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聽到木錦年的名字,月清影已經十分木然了,就和聽到比路人丙還不如的路人丁一樣,她想了一想:“怎么個接手法?”
“我打算以我個人的名義接手。(請搜索,的站!)”施得說出了他的規劃,“濱盛房地產公司以后會是我們的主要展方向,也是龍頭產業。舍得古玩行主要是培植關系網,算是龍尾產業。龍頭和龍尾之間的龍身產業,以后再慢慢填充。我的初步打算是,濱盛成立之后,讓梓衡先在古玩行鍛煉一段時間,然后再來濱盛擔任副總,負責項目拓展等業務。如果蕭幕辰和趙非凡也能過來幫忙的話,他們先分別在舍得古玩行和玉器行鍛煉一下獨擋一面的能力,然后再調入濱盛負責技術和施工。”
“你個人接手,資金問題怎么解決?”月清影還是理解不了施得接手錦年玉器行的想法。
施得自得地一笑:“木錦年主動提出讓我接手,你說,他會要我的錢?肯定要白送。”
“白送?他吃多了還是吃傻了?他的玉器行少說也值大幾百萬,要是再留幾塊珍品翡翠的話,一千萬也有了。他白送你一千萬?你又不是他親爹。”月清影驚訝之余,脫口而出一番質疑的話。
“就算是他的親爹,他也未必會白送一千萬。但在我身上對他來說有過一千萬價值的寶物,所以,他不但會白送給我,而且還會求我接手玉器行。”施得自信滿滿,臉上的笑容頗有幾分得意的姿態,他也是故意在月清影面前顯露一下。
月清影“哼”了一聲:“臭顯擺,我才不信。”
“接手后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清影玉器行。”
月清影一驚一愣,又臉色一霽說道:“不行,不許用我的名字。”
“哦,我音不準,是輕影,不是清影。”施得呵呵一笑。
“董事長,得哥,我隨便轉轉,這地方不錯,我賞賞景兒。”黃梓衡不想再當電燈泡了,找了個借口溜之大吉。
施得擺擺手,沒理會黃梓衡,又和月清影說起了正事:“你身邊就沒有幾個信得過的朋友?現在人手嚴重不足。”
“有,但不想介紹給你。”
“為什么?”
“因為她們都是美女。”
“……”施得無語,只好慷慨陳詞地說道,“在我眼里,能創造價值的美女是合作伙伴,不能創造價值的美女是花瓶。”
“說得好聽,我不信。”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月清影臉紅了一下,“你開一輛捷達太有份了,我的奧迪送你吧。”
“算了,黃色的跑車,我開的話,好像花花公子一樣。我還是開捷達吧,低調,沒人注意。”施得知道月清影的心思,故作輕松并且委婉地拒絕了她的好意。
“捷達是碧悠送的?”月清影咬了咬嘴唇,“要不,你買一輛新車吧,男人開一輛女人送的車,太沒面子。”
“碧悠是我妹。”施得不肯退讓。
“少來了,什么妹?騙誰呢!算了,隨你好了。”月清影不是愛管閑事的性格,也就是她對施得的感情問題好奇多一些,對施得的其他方面,才懶得問,她又回到了正題上,“好吧,我找幾個信得過的朋友過來,你看看行不行,行的話,你就看著安排……”
話說一半,月清影的電話忽然響了,她看了一眼號碼,“呀”了一聲忙接聽了電話:“夏花,怎么是你?什么,你都到了門口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真是的,好了好了,我去接你。”
“施得,我省城的一個朋友來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接她。”月清影掛斷電話就飛快地跑出了居然亭,身形之輕快,如一只歡快的蝴蝶。
月清影一走,黃梓衡如影子一樣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得哥,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跟班,你讓我向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向南……”
“少廢話。”施得踢了黃梓衡一腳,笑道,“少說馬屁話漂亮話,多干實事。”
施得重用黃梓衡并不完全是因為他對黃梓衡的信任和黃梓衡對他的忠心,而是他暗中為黃梓衡相面之后得出結論,黃梓衡面相中上,并無大富大貴之相,但鼻直口方,臉長耳大,也算福相,最主要的是他眼大而亮眉密而長,是主為人意志堅定不會輕易改變之相,這樣的人可用作將才。就是說,黃梓衡辦事可靠,為人長遠,可交。
不過黃梓衡面相之中也有不好的一面,他的嘴大而嘴唇薄,一般來說男兒嘴大吃四方,是好的面相,但太薄的嘴唇是主人生性刻薄,喜歡搬弄是非。黃梓衡為人倒不刻薄,就是有大嘴巴的毛病,施得必須要對他約束嚴格一些,否則就容易禍從口出。
正要當面點評黃梓衡幾句,讓黃梓衡聽到后有所警醒時,然后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笑聲清脆而響亮,由遠及近,就如一只從林間飛來的百靈鳥,嘰嘰喳喳在樹頭跳躍。
“清影,要我怎么說你好?早先我就不樂意你去醫院,結果呢,在醫院熬了幾年,才是一個副科。我說你當年直接留在省會多好,單城到底不是省會。你看看你現在,好不容易到了副科,又跳了出來,不是白白浪費了幾年時間?真是的。要是你在省城,我保你現在都是處長了,再過一年一外放,你就是中國最年輕最漂亮的女縣長。”
“別的我不敢保證,至少石門周圍的區縣你隨便挑,想去哪個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四年呀,四年的青春就和自來水一樣嘩嘩流走了,我都替你惋惜,惋惜得心肝都疼。你可別告訴我你現在還是單身?真的,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在單城的四年都做了什么了,我可真服了你了。不行,不能再讓你在單城耗費青春,明個一早,跟我去石門。”
人未至,聲音已經如雨打芭蕉一樣聲聲入耳,施得一抬頭,不遠處有一個短、牛仔褲、運動鞋的素凈女子映入眼簾,她一身精干打扮,上穿一件再簡單不過的T恤,胸前掛了一串長長的飾品,上面有鈴鐺有珠子有玉石也有黃金白銀,琳瑯滿目。乍一看,怪異的飾品和她的氣質格格不入。
此女眼大耳大下巴圓潤而豐厚,雖說不如月清影驚艷,但白皙的皮膚和干凈得一塵不染的容顏,讓她就如一朵出水的蓮花一般,濯清漣而不妖,香遠益清,亭亭凈植。
施得一失神的工夫,女子就一步來到他的身前半米之處站定,上下打量他一眼,忽然眉開眼笑,主動伸手過來:“我是夏花,沒請教……”
施得微一遲疑,還是握住了夏花熱情洋溢的小手,微微一笑:“我是施得。”
“施得?好名字,施謀用智,得失在我,你的名字寓意深遠,你的父母不簡單。”夏花自來熟,和施得絲毫沒有生疏感,“哎,施得,你不會是清影的那個他吧?”
“哪個他?”施得裝沒聽懂,故意裝傻,夏花的性格他喜歡,直來直去之中透露出一股清水出芙蓉的天然清香。
“行了,別裝了。”夏花咯咯地笑了,毫不見外地伸手推了施得一把,“你多大了?”
和月清影的冷漠和清冷相比,夏花的熱情似火簡直就是兩個極端,施得無奈地揉了揉鼻子:“干什么,查戶口?你管我多大?我也不關心你多大。”
“我告訴你,我今年24歲,肯定比你小吧?我認識清影的時候,還是一高中生。等我上大一的時候,清影正好上大四了,結果我和她認識后,還很投緣,成了忘年交。我現在在省電視臺工作,主持了一個欄目叫《有意就來》,就一檔相親節目,你看過沒有?我覺得你特別適合上我們的欄目,你的氣質,你的憂郁,你的眼神……都太完美了,喏,我的名片,快把你電話給我,回頭我給你包裝一下……”夏花完全沒當施得是外人,不對,是她完全沒當自己是外人,單方面和施得一見如故。
施得敗退了,夏花太有個性太有殺傷力了,簡直讓人招架不住,也不知道她和月清影兩個極端的性格是怎么成了好朋友的。
月清影本來一直在一旁靜觀夏花對施得的進攻,到了后來她也看不下去了,拉了夏花一把:“夏花,你一路上開車也累了,要不先休息一下?”
“不用,我不累。”夏花剛坐下就又站了起來,向施得伸出了右手,“你的名片……給我,交個朋友。”
施得只好遞上了名片。
夏花掃了幾眼,然后就背出了施得的電話號碼:“我得背下來,施得,我的號碼你也要背下來。哎呀,不好意思清影,我再確定地問一遍,你和施得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吧?你要明確地告訴我,要是再瞞著藏著,可別后悔。”
月清影被逼到了墻角,似乎猶豫地掙扎了一下,還悄悄看了施得一眼,一瞬間她似乎又做出了決定:“夏花,你別亂猜了,我和施得就是同事關系。”
夏花快眨了眨眼睛:“你親口說的,我可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