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輩

590 爾虞我詐

當那個信號真的在第二天晚上出現時,周媛差點蹦起來。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男人,太牛了,不光順利突圍,居然還帶著無線電臺。至于說他是怎么在冰河里保存電臺不受損的,真猜不到啊。

不過只高興了幾分鐘,興高采烈就被電文內容洗得干干凈凈。來電的并不是他,而是她!那個跟在自己男人身邊的紅袍修女。她和兩個孩子正藏在賽里木湖以北的山洞里,想讓自己提供幫助。

只想了幾分鐘,再看看地圖,周媛就大概明白自己男人為什么會被救贖者逼得跳進冰河身負重傷才能勉強脫身了。不是沒能力擺脫追兵,而是為了保護這個女人和兩個孩子才不得不自己當誘餌把追兵帶歪了方向。

可明白歸明白,恨歸恨,幫助依舊要提供,還得確保那個紅袍修女和兩個孩子的安全。否則等男人向自己要人時不管怎么解釋,也洗不清因妒借刀殺人的嫌疑了。。

到底該怎么幫助一大兩小三個大活人從賽里木湖區安全脫身呢?此時趙斌和安娜雖然已經率兵返回了基地,但湖區依舊還留有不少救贖者士兵進行搜索和打撈直升機。

這件事就不用周媛親自操心了,只需要交給川早隊長和田鈺去辦就可以。如果一名聯盟頂尖的特種兵和一位優秀的情報員還不能找到一個女人和兩個孩子,就真可以退休了。

此時他們應該正在去往啤酒城的路上,為此明天代表團車隊還要以視察啤酒城煉油廠的名義特意停留一段時間,給川早隊長機會靠近。

到時候即便被救贖者發現,他們也不會加以干涉,或者叫沒能力干涉。三個流民也好、三名特工也罷,誰也不會因為三個無關緊要的人就去阻攔東亞聯盟的外交車隊。

實際上自己并不為那個女人和兩個孩子發愁,更不用為救贖者的態度擔心。只要把偷拍的照片提交給理事會,最終確認趙斌是孫大成,春天一到就是他和救贖者的滅亡之時。

但另外兩件事更加棘手,首先要搶在聯盟采取大規模軍事調動之前找到紅袍修女的姐姐并悄悄保護起來,這也是洪濤提出的要求。

別看自己是聯盟外交部長,可要想在聯盟內部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一名正式居民也是很麻煩的,免得不還得與林娜達成某種默契,也就意味著得把實情告之,至少是一部分。

其次就是把那頭死熊和方文麟的組織標本提供給阿里克謝,讓他盡快分析出喪尸病毒是否真的發生了變異,變異之后的屬性如何。

如果真如洪濤推測的那樣是喪尸病發生了變異,就得把自己的血液樣本也交出去,看看能不能在原本特效藥的基礎上再開發出新的治療藥物。當然了,肯定不能和阿里克謝說血液是自己的,更不能提洪濤還活著的事兒。

“……這么快撤銷醫療實驗室,會不會讓救贖者高層產生警覺,對之后的軍事行動產生不利影響?”

希貝克肯定不知道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兒,更不明白周媛考慮的事情有多復雜,他只是在機械性的履行著職責,并想盡可能做好。

既然聯盟已經決定要向救贖者動用武力,還有很過硬的理由,那自己就該馬上切換思路,看看能不能從外交層面上拾遺補漏。

“不會,我已經與救贖者高層達成了一致,實驗室不是撤銷而是升級換代。聯盟已經找到了新的制藥材料,比從藍魔鬼身體里提煉要容易的多,生產特效藥的工藝也會隨著簡化。”

“鑒于此種情況,這里的醫療實驗室就沒必要繼續存在下去了。但設備依舊屬于聯盟財產,必須運回去,實驗室人員也將撤回。”周媛回答得非常官方,這套玩意她都不帶走腦子的,拿起嘴來就說,且通順無比。

“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

“不,救贖者高層不會如此單純的,他們肯定已經在懷疑了!”但希貝克真不相信,即便做外交工作基本等同于騙人,那也不能隨便騙,總要找個靠譜點的理由盡量讓對方相信。

“如果我說聯盟計劃在啤酒城附近建立大型制藥廠,并在一定程度上優先把新藥提供給救贖者,且數量比現在多很多倍呢?”周媛還真不是拿起嘴就隨便敷衍,她已經有了比較成熟的方案,并取得了成功。

“……這不可能!”希貝克更不理解了,這個瞎話比剛才的還不靠譜,是個人就能聽出來。

“很可能,假如制藥原料是從石油里提煉出來的,這個理由就非常非常靠譜且現實……當然了,聯盟并沒研究出新藥,更沒打算在這里建廠的議案。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對于一個即將不復存在的組織,我們不需要履行任何諾言的。”

“實際上救贖者高層更愿意相信我們是在利用反抗軍當籌碼與他們討價還價,最終目的就是垂涎這里的石油資源以便用于制造新藥。這樣的話,反抗軍的表現和我的到來才有更合理的解釋。”

“現在他們也沒閑著,據武裝部的情報表明,他們正以換防的名義從前線調兵回援,唯一可能就是想在春季一鼓作氣擊潰反抗軍。到時候在這片土地上唯一能與東亞聯盟合作的勢力就只剩下救贖者了。”

“也只有到了那個時候,才是雙方徹底坐下來講條件的時候。可惜啊,趙斌的算計挺好,也很符合聯盟的習慣,卻被一個人給攪合了。呵呵呵呵,真是天意……去準備吧,明早就出發!”

實際上周媛根本沒義務向下屬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解釋得太清楚,但她這兩天的jing神壓力太大,想找人說說話,不光能緩解緊張,還能再把思路捋一捋。可憐的希貝克可能還不知道,這位上司根本不是平易近人,而是拿他當了聽眾。

夜晚的小鎮里響起一陣陣金屬碰撞聲,起風了,矗立在房頂的招牌由于銹蝕嚴重有點搖搖欲墜,被風吹動發出一陣陣凄慘的呻吟。街道上影影綽綽的站立著許多身影,一動不動仿佛雕像,讓原本就黑漆漆的小鎮顯得更加詭異陰森。

“阿嚏……阿嚏……阿……嘶……”好像是嫌這種氣氛還不太夠得上驚悚,十字路口東北角的房子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噴嚏。

洪濤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劃著獨木舟在冰河里漂流,河里的石頭一時間都活了,從不同方向擠向航道,賣力的阻擋前行的道路。

眼看一塊滿是棱角的大石頭撲面而來,撞上去就是骨斷筋折,自己醒了,剛想動動身體離開冷冰冰的地面,疼痛就從渾身上下迫不及待的傳進大腦,就好像夢境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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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尼瑪,能不能閃開點,這間屋子歸老子了……滾!”

咧著嘴吸溜了半分多鐘涼氣才把痛感稍微壓制住,剛勉強想起自己為什么會從冰河的獨木舟到了這座四處漏風的破房子里,洪濤的嘴就有點忍不住,沖著門口的黑影破口大罵,邊罵邊撿起個東西扔了過去。

“咣……嘩啦啦……”準確命中了目標,應該是個玻璃瓶子,落地后碎成幾瓣,但黑影兀自巍然不動。

“尼瑪,要不就進來要不就出去,有沒有點家教啊,正經人誰站門檻!”

見到對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洪濤強忍著疼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扶著門框飛起右腿就是兩腳,硬生生把黑影給踹了出去,這才伸手去拉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