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輩

133 周媛

有了卡車開路,四隊用鐵管、安全帽、保安盾牌、防刺服武裝起來的精兵,平難軍很容易清理了父母單位的一座樓,獲得了至少一個班的武器彈藥。而且還救出一名老熟人,周媛。

說起周媛,吳天一心里就有點波動。高中之前,他們倆一直都是鄰居加同學,只是交集不太多。周媛的父母也是軍人,也在國X部大院里上班,和高天一父母單位不同,他們在總Z。

周媛從小就是個引人注目的女孩,外表漂亮、為人張揚、喜歡出風頭追潮流,還叛逆。高天一的家教很嚴,一板一眼,思想保守。在大院里周媛是風云人物,屁股后面永遠追逐著一群禿小子。

高天一雖然不是其中之一,卻不是心里不想而是不敢。有機會的話哪怕多說句話,多給個笑臉,也會偷偷樂好幾天。

初三的時候,周媛已經出落成個大姑娘了,更加美艷動人,而高天一還是懵懵懂懂的青少年,兩個人站在一起,好像差了四、五歲。

但老天爺有時候也不知道安排哪塊云彩該下雨,命運居然垂青在了高天一頭上。在參加同學的生日聚會時周媛喝多了,抱著高天一絮絮叨叨,然后在稀里糊涂中,高天一的初吻就丟了。事后人家還若無其事,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

不同的家教和性格,造成了兩人選擇的人生道路不同。高中之后兩人各自考取了不同的學校,見面的次數也少之又少。見到之后也沒什么可聊的,打個招呼而已。

但隨著年齡增長,高天一突然變了,周媛也變了。原本應該亦步亦趨按照父母安排進入軍校的高天一居然出國留學了,而從小到大就不怎么聽父母話的周媛反倒考進了總Z歌舞團。不光鄰居同事們想不通,就連雙方父母都丈二和三摸不到頭腦,這玩意上哪兒說理去啊。

等高天一回國時周媛已經結婚搬走了,據說成了歌舞團里的新星。高天一也是娶了媳婦的人,家庭、工作、前途,腦子里那個初吻女人的身影慢慢就淡漠了。

沒想到啊,本來應該一輩子也不會有什么交集的男女,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重逢了。當高天一認出那張憔悴、惶恐、絕望的臉就是周媛時,幾乎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驚訝,或者別的什么。

周媛當然也是驚訝萬分,不過她比高天一麻利的多也大膽的多,又拿出當年奪走初吻的勁頭,撲進高天一懷里放聲痛哭。

當晚她就留在了高天一房間里,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軍長的女人,至于說手續不手續的誰在乎呢。其它四位師長早就挑好了各自的女人,名正言順的生活在一起。別說手續和儀式,連女人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都沒人問,好像壓根就應該如此。

要說周媛這個女人還真不是花瓶,對人心把握的很是深刻。在她加入平難軍之后,頭兩天啥也沒管啥也沒張羅,更沒仗著是首領的女人了就風揚跋扈多吃多占,只是靜靜的看仔細的聽,堅決擁護高天一的一切主張,毫不拖泥帶水。

直到第三天她才在私下里給高天一提出個建議,人!必須繼續擴大平難軍的規模,而且提出了和洪濤幾乎一模一樣的理論,人,才是這時候最寶貴的財富!

去哪兒弄人呢?官園基地一公里范圍內都已經搜遍了,再想找到幸存者就得繼續擴大搜索范圍。可是像攤煎餅一樣向外畫圈,每多一圈,需要的人力可不是翻倍,而是幾何數字的增長。

如果不增派更多人手,還按照以前的速度慢慢轉,怕是轉一年也轉不完整座城市。即便有幸存者,估計也早就餓死了,或者被其它團隊救走了。

搶!這時候周媛又提出個建議,發音非常準確且清脆,唇齒間一碰,字節就優雅的蹦了出來,可是在場的四位師長都覺得后脖頸子有一股涼風吹過。

在之前不管如何內斗都只是為了活下去,誰也沒想過為了自己活得更好,就得讓另一群同類活不下去。但現在這個問題被周媛輕飄飄的擺上了桌面,誰也回答不上來。

說同意吧,這他娘的有點太殘忍了,別看平時張嘴閉嘴都是打打殺殺的,可真要把人當牲口對待時,沒幾個現代人能馬上適用。

說不同意吧,周媛講的很明確,咱們不先動手,總會有別人先動手的。是愿意先下手為強打別人個措手不及呢,還是愿意讓別人先下手為強,打咱們個措手不及呢?

在拿別人當牲口、當商品、當奴隸,還是讓自己當牲口、當商品、當奴隸的抉擇中,四位師長和高天一本人,毫無分歧的選擇了前者。

即便有點不忍或者反感也得忍著,這就是最基本的人性,誰也不敢保證所有人都能克制住,只要有一個團體這么干了,其他人馬上就會跟進。與其到時候被逼無奈不得不這樣做,還得不到太多好處,不如現在就先下手為強,把紅利吃足。

到時候兵強馬壯了,誰還能指責什么?指責了有個屁用啊,難不成還能告到聯合國或者國際刑警組織,讓全世界為之唾棄,被全人類制裁?

無巧不成書,就在平難軍改變戰略部署,從原來攤煎餅一般轉圈發展變成分兵兩路,向正東和正南突進時,焦三就騎著大摩托出現了西四路口,然后被第一師的偵察兵發現。

都不用分析,只需聽聽無人機上的廣播,救援軍的人就明白那輛大摩托是干嘛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剛想瞌睡就有人遞枕頭啊!

不過這個枕頭也不是想躺就躺的,焦三的大摩托來如風去如電,從來也不往犄角旮欄里鉆。再加上街道兩邊還有很多喪尸沒清理,無論是追捕還是圍剿難度都相當之大,搞不好就是打草驚蛇的局面。

高天一和手下人商量到天黑也沒找出個行之有效的辦法,你說把街道上的喪尸都清理干凈吧,只要對方不瞎,肯定會引起警覺。可是不清理干凈吧,又沒法布置包圍圈等待獵物自己鉆進來……且機會只有一次!

這時一直都在看地圖的周媛突然抬起了頭,指著地圖侃侃而談。她先分析了那輛大摩托的行走路線,初步確定它大概率來自東邊。

又用邏輯指出,既然大摩托是在搜尋幸存者,還準備的這么充分,連無人機和錄音廣播都用上了,就不會是臨時起意,肯定有很詳細的搜索計劃。

如果這個猜測成立的話,對方肯定還會來這邊繼續搜索,且路線應該只有兩個方向,向西和向南!

假如大摩托向西,那太好了,正好鉆進了平難軍的地盤。啥也不用準備,只需讓留下的兩個師在第一個十字路口堵截就可以。不等對方發覺喪尸被清理的異常情況,基本也就落入了包圍圈,別說摩托車,裝甲車也跑不掉。

假如大摩托向南,想大范圍圍追堵截基本不可能,但可以不用大面積清理喪尸,只需把幾個點的游蕩喪尸清理干凈,確保安全距離內沒有就可以了。

不過這樣做不能叫守株待兔,得稱引狼入室。必須得有人去假扮幸存者引誘對方靠近,待完全失去警惕性之后再突然發難,一舉擒獲!

分析做得不可謂不縝密,計劃設計的也不可謂不周祥,幾乎把普通人的所有反應都考慮到了。但是有個關鍵點還不確定,那就是由誰去當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