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法則第一百一十四章巧言令色
施得之前是為了顯示大師風范,故意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但在鄭雯婷面前,他多少顧忌三分,正要謙虛幾分,不料夏花在背后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和夏花還算小有默契的他立刻明白,夏花是想讓他繼續以大師的形象示人。
施得不是電影學院畢業的演員,但既然選擇了相師的職業,表演的基本功必須要有,施得就輕輕咳嗽一聲,接過茶杯,淡然一笑:“滕姨客氣了,叫我小施就行了,叫什么施大師,我可承受不起。”
“不行,可不行,你就是施大師,怎敢怠慢?”滕有麗不管不顧地坐在了施得身邊,拉住了施得的胳膊,“施大師,你可得救救我們家老安,他的麻煩來了。”
上次見面,施得說安堅強50歲會有一難,而安堅強今年正好50歲,他當時也不是隨口一說,而是確實據安堅強八字推算而出,盡管他自認對八字的推算不如對相面精通,卻沒想到,還真應驗了。
和滕有麗對施得的恭敬有加相比,鄭雯婷就在施得進來之時點頭打了招呼之外,就再也不發一言,只坐在一旁,漠然旁觀施得和滕有麗之間的對話。她審視的目光將施得打量了好幾遍,冷森森的眼神,讓夏花看了也心里發毛。
施得也注意到了鄭雯婷的態度,并不在意,只當視而不見,只管先擺平了滕有麗再說。各個擊破也是戰術手段,鄭雯婷對他有先入為主的認知,不當他是什么大師也正常。
“什么麻煩?”施得不慌不忙地問道。
“有人想背后黑我們家老安,寫匿名信舉報他有生活作風問題,說他和美人魚有不正當男女關系,簡直就是誣蔑好人。老安雖然色了點,但他有色心沒色膽,我再清楚不過了。施大師,你上次剛說他有一難,結果難就來了,真神人也。你想想辦法,幫老安化解了吧。”滕有麗病急亂投醫,真當施得是無所不能的神仙了。
施得一驚,怎么在現在的節骨眼上會有人舉報安堅強的作風問題?從對方選擇的時機分析,不排除和家屬院項目有關,莫非是他?
想幫安堅強化解危機不太好辦,但可以將計就計,反其道而行之,施得微瞇雙眼,過了一會兒猛然睜開眼睛說道:“想要化解也不難,但要有誠心。”
此話一出,鄭雯婷頓時面露鄙夷之色,她認定施得就是一個江湖騙子,不但騙得夏花五迷三道,還唬得滕有麗團團轉。只要施得開口要錢,她就準備報警,將施得繩之以法。
“施大師,只要能化解了難關,花多少錢都成。”滕有麗哀求說道,她對施得是百分之百信任,現在安堅強確實被弄得焦頭爛額,省電視臺紀檢組已經找他談話了,說要核實舉報信的內容。雖然是臺里內部處理,但誰也不敢保證事情會不會鬧大。萬一要是省廣電局介入就麻煩了,安堅強將晚節不保。
“不用花一分錢,我只需要見當事人一面,才會有解決之道。”施得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態。
“那好辦,那好辦,我讓老安晚上就來拜會施大師。”滕有麗喜出望外。
“不用。”施得擺擺手,故意放低了姿態,“有夏花的面子,我說什么也要親自登門,滕姨就請放寬心,我不會讓安叔受委屈。”
“哎呀,太謝謝施大師了。”滕有麗喜笑顏開,才想起鄭雯婷一樣,拉過鄭雯婷介紹說道:“施大師,這位是夏花的媽媽鄭雯婷。”
施得急忙站起,微微一笑:“鄭姨好,我們通過電話了。”
“是通過電話了,聽聲音,你是一個很熱情很不錯的小伙子,不過一見本人,神乎其神的,我都不敢說話了。”鄭雯婷陰陽怪氣地說道,顯然,她對施得既不信任,又看不慣。
夏花卻不說話,笑意盈盈地看看鄭雯婷,又看看施得,也不知道她是想看誰的笑話。
施得沒空去猜度夏花的心思,反正她知道夏花多變,不如固守本心,才是上策,就呵呵一笑說道:“鄭姨對我有誤會,沒關系,我可以解釋清楚。”
“解釋清楚?我看不必了,神神叨叨的人我見多了,有五六十歲的,有七八十歲的,有男有女,沒一個能在我面前解釋清楚的,你年紀輕輕,估計入門的時間還不長,我奉勸你一句,回頭是岸。要是你憑真本事和小花一起合作,就憑你的長相和學識,我也沒什么意見,但你不走正路,我得和夏游說說,省電視臺的家屬院工程,還真得再好好考慮考慮。”鄭雯婷臉色一板,還真有幾分省委副秘書長夫人的威勢。
夏花一聽這話不免焦急,暗中又拉了施得幾下,還連連朝施得使眼色,施得沒反應,鄭雯婷卻是看得清楚,咳嗽一聲:“行了小花,別拉拉扯扯了,你聽我的話,我走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多了,施大師不是你合適的合作伙伴。”
“石門不是水城,橋很少,鄭阿姨不知道常在哪里過橋?而且據我所知,夏花最近光是往返單城和石門就有不下一千公里了,要是每座橋只按一公里長計算的話,得有一千座橋才能超過夏花走過的路……”施得呵呵一笑,接過了鄭雯婷的話。
夏花“噗哧”樂了:“媽,敢情你把石門當水城威尼斯了。”
“一邊去,沒你的事,少插嘴。”鄭雯婷微微慍怒,語氣就變了,“年輕人,伶牙俐齒不是真本事,你再能狡辯,也改變不了我對你言過其實的看法。”
“我沒想改變鄭阿姨對我的看法,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世界很大,人心很小,每個人都局限在自己的生活范圍之內,通常聽到的看到的只是極其有限的一部分真相,卻誤以為就是全部真相了……鄭阿姨有沒有聽說有一種蟲子,早晨出生,晚上就死?”施得欲擒故縱,有意和鄭雯婷較量一番。
鄭雯婷一時沒明白施得想要說什么,茫然地搖了搖頭:“沒聽過又怎么了?”
夏花在一旁掩嘴偷笑,心想施得越來越壞了,以前他好象是挺老實的一個人,現在怎么也學會捉弄人了?莫非跟她學的?也好,讓施得好好教育一下頑固僵化的老媽,誰讓她總是懂得不多還愛處處講大道理管教別人?
“還有一種蟲子只生活在夏天,到了冬天就死掉了,如果你對它說起冬天的冰天雪地,它不但不會相信,還會嘲笑你信口開河。”施得進一步解釋了他的隱喻。
鄭雯婷終于聽出了施得的言外之意,氣得臉都紅了:“施得,你一個晚輩,對我冷嘲熱諷,你有沒有家教?”
“我有家教。”施得一臉嚴肅,十分認真,“我也不是嘲諷鄭阿姨,我只是在陳述一個基本的道理,對于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還是不要憑借經驗來否定,經驗往往有時最靠不住。一個人如果過于強調經驗,就等于是固執偏見。比如有一個地方上的人都把土豆錯叫成山藥,這就是群體錯誤,但身在其中都不自知,還以為是放之四海皆準的道理。”施得侃侃而談,高談闊論,并不是為了顯示他多有口才,也不是為了說服鄭雯婷,而是為了在鄭雯婷面前表露出他淵博多學的一面,畢竟他和夏花合作的是事業,不是相面算命。
其實如果只想說服鄭雯婷,一句包含讓鄭雯婷震驚的真相的真話足矣。
鄭雯婷無力反駁施得的理論,只是搖頭說道:“你說得再好聽,反正我不相信你。”
施得就知道過于固執的人通常不容易被說服,即使被說得啞口無言,也會死不認輸,但對于如何說服鄭雯婷,他心中早有主意,誠如夏花所說,鄭雯婷是一道繞不過的關卡,必須拿下,否則,夏游不出面向楊長在發話,只憑他太極拳友的身份和夏花的面子,分量還是不夠。
“信不信我沒關系,鄭阿姨,您相信事實就行了。”施得含蓄地一笑,該是拿出真本事的時候了,“既然鄭阿姨不相信相面的神奇,那么您就隨便問幾個問題,我要是答錯了,就證明我是江湖騙子,我就自動退出濱盛項目,不耽誤夏花的事業。萬一我答對了……”
“你如果答對了,我就說服夏游去和楊臺長說情,把項目給你們。”鄭雯婷被施得的激將法激起了火氣,不知不覺被施得牽了鼻子,卻沒聽出來施得話里的玄機,是不管他答得對不對,項目都想要,所不同的是,如果答不對,項目只給夏花不給他。
其實給了夏花和給了他,并沒有多少區別。他可以表面上退出濱盛項目,但作為濱盛的總經理和大股東之一,就算不參預,也會從中獲利。只是為了以后的長遠,必須借此事和鄭雯婷處好關系,畢竟,來日方長。
滕有麗悄悄拉了鄭雯婷的衣袖:“鄭姐,施大師不是騙子,我以人性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