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中,密密麻麻擠滿了人,人群正中,有三男一女在對峙。(文學館ww.xguan.om)三男一女之中,一女是李夢涵,一男是全有,另外兩個男人,施得不認識。
施得分開人群,來到場中,看清了站在全有和李夢涵對面的兩個人,一個人留寸頭,圓臉,額頭上有一道很深的傷疤,像是被刀砍過一樣。另一個人留長發,瘦長臉,左耳的上面缺了一小塊,不知道是被人咬的還是被狗咬的,右耳掛了一個碩大的耳環,乍一看,他的耳環很像一節五號電池。
傷痕臉目露兇光,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樣子似乎要動李夢涵一樣,而殘耳乍一看似乎還有幾分面善,仔細一看的話,一臉奸相,而且臉色很白,酷似京劇中的白臉奸臣。
這兩個人,如果去演戲,不用化妝,一個演二鬼子一個演漢奸,絕對像。
“我今天就要去早晨吃飯,怎么著吧,李夢涵,別以為你跟了蕭佐就可以在石門當一個人物了,我呸狗屁不是你就是一個婊子,如果不是賣肉,你憑什么當上稻香閣的總經理?就憑你的本事?你能有什么本事,快3了,連一個男人都沒有。”傷痕臉沖李夢涵滿嘴吐沫星子亂噴一氣。
“商哥,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據我聽說,李夢涵還真有幾分本事,她能有今天,可不是全靠賣肉,她還靠賣嘴皮子。”殘耳附和傷疤臉,表面上,他是在替李夢涵說話,其實他在暗損李夢涵,“你看她的嘴唇長得多薄,薄嘴唇的女人刻薄無情,什么樣的女人才刻薄無情?婊子呀。”
二人一唱一和,對李夢涵極盡諷刺謾罵之能事。
李夢涵氣得渾身發抖,卻緊咬嘴唇,不肯退讓一步。全有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用手指著傷痕臉的鼻子說道:“你一個大男人,這么不留口德地罵一個女人,真他娘的有出息。有本事沖我來,老子不滅你,老子就不是全有。”
“沖你來?你是她什么人?是她的面首?”傷痕臉譏笑一聲,上下打量全有幾眼,“就憑你的小身板,還敢替人強出頭,我一腳踢飛了你……”
都以為傷痕臉不過是說說而已,不料他話沒說完,右腳就已經一腳踢出,全有不是施得,不會武功,也不會太極拳,離得又近,猝不及防,就被一腳踢中了大腿。
“哎呀”痛呼一聲,全有被一下踢得倒退三步,眼見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之時,蕭佐及時趕到了,伸手一扶,扶住了全有。
“商開,在我的地盤上,你不要太囂張了。”蕭佐對傷痕臉怒目而視,“還有,請收你的話,向李夢涵道歉。”
“道歉?蕭佐,我沒聽錯吧?你讓我向一個婊子道歉,我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你這是對我的污辱”商開不屑一顧地冷笑了,“讓我道歉,對不起,你還沒有這個面子,也沒有這個資格”
“他媽的,敢打我,老子跟你拼了。”有了幾分醉意的全有酒瘋發作的時候,和平常完全不一樣,他又沖了過來,一腳朝商開踹去。
商開別看既張狂又囂張,和張揚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他卻比張揚有本事多了,估計也練過,朝旁邊一側身,就躲過全有的一擊,隨后右拳擊出,呼呼生風,一拳就打在了全有的右肋之上。
“砰”的一聲沉悶的聲音,全有悶哼一聲,身子一側,側向摔倒,嘴邊立刻滲出了一絲鮮血。
軍體拳施得一眼就認出了商開的一拳直接有力,不講究花招虛招,只講究實用,講究一擊而中,一中而讓人致傷。
施得心中微微一驚,雖然他還不知道眼前的商開是何許人也,但從他的身手推斷,商開應該當過兵。再一看商開的面相,又是吃了一驚。
通常情況下,一個人臉上有后天受傷的傷疤的話,是為破相。破相會有破相之厄,會影響運勢,比如月國梁因為破相之厄而在升遷上一直不順,在副廳級打轉了十幾年,直到今年才提上正廳。
商開不管是官場中人商場中人還是什么都不是,只要他破相了,如果不懂彌補之法,運勢就會受到影響。破相的他,如果得不到高人指點,早晚會被破相所累,甚至會摔一個一蹶不振的大跟頭。
全有被一擊而中,倒在了地上,雖然不是摔了一個仰面朝天,卻也是側身倒在地上,樣子十分狼狽。尤其是嘴角滲出的一絲鮮血,更讓他平添了幾分凄慘之感。
施得雖然心中怒火中燒,卻還是克制了沖上去的沖動,但蕭佐則不行了,雖然他和全有的關系還沒有密切到并肩作戰的地步,但商開在他的地盤上打了他的客人,就相當于當面打了他的臉,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二話不說脫了外套,一步沖向前去,揚手就朝商開的臉上狠狠打去。
事情到底因何而起,施得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是商開自恃身份,要在早晨的雅間吃飯,李夢涵當然不會同意,結果就起了沖突,然后誰也不肯讓步,愈演愈烈,就演變成了現在的局勢。
也可以理解商開不可一世的行為,總有一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天老大他老二,人人都必須為他們讓步,世界也得圍繞他們而轉,卻不會低頭想一想,在他們沒有出生之前,地球已經運轉了幾十億年,在他們死后,地球依然還會正常地運轉幾十年,在這個世界上,所有所謂的偉大人物,都不過是滄海一粟,渺小如一粒塵埃,會被時間的長河無情地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再如果放眼太空,放眼到太陽系、銀河系和河外星系的話,就會發現,和整個宇宙相比,地球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在地球塵埃上生活的渺小人類,實在是渺小得不值一提。
所以,心量越大的人,越知道自己的渺小,越懂得謙遜和低調。
蕭佐身材高大,幾乎比商開高出一頭有余,但從他出拳的姿勢和力度來看,施得就知道蕭佐沒什么功底,也許他健美的身材平常經常鍛煉身體,但健身性質的鍛煉和習武不可同日而語。
蕭佐虎虎生風的一拳在外行看來,威風十足,但在商開看來,卻是雕蟲小技,他嘿嘿一笑,一個轉身就躲開了蕭佐的一拳,然后他右手一抓,就抓住了蕭佐的胳膊,用力一拉,蕭佐頓時收勢不住,身子直直朝前撲去。
“哈哈……”殘耳見蕭佐即將和全有一樣摔倒在地,樂得哈哈大笑,“打得好,打得妙,再打一個呱呱叫。敢跟商頭叫板,活該你倒霉。不就是一個破雅間嘛,還弄得多高貴一些,商頭來稻香閣吃飯是看得起你們,給臉不要臉
眼見蕭佐就要摔倒在地,和全有一樣,成為眾人恥笑的對象時,施得向前邁出一步,就要伸手扶起蕭佐。之前他沒有出手幫一幫全有,也是他心里清楚全有最近運勢太旺了,需要有些小磨難小挫折去去虛火,有利于下一步的平穩過度。凡事都是物極必反,運勢過旺,如果不適當收斂幾分,就會引發過于強烈的反彈,甚至會有大的災難。
所以全有摔一個跟頭流一點血,不是壞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反而是好事。
但蕭佐就不同了,蕭佐沒走歪門邪道,而且又是在蕭家的地盤之上,如果他當眾摔一跤的話,太影響士氣也太有損形象也會削弱運勢,因此,他必須扶住蕭佐,不能讓蕭佐摔倒。
不料他剛一邁步,中午的雅間房門突然就被人推開了,一人一步從里面邁出,無巧不巧站在了蕭佐面前,一伸手就扶住了蕭佐搖搖欲墜的身子。
由于她離得太近,她的動作雖然不快,卻還是比施得搶先了一步。施得見狀,也就收回了腳步,靜觀其變。
來人是一個女人,年約3歲上下,圓臉鳳眼柳眉,穿一身裙裾飛揚的綠色冬裙,芳菲嫵媚,尤其是她一雙勾魂的眼睛,猶如秋水,只隨意一瞥,便如風吹楊柳,風情萬種。
“喲,蕭董,怎么這么激動?喝多了還是怎么了?千萬別摔跤,摔一下很疼的。”她扶住了蕭佐,沖蕭佐笑了一笑,又沖坐在地上的全有說道,“全有,雖然你現在的樣子很狼狽,但我要說的是,我認識你這么久了,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么男人過好樣的”
全有一聽這話,“噌”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二話不說,揚了殘耳一個耳光:“說得好老子今天就威風一次了,怎么著吧?有本事你打我呀。”
殘耳本來正在看熱鬧,冷不防被全有一個耳光打在臉上,一下被打愣了,愣了片刻,跳了起來,揚手就朝全有打了一拳:“媽了個巴的,以為老子好欺負是吧?老子弄死你”
殘耳個子不高,長得又比較瘦,跳起來的時候,高度雖然挺高,不過怎么看怎么像一個瘦猴,就頗有幾分滑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