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輩

510 老熟人來了

實際上更讓瓦克爾心煩的還不是搜山行動,而是跟在身邊的五名東亞聯盟軍事觀察員。就在前天自己返回總部當面向主教大人匯報追捕情況、申請增派士兵協助搜山時,東亞聯盟的訪問團也抵達了伊寧基地。

那位長相甜美,風華絕代的女外交部長好像對這次追捕行動很感興趣,在詢問了參加現場勘驗的女醫生之后,得出個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加心跳加速的結論:

在山洞口襲擊士兵的手法與在南疆公路上伏擊裁決者的手法類似,除了使用的武器不一樣之外,戰術風格、射擊習慣和使用匕首的方式完全相同!

然后她居然當著大修女和苦修會會長的面提出個更過份的要求,想讓東亞聯盟代表團的軍事人員參加搜捕行動并提供必要的技術支持。

理由那叫一個冠冕堂皇,就差把東亞聯盟和救贖者說成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了。見到兄弟有麻煩,當哥哥的如果不伸手幫忙簡直就不配做人。

而且她還把這次協同追捕逃犯說成了雙方軍事合作的第一步,這下就算主教大人想婉言決絕也難了。做為弱勢一方,救贖者無法在有些問題上表現出抗拒的態度,咬著后槽牙也得同意,還要做出特別欣喜若狂的樣子。

但最終的責任又壓到了自己肩上,主教大人非常非常語重心長的叮囑,務必保證東亞聯盟軍事觀察團人員的安全,不允許出任何意外……同時也不能耽誤了抓人!

“川早隊長,昨天的降雨破壞了敵人留下的蹤跡,我們的獵狗排不上用場了!”這個叫川早一雄的矮個子男人,就是東亞聯盟五人軍事觀察團中的山地作戰高手,也是這次來訪代表團里的衛隊長。

“可不可以讓我去前面看一看?”川早隊長說話的時候態度畢恭畢敬,可是找的麻煩半點也不會省,總是把假客氣當真。

“請吧……”瓦克爾努力不讓自己罵出聲,微微點了點頭。

他雖然沒在遠東服過役,但一眼就能認出這個家伙不是中國人,尤其是那身美軍冬季作戰服和特征明顯的自衛隊89式步槍。相對于中國人來講,俄羅斯人本能的更討厭日本人。

從古至今,俄國和日本就是一對兒死敵,雙方摩擦不斷且互有勝負。二戰后日本又成了美國在東北亞的重要軍事基地,多一半針對前蘇聯和俄羅斯的偵查行動都是從日本基地開始的。

可還不能得罪這個日本小個子,沒轍啊,東亞聯盟里不光有日本幸存者,還有很多人來自朝鮮半島和俄羅斯遠東地區。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弄不好就是外交爭端。

“張參謀,他這是要做什么?”陪著五名東亞聯盟軍事觀察員來到隊伍最前面,川早隊長就像狗一樣趴在了濕漉漉的草地上,姿勢比狗還低,臉都快貼在地上了,在蕁麻叢的邊緣不停找尋著什么。

“川早隊長是聯盟空軍特勤隊里最好的山地作戰教官,他家祖輩居住在北海道中部山區,善于追蹤獵物……看,應該有收獲了!”

這次周媛突然來訪不光讓救贖者高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讓張柯一腦門霧水。武裝部高層至今為止也沒發來消息通報這次來訪的目的,讓自己想配合都無從談起。

結果人剛到,屁股還坐熱呢,周部長又急吼吼的參加了救贖者搜捕叛逆者的行動,還把自己推出來當了軍事觀察團領隊。

可是一見到陪同周部長前來的衛隊成員,張柯立刻就知道來者不善。除了兩名外交部的特工之外,清一水全是空軍特勤隊。

這說明啥?至少說明了軍方的態度,否則就算理事長和秘書長出訪也不會派特勤隊保護的。那些人都是敵后特種作戰的武器,不是保鏢,也不擅長做保鏢的活兒。

“這里!三四天時間以前這里的枝葉被弄斷過,還有枝莖上的刺。你們看,這些刺都被磨斷了!”川早隊長用帽子蓋住了腦袋,抽出匕首鉆進了蕁麻叢,不大會兒又鉆了出來,舉著兩根蕁麻枝。

瓦克爾雖然對自己的山地作戰經驗很自負,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日本矮個子的觀察能力和忍耐力太變態。手背上已經有了兩道紅腫,顯然是被蕁麻扎過,疼的嘴角直抽抽,還很禮貌的沖自己點頭呢。

“……繞過去,尤里,命令隊伍繞過這片蕁麻從東邊找路下山!”但裁決者們真沒這么強的忍耐力,自己也不可能下令穿越蕁麻叢,唯一的辦法只能繞路。

川早的判斷很準確,繞過蕁麻叢之后兩只獵犬立刻就興奮了起來,不再四處繞圈子,徑直向山下奔去,途中還發現了幾處馬糞。

“瓦克爾會長,他們應該是下山了,到底是向南還是向東只能等明天才能繼續搜索。”但當大部隊抵達山腳時獵犬再次因為河流阻隔失效了,眼看天色漸暗,張柯在詢問過川早的意見之后向瓦克爾提出了合理建議。

“這里距離霍城和霍爾果斯都不遠,附近應該有公路,我會通知當地駐軍連夜送來給養的。”

經過幾天的折騰,瓦克爾已經不太敢自負了,非常希望能靠東亞聯盟的幫助抓住那個該死的神秘殺手,馬上表示同意,心甘情愿的做起了后勤保障工作。

隨便找到一座廢棄的小村莊,再得到充足的后勤保障,裁決者們也終于不用睡在陰冷潮濕的帳篷里,啃干糧喝泉水苦熬了。

一夜無語,第二天清晨又從南邊駛來了一大串車隊。除了配合搜山的兩個連士兵之外,總司令薩賓、大修女安娜全體出動,眾星捧月般的陪著那位東亞聯盟的女部長親臨前線慰問!

領導來視察當兵的肯定倒霉,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當一眾大腦袋湊在瓦克爾的臨時指揮所里高談闊論時,士兵和裁決者們卻連早飯也顧不上吃,趕緊收拾停當重新鉆進了山腳的樹林,開始向東進行拉網式搜索。

周媛披著長長的大波浪、穿著潔白的羊絨大衣、踩著火紅的高跟長靴,和同樣一身火紅色打扮的安娜站在桌邊,在一群軍裝漢子中顯得格外扎眼。

“他們為什么不直接向南穿越山區,非得繞個大圈子到這里來呢?”

但她好像一點都不滿足于此,僅僅聽了川早的匯報就指著地圖發問了,很有點喧賓奪主的意思,連早上開例會的權利都不打算讓給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薩賓。

“障眼法,根據上次使用的蝴蝶雷判斷,我覺得這個人很可能來自前蘇聯軍隊,老窩很可能在邊境西邊,比如某個哈薩克邊防軍哨所。”

瓦克爾是搜捕行動的實際指揮官,本該先向薩賓匯報,可是看到頂頭上司眼睛里的光芒,就知道這家伙又精蟲上腦了。干脆也不管禮節直接說吧,現在每一分鐘都非常寶貴,只要抓住那個家伙自己就能松口氣了。

“光憑蝴蝶雷還不足以說明問題,連同他使用的武器都有可能是假象,這次就改用了俄制武器。川早隊長給出了一種假設,按照常規山路步行速度,這個神秘人很可能也要在這附近休息。前面是浪費了一些時間,但他帶著女人和孩子不可能走太快。我們應該繼續對山腳區域進行搜索,爭取找到足夠的線索之后再做判斷。”

張柯一百個不愿意跟著瓦克爾扎進哈薩克領土找人,倒不是怕國境問題,現在也沒這玩意了。他只是本能的不愿意相信體系以外人員的判斷分析能力,太簡單太武斷了。

“……我對軍事問題沒有任何意見,只是想轉達會長大人的意思。他希望生擒大部分人,尤其是修女和孩子,死人對震懾叛逆者的意義不大。”

見到除了薩賓之外所有人都發言了,安娜裹了裹紅色大袍子也表明了態度。但側重的不是怎么找人,而是找到之后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