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到底去哪了?”
艾莉臉上滿是失望之色。
“大小姐,你就饒了我吧,第八次了啊,你問了八次了,離吃午飯還有半個小時,你該不會想在中午之前完成詢問十次的成就吧!?”
“都跟你說了那么多遍了,羅只說了他要出趟遠門辦件事,你都聯系不到他,更別說我了!”
薩博眼疾手快倒好熱茶,飛快推到艾莉面前。
那急切的動作,仿佛要用茶來堵住艾莉的嘴巴。
天知道他一大清早回來就被薩玲進行了長達三個小時的心理輔導,這也就算了,他好歹撐過來了。
誰曾想,拐個頭的功夫,還沒好好歇口氣就迎面碰上了艾莉。
“好吧。”
艾莉低下頭,直接無視那熱茶。
薩博斜著頭觀察著艾莉的神情,心里犯著嘀咕,有一種逃跑的沖動。
念到此處,薩博不由看向不遠處的酷拉皮卡和派羅。
察覺到薩博的求救目光,酷拉皮卡和派羅下意識錯開視線。
薩博頓時心累得無處訴說。
其實關于羅的動向,他從薩玲那里聽到了不少,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羅要出趟遠門去辦一件事,聽說還挺重要的,甚至關掉了手機通訊。
所以,哪怕艾莉問了多少次,他也只能給同樣的答案。
“博哥,你說羅是要去做什么呢?”
薩博嘴角抽了抽,行吧,你個小機靈鬼,懂得切換問題了。
沉默數響,薩博小心翼翼建議道:“要不然你去問問瑪奇?她也許知道得更清楚。”
艾莉眨了眨眼睛,然后,她第一次捧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薩博深深看了一眼被艾莉湊到嘴邊的茶杯,他清楚記得,這是他替換掉的第十九杯熱茶,而前十八杯都被艾莉華麗無視了。
就在剛才幾秒前的時間里,薩博希望這茶杯里的熱茶可以延緩一下艾莉的十萬個為什么。
現在,薩博希望把這茶杯丟到垃圾桶里。
說實話,他比艾莉更想聯系上羅。
前兩天他之所以不在家,是因為跟小艾出門置辦婚禮需要用到的東西。
本想趁著所有人都在,然后將婚禮辦一下。
結果今早回來,卻得知羅出遠門去了。
要早知道這樣,就不弄什么神秘感了。
現在想想,真的蛋疼。
火樹銀花,中控室。
尼克躺在特別置辦的沙發上,面朝著片片排開的紅晶屏幕,手里捏著剩下半片的翠綠葉子。
他慢悠悠咀嚼著葉子,好不悠閑。
作為駐守人員之一的他,在這空蕩蕩的火樹銀花里,自有消磨時間的辦法。
反正只要有事,直接給諾布打一通電話過去,什么事都能通過四次元公寓來遠程解決。
這么算下來,不能去城里亂嗨的怨念也就煙消云散了。
“這葉子嬌嫩多汁,鮮脆可口,就是少了一味露水,可惜可惜。”
尼克將剩下的葉子塞入嘴中,旋即斜眼瞥著盤坐在角落處靜默不語的紅珠,無奈搖了搖頭。
要不是紅珠不吃素,尼克就忍痛分她幾片葉子,以示安慰。
“我說小紅珠,羅是看重你的能力才將你留在這里,明白嗎?就好比我,作為駐守人員之一,能為隊伍守好后方,那是多么值得驕傲和自豪的一件事啊。”
“嗯,我驕傲,我自豪!”
“所以啊,小紅珠,就當替我著想一下,將你那都快散出味的怨念收收吧。”
尼克看著紅珠那無處安放的怨念,一陣苦口婆心的嘮叨。
紅珠有了些許反應,緩緩抬頭看了眼尼克,半響后又低下頭。
她那從身上散發的怨念變得更加濃郁。
尼克先是嘆了口氣,隨后聳了聳肩,繼續啃著葉子。
其實嘛,現在已經在白狗身上掛了一個小狐貍了,保險起見,連啾啾身上也掛了一個。
也就是說,只要他愿意,隨時都能調出羅的直播畫面。
如果現在將羅的畫面調出來,想必紅珠就不至于那么消沉而充滿怨念了。
只不過,美味的葉子是不能辜負的。
要有專心致志去品嘗葉子的態度,才對得起葉子的味道。
“羅,我能吞掉那小狐貍嗎?”
白狗變成獅子,馱著羅和啾啾在一片荒原上奔跑著。
一只猶如布偶的紅色小狐貍吊在白狗身后,像是在白狗尾巴上系了一條繩子,不管白狗是降速還是加速,那小狐貍總能適時調整速度,維持著緊跟不舍的狀況。
那小狐貍便是尼克掛在白狗身上的不可視之物。
依據能力效果,被施術者應當是看不到小狐貍的,但白狗也看得見。
羅看不到尼克的小狐貍,也奇怪著白狗怎么能看到,興許是念獸之間的共通?
“隨你便。”
心知小狐貍是恒定存在的念獸,羅根本不在意白狗會對小狐貍做什么。
要想滅掉小狐貍,除了滿足解除能力的條件,另外就是威力很強的能量傾瀉了。
想來,白狗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小狐貍而大費周章。
白狗其實也明白這一點,但他還是嘗試著將小狐貍吞入腹中。
數響后,嶄新的小狐貍再度跟在白狗屁股后面。
接連試了幾次后,白狗放棄了。
穿過荒原,再越過一處山區,到傍晚的時候,羅他們來到貝基爾大湖,而他們的目標則是臨湖而建的貝基爾大監獄。
“這好像是我第三次來這里了。”
羅眺望著被橘紅色暮光所籠罩的貝基爾大監獄。
以前和黑貓來過這里兩次,為就是增加黑色書頁的數量,而目標是監獄里的重刑犯。
不過,這次來的目標是欲望顯像之物。
在眼前的監獄里,似乎有不少欲望顯像之物在游蕩。
情報是從協會那里拿到的,應該不會出錯。
“走吧,進監獄。”
羅輕輕拍了下白狗的后背。
白狗邁步朝著監獄跑去,但速度明顯減緩了許多。
據綺多所言,這處監獄已經被列為禁區之一,不僅僅是針對于普通人,也針對于念能力者。
這也就側面印證了此處的危險性。
枯枯戮山,樹海。
夜空多云無星,少量的月光勉強擠出云層,傾落在樹海之上。
幽幽林中,無歇的蟲鳴伴隨著偶爾響叫的夜梟聲,是森林中比較明顯的動靜。
咔嚓。
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一只生有利爪的白色獸掌從黑暗中邁出,進而踩在穿過樹冠落在地面的月光。
是一頭體積約若小型貨車的白色巨狼,此時,巨狼身上的毛發齊齊豎起,前半身下傾,對著前方的黑暗處齜牙咧嘴。
離巨狼約有十米遠的陰暗處,一個黑色小人緩步走了出來。
小人身高不足一米,體表浮蕩著如火焰般的黑氣,面龐漆黑,唯有一雙像是在黑紙上穿出兩孔的眼睛。
那小人眼中沒有巨狼的存在,而是抬頭看向枯枯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