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對著一個俘虜說了一通話，然后俘虜回答了兩個問題。

然后呢，沒有然后了，那個麥克斯.伊文又被帶了下去。

高遠忍不住道：“你是想讓他絕望對嗎？然后他就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了？”

楊逸看了看高遠，然后他微笑道：“我確實要讓他絕望，但是我不會讓他說，他知道自己會經歷什么，但就算他現在想說我也不會聽，至少現在的口供無法采信，這是個長期目標，是一定會開口說出真相的目標，就是需要的時間長了點。”

高遠呼了口氣，道：“不太理解，但是我知道了，謝謝。”

楊逸看了看手表，道：“帶下一個。”

又一個灰衣人被帶了上來，還是套上了一件襯衣，好讓他看起來沒那么的惡心，畢竟這里還是有星河在的，沒人愿意在外星人面前展現人類殘忍的一面。

“能坐嗎？”

第二個俘虜很干脆的坐了下去，但高遠發現了，他坐著比站著難受，那就是說，這個俘虜想要體現自己強硬的一面嗎？

“想死嗎？”

楊逸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那個灰衣人點了點頭，沉聲道：“如果可以的話，謝謝。”

“暫時不可以，我們有醫療倉，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楊逸笑了起來，然后他繼續淡淡的道：“中斷審訊，是因為我知道這么審下去沒什么意思，你有第二人格吧？哦，抱歉，忘了問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海神，重創了灰衣人的海神，我當然知道你。”

楊逸微笑道：“很好，那就不用我自己強調對你們有多了解了，我沒見過你，你叫什么？”

“坎貝爾。”

“坎貝爾，你們為什么接納都沒來得及建立第二人格的新人進入長老會，就是因為長老會的成員被我獵殺的沒剩幾個，你們急需補充新人嗎？”

“是的，總要有人手補充的，跟清潔工合并后，我們需要有人加入長老會，占有應得的席位。”

楊逸拿起了記錄本，笑道：“這就是你們的新人，用摩斯電碼和大蛇人聯系，這個我確實沒有想到，很有創意，很簡單但是非常實用。”

看到楊逸記錄本上的摩斯電碼，坎貝爾沒有什么表情，也沒有什么動作，他只是撇了一眼，就低下了頭。

楊逸嘆了口氣，道：“囚徒困境太好用了，一個沒有建立第二人格的新人，想要套出口供來真的很簡單，但我需要驗證，我需要驗證真偽，你知道的，這是我們的基本要求，那么你愿意給我提供驗證嗎？如果能，我現在就殺了你，我給你武器，你可以自殺，只要你告訴我答案，那么……同意嗎？”

“同意，但我無法相信你，我很難取信于你，你也很難取信于我，我們不管說什么都無法讓對方相信，無論用什么作為保證也不行，所以……何必呢？”

楊逸苦笑道：“是啊，信任這個詞對我們來說真的是毫無意義，不過，你難道沒發現這位天人的存在嗎？”

楊逸指向了星河，他笑道：“有他在，你就可以信任了，所以你可以說了，真正的天人會辨別真偽。”

坎貝爾終于抬頭看向了星河，然后他看著星河久久不語。

楊逸嘆聲道：“用一個信仰騙了自己一生，在臨死的時候，發現自己信仰的神真的出現了，可悲的是，你是神的敵人，這可真的是……可笑啊。”

坎貝爾的手無意識的握緊了，但他馬上因為痛苦又放開了手，而且還導致身體一陣顫抖。

星河終于輕聲道：“為何背棄天人，我們信守承諾來了，但你們卻選擇了背叛。”

坎貝爾張了張嘴，然后他頹然嘆道：“你們來的……太晚了。”

楊逸攤手道：“是啊，所以你們在發現真正的天人來了之后，卻依然選擇與大蛇人合作，因為你們沒辦法回頭了是嗎？真是可笑……抱歉，我不是諷刺你，但我確實覺得很可笑。”

坎貝爾深吸了口氣，然后他看著星河道：“我們找不到方舟，沒有，天人欺騙了我們，你們說把啟示和圣柜合在一起，就能找到方舟，但我們尋找了幾百年，直到不得不將圣柜和啟示分開才能保存，我們被異教徒攻擊，被世俗的政權攻擊，我們苦苦生存了上千年，可你們，為什么就不能發來一個訊息呢？哪怕只有一句話，一個信號，讓我們直到天人還在，還在關注著我們。”

星河淡淡的道：“我無法回答，我們做出了承諾，我們信守承諾，天人不是神，我們只能做到天人能做到的，而我們做到了，我們承諾會在邪惡的外星人入侵時幫助你們，讓我來了。”

坎貝爾慘然一笑，道：“只是來晚了？”

星河沉默不語。

坎貝爾疲憊的嘆了口氣，然后他低下了頭，道：“我們一直在試圖聯絡天人，但啟示卻在清潔工的手上，我們試圖得到啟示，但是……人類真的活該滅絕啊。”

楊逸沉聲道：“不要把錯都推到別人頭上，如果你們的目的真的是為了拯救人類，那么，主動和清潔工合并不好嗎？清潔工也好，灰衣人也好，你們都是自私的，不要把自己說的那么偉大，沒意義。”

坎貝爾低聲道：“我們真的以為大蛇人就是天人，和大蛇人的第一次接觸，發生在人類第一次登月，我們發現了外星文明在月球的遺存。”

沒人說話，坎貝爾繼續出神的道：“這是個被嚴密封鎖的消息，絕密，我們在米國高層的讓你獲知了這個消息，然后，繼續登月發現更多的外星文明痕跡，后來，發生了第二類接觸，我們知道外星人還在，他們一直都在。”

坎貝爾抬起了頭，道：“我們欣喜若狂，試圖用一切手段和天人聯系，而米國放棄了繼續登月，但我們依然試圖和外星人建立聯系，我們虔誠的表明自己愿意作為奴仆的意愿，直到有一天，他們截取了一段地球的無線電通訊內容。”

坎貝爾停下了，他看了看在場的人，然后他低聲道：“所以和大蛇人的接觸是在六十年前就開始了，我們一直為神的降臨而準備，直到神賜予了我們疫苗，直到神降下了瘟疫，我們每個人都知道自己錯了，或許這位神不是我們期盼的那位，但是，還能回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