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輩

489 代表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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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注定是個不眠夜,洪濤遠行歸來,借著喝酒的機會使勁兒從伊斯扎韋、張平貴嘴里挖消息,而后又以借宿的名義跑到方文麟家里繼續騷擾。

張斌、薩賓、安娜這些救贖者高層則是被突如其來又恰到好處的打擊給整蒙了,總覺得要大難臨頭,拼了命的想辦法補救。

而就在救贖者總部的街對面,還有一座樓的四層窗戶露出了星星點點的燈光。要知道在這個年代里,能用上電燈的并不多,還敢大半夜不關燈也不會被強制拉閘的更是鳳毛麟角。

這座建筑并不是正南正北,守在十字路口東南角,大部分窗戶向著西北,正門則在東南,是個圓弧狀。它在舊世界里的名字叫伊犁大酒店,現在則是東亞聯盟駐救贖者基地聯絡處所在。

亮燈的房間里有三個人,叼著香煙在窗前來回踱步的大個子,長長的馬臉和黃乎乎的絡腮胡子。當年他跟著舒爾茨駕駛C130在京城降落時,還是個渾身蕩漾著冒險精神的荷蘭小伙子。

轉眼十年過去了,C130早就因為缺少航空煤油無法起飛,他這個飛行員也退出了空軍編制,進入了由周媛領導的外交部,成為了一名外交官。

但實際上,東亞聯盟的外交部并不是個純粹的對外聯絡和溝通部門,甚至外交工作只占其中很小的一塊。

本質上講這是個對外情報部門,核心任務是收集、刺探其他幸存者組織的詳情,必要時還要做策反、顛覆和刺殺工作。

之所以從飛行員轉變為特工兼外交官,除了身體里不安份、喜歡冒險的基因作怪之外,還和一男一女兩個人息息相關。

男人叫洪濤,是復興聯盟的締造者和領導者,也是現在東亞聯盟空軍的建立者。與其說舒爾茨連同他在內的四名飛行員沒有返回歐洲故鄉,自愿留在遙遠的東方加入復興聯盟是種冒險,不如說是被這個人的人格魅力所感召。

他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腦子里全是各種各樣的奇思妙想,眼光之長遠,有時候甚至會讓人產生絕望和無奈。但不管怎么講,和這種人共事,只要真有本事永遠都不會覺得枯燥乏味,也很少會被各種權力斗爭裹挾。

他會幫你過濾掉大部分麻煩,在一點一滴中構建出一個嚴格遵守規則的體系,讓每個人仿佛齒輪和螺釘,專心致志去做擅長的事情,并獲得與位置相同的待遇與尊重。

在這點上,原本就生活居住在東方的幸存者們可能并不覺得欣慰,甚至還有些不太適應和納悶。但對于來自歐洲的他們來講,是非常難能可貴的大優點。

要知道即便在講究人文精神的歐洲,權力斗爭和黨派傾軋同樣不可避免,在很多事情背后都藏著深不見底的黑洞。所有試圖接近這個層面的人全都要小心翼翼的邁步,沒有過人的能力就要盡量避開,否則立刻粉身碎骨。

可惜的是,這人只開了個頭就不幸在一場空難中去世了。好在他打下的基礎很牢固,且有一群人愿意按照差不多的方向走下去,比如說那個女人。

周媛的出現一開始并不在核心領導層里,甚至很多人都注意不到她的存在。可是當那個男人離開了大家之后,她才很突然也很強勢的進入了管理層,并在私下里運用了多種手段成功說服了多數人,讓聯盟繼續按照原本的模式經營下去。

在這一點上率先支持她的就是來自歐洲、日本、韓國乃至俄羅斯遠東地區的幸存者團體,同時還有那個男人的妻子,也就是現在東亞聯盟理事長,初秋女士。

當然了,這里還不得不提到另一位很有手段也很聰明,并懂得知恩圖報的女人,也就是目前東亞聯盟里最令人談之色變的內務部部長,林娜。

在周媛聯合初秋高調進入管理層,提出發展綱領和方向的問題上,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嬌嬌小小的賢妻良母,發揮的作用占了很大比例。受她影響、說服、甚至威逼利誘,為初秋投票的原管理層和理事們也不在少數。

正是因為看到了把規則延續下去的希望,自己和舒爾茨幾個人經過商量才決定不架機返回歐洲,完全把這里當做家園,與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幸存者一起,試著去成為引領人類戰勝喪尸病毒的先驅和探路者。

可僅僅當個飛行員離這個目標好像有些遠,于是就在周媛的建議下去新成立的外交部任職,這一干就是六年多。

成績嘛,可以說有,但并不輝煌。非要找出些亮點,就是通過駐四省聯盟的聯絡處與一批來自俄羅斯遠東地區的幸存者達成共識,再通過他們成功策反了一名四省聯盟的軍方官員,為遠程傘兵空降突襲奠定了基礎。

親自帶隊遠赴疆省也是抱著刺探、調查和確定策反目標的打算。這種事根本就不用隱瞞,東亞聯盟不光在國內的東南聯盟、西南聯盟、救贖者基地駐有代表團,還派人遠赴日本、韓國、俄羅斯、菲律賓、蘇門答臘和印度幸存者基地進行長期駐扎。

同時也歡迎對方來東亞聯盟里做客,大家都抱著啥心思一清二楚,比的就是誰有能力、有本事、有足夠誘惑力,明刀明槍的就把事情給辦了!

當然了,有明的就得有暗的,坐在沙發里專心致志看電文的短發姑娘,玩的就全是藏在陰影里趁人不備捅刀子的活兒。她叫田鈺,隸屬于外交部財務審計處,在代表團里的職務是醫學專家。

為啥一個搞財務又懂醫的女孩子會被說成藏在陰影里背后捅刀子的人呢?因為她只是掛著會計和醫生的名號,實際上做的事兒和財會、醫學根本沾不上邊。

也不對,財會需要算計,她確實也在天天算計。醫生需要用手術刀,她也經常拿刀。只不過一個算計的是數字,刀用來治病救人;一個算計的是人命,刀用來殺人越貨。

明里暗里的人都有了,那第三個人,也就是戴著耳機守在電臺前面的小胖子張柯是干嘛的呢,難道說洪濤的徒弟也去當特務了?

真不是,張柯確實繼承了師傅的部分特點,對各種無線電器材和機械產品有著很強的天賦。學啥會啥,也喜歡鉆研這些東西,還精通情報分析工作,是武裝部青年軍官里的一面旗幟。

這次跟著來疆省是做為技術支持被外交部從武裝部借調過來幫忙的,疆省距離太遠,很多事情無法得到后方及時支援,需要有個在很多方面都比較精通的人坐鎮。

“至今為止還沒監聽到有關喜鵲的消息,能確定的是布谷鳥已經犧牲了,還是被西南聯盟槍手截殺的,目前尸體正在運送途中,差不多明后天就會抵達這里。”張柯摘下耳機伸了個懶腰,拿下眼鏡邊擦邊說。

“他媽的,又是那群王八蛋,早晚有一天跟他們算賬!”窩在沙發里的田鈺雖然是個挺秀氣的女孩子,可一張嘴卻和牛家兄弟差不多,從口氣到用詞連帶表情無時無刻不傳輸著一個詞,粗魯!

但千萬別這么想,這個從十六歲就被周媛選中送到特訓班里接受各種刺殺、審訊、追蹤、勾引、破壞訓練的女孩子,和她的部長一樣是個裝啥像啥的千面嬌娃。

出了屋門馬上變成少言寡語的醫學專家,換上作戰服拿著槍和刀子立刻就是個冷酷無情的殺手。可是在剛來第一天的接風宴上,她穿著長裙和高跟鞋跳舞時的嫵媚妖嬈,一點都不比救贖者負責接待工作的紅袍修女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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