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回心

第七十章 些許盡人情

有感讀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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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真是明白我的心思。我早就想嚇嚇那個毛頭小子了。”

李景七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在耳邊響起,蘇珺兮轉眸一看,見他笑得不懷好意,心中一頓,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到底去追四叔了沒有?”

“去了。”李景七站直了身子,一臉鄭重。

蘇珺兮略一遲疑,又問道:“追上了沒?”

李景七舉起拳頭掩飾著咳了咳:“沒。”

“為什么?”蘇珺兮就知道有問題,不想李景七還真的敷衍她,心里有些莫名的生氣。

李景七將蘇珺兮攬過來,說得義正辭嚴:“等到了東京再告訴他,省得他半途又折回來,他年紀也大了,來來回回的多么辛苦。”

蘇珺兮不由撇撇嘴,斜眼看著李景七,心中腹誹不已,這都是你自己一手策劃的好不好?倒說得振振有詞。

“是怕你自己辛苦吧?不少字”蘇珺兮收回視線,邁步往臥房行去。

李景七跟在蘇珺兮身后,笑得不動聲色,只輕輕地牽了蘇珺兮的手。

兩人回到臥房,清風和清霜早就備好了洗漱用品。只等著兩人回來,兩人梳洗過,清霜又端了兩小碗百合粥進來,笑著說道:“快到用午飯的時辰了,姑爺和小姐先喝一小碗百合粥暖暖胃吧,眼下天氣燥得很,百合正好去去燥氣。”

蘇珺兮點點頭,與李景七食畢,先問了兩個丫環昨夜重陽宴飲的事宜,得知并無什么狀況,便遣開兩個丫環,與李景七商議道:“七郎,府里的仆役恐怕緊促了些,不如再添一些人吧。”

李景七聞言湊到蘇珺兮跟前,笑道:“你剛剛喊我什么?”

蘇珺兮一愣,才發覺自己竟然很肉麻地喊他七郎,心中頓時一怔羞惱,說道:“那我不叫了。”

李景七連忙摟住蘇珺兮,笑嘻嘻地佯裝求饒:“為夫錯了,你再叫一聲?”

蘇珺兮推開李景七,并不答腔,正了正神色:“我同你說正緊事情呢。”

李景七聞言斂了嬉笑,說:“這些事情你決定就好,我不是說過只要你自在就好么?”

蘇珺兮心中一動,一時也覺得自己太過小心翼翼,不由自嘲一笑,大概是小心謹慎慣了。現在好不容易得了這份自在,只怕要改改這樣的性子。

李景七看見蘇珺兮神色,心中了然,又多了一份疼惜,攬過蘇珺兮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笑著調侃道:“怎么?你不用處處都聽為夫的啊。”說著趁蘇珺兮還沒有反應過來,湊近她耳邊輕呼一口氣,接著道,“除了在床上的時候。”

蘇珺兮身子一顫,雙頰旋即飛上紅霞,忙推開李景七,作勢要走。走了兩步,又停下,轉身看向含笑望著她的李景七,咬牙恨道:“沒個樣子,再說些有的沒的不理你了。”

李景七連忙上前幾步連連道歉,嘴角笑意卻不曾淡去。

蘇珺兮總算饒過了李景七,說道:“你下午陪我去一趟陳府吧。”

李景七點頭,也不過問蘇珺兮是何事。

下午,李景七陪著蘇珺兮來到陳府,蘇珺兮輕車熟路地往陳于致的書房行去。不想半路上卻恰好遇到陳則涵和何氏,想必他們才瞧過大伯父。

蘇珺兮止住腳步,輕輕一福:“大哥,大嫂。”

陳則涵咋見蘇珺兮與李景七出雙入對,不由有些微微晃神,待回過神來,身旁的何氏卻已經開了口,語氣平和淡然,轉頭看去,臉上笑容亦是恬淡適宜,心中又添了些許恍惚。

“妹妹與妹夫站在一處,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知要羨煞多少人了。今日若是有空,便來我們院里坐上一坐吧,大哥和大嫂也略略盡些心意。”

蘇珺兮看著何氏端莊恬靜的笑容,想到上次在四時茶坊里兩人的交鋒,心中多多少少有些疙瘩,何氏,想必也是介意的,此刻只怕也不過是為了面子上過得去,因此輕巧一笑,婉言推辭:“珺兮先謝過大哥和大嫂,夫君還有事情耽擱不得,只怕要拂了大哥大嫂的好意了。”

何氏心知肚明,笑意不減分毫:“如此,妹妹得了空閑,便來一坐,大嫂也與你說些我們女子的體己話。”

蘇珺兮點點頭,微微一福。與李景七一起辭了陳則涵夫婦。走過陳則涵身邊時,眼角余光分明瞥見陳則涵臉上的尷尬,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心道,大哥,你且體諒大嫂,是個女子都介意的。

須臾,兩人到了陳于致的書房門口,蘇珺兮見書房內靜悄悄的,心中了然,問守在門口的小廝:“二哥可是在里面給大伯父針灸?”

小廝行了一禮,點點頭,低聲答道:“蘇小姐,是的。”

蘇珺兮得了肯定,緩了步子,輕步走了進去,又囑咐李景七在一旁位子上坐著等她,便轉過屏風到了陳于致的榻前。

陳于致正閉目躺在臥榻上,臥榻邊的陳則濤正在小醫童和陳福的協助下給陳于致施針。臥榻旁的踏板上,坐著一名十來歲的少年,卻是陳于致最小的庶子陳則沛。

蘇珺兮心中微微閃過疑惑,往日鮮少看見大伯父的庶子進他書房,今日這是緣何……想罷丟下疑惑。上前接了小醫童手中的活計,給陳則濤當起幫手來。

待三柱香燃盡,陳則濤終于針灸完畢,陳福上前幫陳于致穿上上裳,陳則濤收好銀針,和蘇珺兮先轉出了屏風。

“蘇妹妹,恭喜你。”陳則濤衷心說道。

蘇珺兮聞言淺淺一笑,先謝過陳則濤,又不忘打趣他:“那何時吃二哥的喜酒?”

陳則濤聞言不禁紅了臉,脫口而出:“周老說,南星還小。還要留她兩年。”

蘇珺兮不禁笑開,二哥雖然是個通透的人,性子卻耿直,最好問話。

陳則濤見蘇珺兮笑,略略有些拘謹,不好意思地抬手撓了撓頭。

李景七上前,看著陳則濤卻不說話,蘇珺兮不禁說道:“怎么不叫二哥?”

李景七心中一陣腹誹,你哥哥還真多!也不知自己這一趟平白無故地多了多少個哥哥姐姐。想著不情不愿地上前與陳則濤略略致意。

蘇珺兮微微皺眉,對李景七骨子里天生的這份傲氣有些不解,但是似乎從自己認識他開始,他就是這副死性子,便也不再多說什么,只略有些歉然地看向陳則濤。

陳則濤卻淡淡一笑,反倒替李景七解了圍:“也不必拘這個禮。”

“你們年青人在說些什么呢?”陳于致在陳福的虛扶下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身后牽著陳則沛,手腳不似往日哆嗦得那么厲害,含笑看著他們問道。

蘇珺兮上前福了一禮:“給大伯父請安。大伯父今日精神不錯,身體可好些了?不過是珺兮與二哥開玩笑呢。”

蘇珺兮說罷,李景七也上前對著陳于致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侄婿給大伯父請安。”

陳于致很是滿意李景七的沉穩氣度,笑呵呵的揮手示意他們就坐,自己便由陳福扶至書案后坐下。

陳則濤趁著空隙上前辭別陳于致,陳于致擺擺手:“二郎有心,你快回一鶴館吧,只怕事情多著呢。”

陳則濤點頭,與蘇珺兮和李景七致意,便出了書房。

陳于致先吩咐身側的陳福帶陳則沛出去,才看著蘇珺兮二人笑道,“大伯父安好,今們夫妻二人有心了。”

兩人坐定,便有丫環捧了茶進來,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蘇珺兮并不動那茶,接著陳于致的話笑著說道:“是我們應盡的心意。”見陳于致笑著搖了搖頭,又接著說,“不過,珺兮確是有事想與大伯父商量的。不知大伯父可有空閑?”

陳于致倒是難得見蘇珺兮主動開口,呵呵笑開:“什么事情?你且說說。”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過不太合這世的常情罷了,蘇珺兮想著開了口:“大伯父,珺兮往后還想留在一鶴館內。”

陳于致聞言一頓,不禁看向李景七。

李景七神色不改,淡然回望陳于致,微笑著點了點頭。

陳于致見狀,雖有不解,到底信服李景七的沉穩氣度,何況,這李景七的態度倒與自己那遠房兄弟蘇世林有幾分相似了。

想著陳于致恍然,也難怪這丫頭選了這小子,于是復又看向蘇珺兮,點頭道:“我自然樂意你來一鶴館幫忙。不過,女子出嫁從夫,當以夫家為重,你便不用像往日一般與他們輪值,我去與二郎說一聲,你每旬來個三五日即可,到得義診之日,也來幫忙就是了。”

這正合蘇珺兮之意,蘇珺兮起身一福,謝過陳于致。

陳于致擺擺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你到九月下旬再去一鶴館吧,現下只怕你也抽不出空來。”說罷含笑看著蘇珺兮。

陳于致說得委婉,蘇珺兮心中明白,他指的是萬徑園掌家一事,便笑著應下。

陳于致抬手摸了摸胡子,又記起一事,囑咐蘇珺兮:“往后你若得了空閑,就多多往陳府的賬房走動,我已經交代過陳忠了,他專門給你安排了管事,你有事便吩咐那管事,遇到什么難處只管來找大伯父和陳忠。”

蘇珺兮聞言心中感動,正要謝陳于致,陳于致出聲打斷了她:“你今日謝過幾回了?倒讓侄婿看了笑話。”

蘇珺兮一愣,止了話勢輕輕笑開,與陳于致閑談幾句,便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