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所謂的有心人正是全有自己,施得無語,換了他,他估計做不出來一邊挖坑一邊還敲鑼打鼓歡送別人跳坑的事情。
全有繼續說道:“我一直以為卓凡智商很高,想當初他恐嚇我威脅我的時候,可是不可一世得很,以為忽悠不住他,沒想到呀沒想到,他的智商可能是透支過度,余額不足了,我說什么他信什么。結果最后的結局就是,一開始他本想害我來著,誰知到最后卻是我害了他,可是,我原本不認識他更不會去害他……我本善良呀,你不知道呀施老弟,平常走路的時候,我連螞蟻不敢踩死
施得忍住笑,直接過濾了全有的自我抬高,又一想,不由搖頭,果然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相遇,他現在遭遇的平生最大的豪賭是因為碧悠,碧悠則是因為碧天集團,碧天集團是因為卓氏集團,而卓氏集團則是因為全有。
歸根結底,他和碧悠深陷碧天集團的擔保和債務危機的背后,始作俑者居然是全有。
“好嘛,全有兄,你精心為卓氏集團挖了一個大坑,結果是弄垮了卓氏集團,但卓氏父子卻攜款潛逃了,最后的大坑,得由我和碧悠填平。你挖坑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卓氏父子會攜款潛逃的可能,更不會想到,最后填坑的人,會是你新結識的朋友。”施得笑了笑,手放在了椅子上,擺出了一副坦然隨意的姿態。
“哈哈,世界上的事情都是猜得到開頭,猜不到結尾。不過施老弟你不用擔心,既然南村地皮的大坑是我挖的,現在你掉到坑里了,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要么幫你填坑,要么拉你出坑。”全有說話間站了起來,穿上了鞋,“卓氏父子雖然跑路了,但我不會讓他們逍遙法外,早晚我得發現他們的藏身之處,讓他們償還債務……走了,我帶去你認識一個人。”
施得點頭,也未多想全有的話,只當全有是隨便一說,畢竟卓氏父子的潛逃,到現在連警察都無能為力,全有又怎么可能有本事查到卓氏父子現在人在哪里呢?
還有一點是,他和全有雖然脾氣相投,不過認識的時間還短,交淺言深,以后會是合作還是對抗,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好在施得是隨遇而安的性格,既然全有說要介紹一個人和他認識,管他是誰,認識了再說。
施得起身跟隨全有,穿過走廊,眼見又來到了一處拱門,相信穿過拱門,就是正堂了,忽然,一個身影從拱門中閃了出來。
身影比較嬌小,明顯可以看出是一個女孩,由于天色較黑,雖有燈光,卻并不是明亮,看不清女孩的面容,不過只從身影的苗條和風姿上也可以看出,女孩身材不錯。
走得近了,施得才看清女孩的面容,穿一身綠色長裙的她,標準的鵝蛋臉,臉型接近完美,大眼睛,柳葉眉,杏眼,當前一站,如夏日荷塘的一支白蓮。雖是秋天,但她一身綠色的打扮,為枯黃的秋天平添了幾分春色。
“多多,等等我,別跑那么快,你不是還沒有男朋友嗎,給我一次機會,你又沒什么損失不是?”
女孩似乎沒有注意到施得和全有,到了施得和全有身前一米之時,才一下站住,看了二人一眼,頓時愣住了。一愣神的當下,身后傳來了一個施得熟悉的聲音。
聲音乍一聽是男人的聲音,但尖細而婉轉——婉轉的聲音用在女人身上是好詞——再一聽,似乎又像是男人假扮的花旦的嗓音,施得一下就聽了出來聲音的主人是誰,主要也是他的聲音太個性了,恐怕整個石門也沒有幾個——正是牛天子。
所謂聚會,果然是男女追逐的盛會,施得微微搖頭,正要錯身讓開,好讓女孩通過,女孩卻不走了,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施得幾眼,卻扭頭對全有說道:“全有,不錯嘛,眼光見漲,以前你的朋友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新交的這個,很正派嘛。”
女孩的聲音輕靈而靈動,就如一只百靈鳥在歌唱,而且她的聲音是帶有幾分南方口音的普通話,聽起來別有韻味。
“花朵,怎么是你?”全有訕訕地一笑,似乎有幾分懼怕花朵,“他叫施得,你說對了,是我新交的朋友。施老弟,這位是花多多,人稱花朵,是我的前任以及現任臨時女友。”
現任臨時女友的說法很有創意,施得呵呵一笑:“你好花朵。”
花朵沖施得點頭一笑,笑容可掬的樣子很是可愛:“你好施得。全有一定向你強調他在表面的放蕩之下,其實深藏了一顆正派之心,是不是?”
施得含蓄地笑了:“你不愧是他前任兼現任臨時女友,太了解他了。”
“花朵,你在和誰說話?”全有在一旁只是笑,并不說話,后面追過來的牛天子卻不于了,由于天黑,他沒有看清和花朵站在一起的是誰,就氣呼呼地沖了過來,等他看到施得時,頓時愣住了,“施……得?怎么是你?你一個閑雜人等,也配來高月?”
又一扭頭,才又注意到施得旁邊的全有,牛天子臉色頓時變了:“全有,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全有嬉皮笑臉地一笑,“牛天子,你在追求我的現任臨時女友,是不是很怕見到我?不要緊,我明確告訴你,花朵現在雖然算是我的現任臨時女友,不過如果非要認真的話,她還算不上是名花有主,誰都可以施展渾身解數追她,只要討了她的歡心贏得了她的芳心,誰就是最后的勝利者。但有一件事情我得問個清楚,施得怎么就是閑雜人等了?”
牛天子太了解全有了,知道全有的話不能全信,誰信了全有的話,誰就信了他的邪,他本來對花朵熱情高漲,想要趁機套套近乎,表現一番,全有的出現,讓他的熱情之火頓時熄滅了。熄滅了求愛之火,卻又燃起了復仇之火。
復仇矛頭當然不是指向全有,而是施得。
“高月是什么地方?如果隨便什么雜七雜八的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高月就不是高朋滿座的高雅場所了,施得,我想問問你,你是哪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請注意,是上市公司,別拿小打小鬧的小公司說事。”牛天子尖細的嗓音流露出刻薄輕蔑的意思,而且他微微昂起頭,用眼皮看施得,居高臨下的姿態,明顯不將施得放在眼里。
“哪家都不是。”施得老老實實地回答。
“你又是哪家大型集團公司的總裁嗎?”牛天子又問,神色之間的傲然之色又多了幾分。
“也不是。”
“這么說,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沒身份,閑雜人等。”施得十分配合牛天子的傲慢,他的姿態很低,好像他真的底氣不足并且不配來高月一樣。
“看,看,看,你自己都承認是閑雜人等了,就說明你也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來高月了?那還不趕緊走人,省得等一下再被別人嘲笑。做人,要看清自己的分量認準自己的位置,不該來的地方別來,如果都像你一樣,明明什么都不是,卻非要混進圈子假裝人物,就好像非要到機動車道上騎自行車一樣,世界的秩序就亂套了,用一句話形容就是,屎殼郎跑到公路上——假裝小汽車。施得,我想告訴你一句話……”牛天子一邊搖頭,一邊假裝痛心疾首,似乎他真的是出于好心要教育施得一樣。
“洗耳恭聽。”施得的態度依然好得不得了。
花朵看不下去了,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被全有拉了一把,話到嘴邊就又咽了回去。她不滿地瞪了全有一眼,不明白全有為什么既不替施得出面,又阻止她出頭。
全有瞇著眼睛笑,悄悄搖了搖頭,手指放到嘴邊,無聲地“噓”了一聲,他用眼神告訴花朵,稍安勿躁,且看施得如何對付牛天子。
以全有內心的真實想法,他不信施得連一個牛天子都應付不了。如果施得敗給了牛天子,就證明施得的情商太低了,不值得他結交,更不值得他出手相幫。
“圈子是什么,是等級的壁壘,是實力的證明,是地位的象征,你一個一無是處的閑雜人等,一個狗屁不是的無名小卒,非要擠進來,就算你憑著低聲下氣和溜須拍馬能結識幾個高官權貴,但你自身地位太低實力太差,也沒人會看高你一眼,頂多當你是跳梁小丑……”牛天子雖然極盡嘲諷之能事,不過他說話的口氣不徐不疾,而且也沒有刻意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仿佛是在和施得平等的對話,就讓他的諷刺似乎真是語重心長的開導一樣。
不得不說,牛天子長得陰柔,說話細聲細氣,估計性格也是慢條斯理的性格,最主要的是,他很會掩藏自己的憤怒,很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緒,如果不明真相的人看了他諷刺施得的一幕,聽了他的話,都會認可他的說法并且認為施得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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