了一些東西,但是公子應當知道,我對自己的猜測從來是沒求證過就不會相信的。您也知道,我的判斷向來是錯多對少,所以我不會把未經證實的猜測告訴公子。”
只見杜敬璋聽了一笑,說:“我是說慧思的事。”
這個……言行云更加無奈了,垂下頭半晌后說:“公子,老喬只怕比我還清楚,您干嘛要來問我啊”
“在事上你不如致安,在情上致安不如你。”杜敬璋答過便看著言行云,等他的下文。
苦笑一聲,言行云道:“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您是讓我當機立斷,不要再懷有任何期待。”
“小言,這世上諸事透徹,唯情堪不破,你不要誤了自己。”這番話其實更多像是杜敬璋對自己說的,他用這條路上不需要太多情感來告誡自己,要尊重姚海棠的選擇,不要去干涉她的去向。
要知道,但不干涉,知道是杜敬璋的底限,也許心底里他還在期待此間事了后,可以和姚海棠于青山綠水間再相見,彼此再無身外的牽絆。至于那句“青山綠水,不必相見”,杜敬璋選擇性地遺忘了。
這句話傷他不過一時,真正讓他心底牽絆的是姚海棠說這句話時的神情,那么平靜、冷淡以及疏遠,是此他便知道,那傻姑娘只怕更難受。
其實杜敬璋太低估姚海棠了,他只是選擇性地遺忘了一些話,姚海棠的境界可比他高得多。姚海棠這輩子加上輩子最擅長做的事兒就是當鴕鳥,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假裝所有的危險、傷害都不存在。
“漿果肉,好好吃。”姚海棠給自己做了一桌子肉,她打算以后頓頓有肉,碗碗菜里都得有肉,實在不能放肉的也要放葷油。
她吃飯的時候,四方堂的人也在廳堂里,對比她這滿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再看他們桌上,看著都讓人覺得相比之下無比寒酸:“掌柜的,這怎么回事?”
掌柜的看了一眼,然后苦著臉上前來說:“那全是姚姑娘自己做的,我看著都眼饞,在飯館客棧做了小半輩子,可真沒見過一個人吃這么豐盛的。”
聽著掌柜和四方堂里人的對話,姚海棠側眼掃了一圈兒,然后笑瞇瞇地說:“有道是萬人吃了萬人香,一人吃了爛肚腸,為了不爛肚腸。正好我還沒動筷子,要不一塊吃吧,如果不嫌棄的話。”
四方堂的人到底得自矜一下身份,連連擺手說:“不用了,謝過姑娘,只是見姑娘一人吃得這般豐盛,不免有些好奇之心。”
見四方堂的人不賞臉,姚海棠伸長脖子往門外看了眼,喊了聲:“太平。”
門外沒動靜,看來頭前八組那位被訓了,這時換了班兒的有陰影,而且人也不是八組的,沒這么好說好話好八卦。
“算了,我自己吃,掌柜的,小二哥要不要一塊兒吃啊”姚海棠沒有浪費飯菜的習慣,她打算待會兒沒吃完送去給對面屋檐下蹲著的幾個衣裳破舊的人吃,想來不是人人都會嫌棄吧。
掌柜和幾個小二互相看了一眼,掌柜的想了想說:“既然姚姑娘讓你們吃就趕緊過去吧,我來照應著四方堂的貴客。”
事實證明,小二哥們的飯量是很強大的,一桌子菜一掃而光后,姚海棠拍著溜圓的肚皮說:“明兒繼續做好吃的,到時候還請大家一塊兒吃啊別跟我客氣,我最討厭別人跟我客氣了,尤其是在吃上。”
這話說得非常無心,她只是想往自己的好客度上添幾個號而已,沒想到引來四方堂的人一陣側目,連帶著掌柜都是一陣咳嗽。
于是第二天午飯再做了一桌子菜,姚海棠慣性地邀請大家一塊兒吃的時候,四方堂的幾個人就沒跟她再客氣,那位于先生大概是出去了,所以余下的人都比較隨意。
先招呼著大家喝了湯,湯是廚房里現成的,沒讓姚海棠動手,廚房的湯不錯,她當然也不至于另做。喝過湯后,大家才開始挾菜吃飯,一個個吃得特歡快,而姚海棠看著大家夸她的手藝時,也是滿腔的成就感,她確實是個喜歡被稱贊的人啊
這一點杜和沒說錯……怎么又念起他來了,沒出息,自了一掌,姚海棠繼續招呼大家吃菜。
忽然間有人停下了筷,滿臉震驚地看著姚海棠,姚海棠被這么一看連忙擺手說:“好吃也不用這么看著我,這天底下好吃的菜多了去了,要是吃著好的就驚成你這樣,得小心以后老了面癱。”
她說話間另一個人又停下了筷子看著她,同樣是一臉震驚,其他的人倒是半點事沒有,繼續吃著喝著。不過漸漸地大家都感覺到了異樣,四方堂里的人問了一句:“周師父,楊師父……出什么事了,菜有毒嗎?”
“去去去,毒死你們有什么好處。”姚海棠最不能接受這樣的話,往菜里下毒的人在她眼里,那是死了也該挖出來鞭一回尸才行的。
“姑娘叫什么名字。”其中一人回過神來問姚海棠。
于是姚海棠糾結了,到底答什么好呢,這時太平院的人忽然走了進來:“敢問有什么問題。”
廳堂里的人一見太平院的人進來了,都站了起來,只剩下姚海棠坐著,她一看大家都站起來了也只好跟著站了起來:“是啊,到底怎么了?”
正在這時那領頭的于先生從外邊兒進來了,一看這陣仗就問道:“出什么事了?”
這時那兩還是滿臉震驚的人齊齊看向于先生,左側那人施了一禮說道:“于先生,你來嘗嘗這菜。”
……不會真的有毒吧,姚海棠看了眼太平院的人,心說:“待會兒要真出了什么問題,您可得搭救我”
太平院的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倒是那位于先生走過來后看了她一眼,然后取了干凈的筷子挾了塊豆干往嘴里送,只嚼了幾口就停下來說:“誰做的菜?”
縮著脖子縮著身子,姚海棠打定主意堅決不主動承認。她倒是不主動承認了,可是四方堂那撥人并著幾個拿人不手短的小二一塊指認了她
“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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