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目標的選擇是有講究的。
兩個直升機艙門外的敵人在警戒,他們看到降落傘落地時,就已經做出了反應,他們是防止有喪尸突然靠近的,所以游子興他們落地時,這兩個警戒者已經要開火了。
但是,突然從天上跳了下來,落地翻滾直接開槍,即使他們是在警戒,卻終究沒能反應過來。
艙門內的兩個人,他們是準備接應把尸體弄進機艙的,所以他們的注意力必然是在四個抬著尸體的人身上。
機頭一個,機尾一個的敵人也是在警戒,但他們警戒的是兩側,所以他們的反應時間會更慢。
那么攻擊的順序就是艙門外兩個最先,其次艙門內兩個,因為他們視野很窄,但是也因此有更快的反應。
最后是機頭和機尾警戒的兩個,將這六個始終把槍拿在手上,隨時準備開火的警戒者干掉之后,最后才是四個抬著尸體的人。
因為那四個都沒有拿著槍。
敵人不能說大意了,事實上他們非常小心,但是,游子興他們只是更快。
不過敵人終究不凡,游子興開了第二槍,但他的戰友沒機會打出第二槍,被立刻反應過來的敵人一槍擊中。
高手就是高手,不玩虛的,不管有多么強大的后援,不管有多么先進的武器,但是在這種面對面,槍對槍,瞬間分生死的對決中,拼的還是最基礎的素質,比的就是訓練。
游子興的戰友死的不丟人,因為他已經打死了一個,他先打死了威脅最大的一個,所以敵人有了機會和時間比他搶先開槍。
這本來就是誰先開火誰就活的對決,因為游子興他們遇到的不是什么菜鳥弱雞,而是這個星球上最強大的特種部隊,至少也是之一。
游子興贏了兩次,他的戰友贏了一次,但是贏得這一次,就讓游子興贏了第三次。
游子興比他的敵人再次快了那么一線,就因為敵人必須朝著他的戰友先開了一槍,還有一個關鍵因素,游子興和他的戰友相距十米,而敵人和他的戰友相距不足一米,所以游子興槍口移動距離更短,開槍更快。
砰的一聲,游子興掀開了敵人的天靈蓋。
一發子彈貼著游子興的耳朵飛了過去,但是沒事,敵人的神經反射動作而已。
再次移動槍口,游子興對準了第四個目標,機尾的敵人,而機尾的敵人正在舉槍快速瞄準。
再次搶先,但是這次擊斃敵人后,游子興覺得頭盔一震,一發子彈擊中了他的頭盔,但是這發子彈打歪了,貼著頭盔飛了過去。
三支部隊,即使都是號稱最強,但也能分出個一二三來。
三個人,即使都很強,也一樣能分出個一二三來。
十個人的小隊,不,現在只算六個人,也照樣能分出第一到第六。
游子興很幸運,他把最菜的一個留在了最后,雖然給敵人留下了充足的時間,但贏得是他。
不管是偶然還是必然,任何一個因素的缺失,游子興都得死,但是,現在活得是游子興,而且他把槍口對準那四個抬著高遠的敵人時,他們甚至都沒來得及把槍對準游子興。
把尸體丟下,將垂在身邊的步槍舉起,或者直接拔手槍,都無法搶在游子興之前開火。
所以面對最后四個人的時候,游子興反而是最輕松的,他連續的短點射,將距離他不到二十米,或者臥倒或者朝一邊快速跑開的敵人依次擊倒。
這個距離上,沒有打不中那一說,只是快慢的問題。
游子興站了起來,他開始快速沖向直升機,但直升機產聲的強烈下壓風讓他不可能往前移動,事實上,游子興剛才是在備用傘的巨大干擾下開的火。
不過直升機旋翼同樣也讓敵人受到了很大的干擾,因為在強風之下,尤其是旋翼正下方,連眼睛都很難睜開,所以,在射擊的難度上雙方是同等的。
游子興丟掉了步槍,他雙手抓住了備用傘背包,張開了雙臂,讓強風幫助他擺脫了降落傘的束縛,然后他猛然跑向了直升機。
拔出了手槍,在躍上直升機的時候,游子興趕到了左腿的劇痛,原來他在剛才的降落中終于還是受傷了,而且還很嚴重,否則的話,他現在都不會感覺到疼的,即便疼也覺不出來。
游子興跳進了直升機機艙,他舉著手槍,對兩個愕然轉頭的飛行員大吼道:“不許動!”
讓人失望的是,飛行員非常頑固,或者說勇敢,他們絲毫沒有顧及自己的生命,而是毫不猶豫的,立刻就去拔腰里的手槍。
這是無法令其屈服的對象,游子興瞬間就做出了判斷,于是他連續兩槍,將兩個飛行員全部擊斃。
現在直升機里沒人了,沒人能再阻止他了,游子興轉身跳出了機艙,他的左腿再次劇痛,讓他摔倒在了地上。
在地上翻身而起的時候,游子興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的戰友不見了,動力傘也不見了。
“兄弟,他們聽不見……”
不知怎的,游子興心里冒出了這么一句話后,他撿起自己的步槍,拖著一條腿快速來到了剛剛被四個人抬著的那個人或者尸體跟前。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那具渾身黑漆漆沾滿了血污,看著是個人樣,卻實在瞧不出任何模樣的人后,游子興的心里狠狠的震了一震。
這是克星嗎?
和高遠并不是很熟的游子興完全不法辨認出這具尸體是否是高遠,他就認為這是一具尸體,也希望也就是一個喪尸的尸體,但他必須確認這具尸體真的是尸體,而不是只通過外表判斷。
把手放在了脖子上,但是游子興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于是他把手放在了尸體的心口上,然后,他的手就像被烙鐵燙到了一樣。
收手,游子興拔出一把信號槍,舉槍,對準天空打出了信號彈。
丟掉打空的信號槍,游子興先是單腿跳,然后連滾帶爬的沖到了戰友的尸體旁邊。
鼻梁上中了一槍,好腦勺已經是個大洞,可游子興沒有去看戰友的尸體,他從戰友腰間拔出了信號槍,躺在地上仰天打出了信號彈。
一發信號彈,需要支援。
兩發信號彈,需要快速支援。
雖然不是兩彈齊發,而是先后發射,還有,雖然沒有事先約好兩發信號彈在這次突發的營救行動中的意義,但游子興相信他的戰友們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那么問題來了,游子興為什么認為這個燒到漆黑,無法辨認的人就是克星呢。
答案很簡單,燒成這樣還活著,而且心跳依然有力的怪物,除了高遠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