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伊萬顯然沒有選擇困難癥。

當從公羊這里知道他面臨的選擇后，大伊萬用了不到一秒鐘，他幾乎是搞明白發生了什么之后，就立刻做出了決定。

微微躬身，對著星河欠身行禮之后，大伊萬非常淡定也非常平靜的道：“在我看來質量要遠遠比數量重要，生命也是一樣，感謝您賦予我新的生命。”

公羊沉默了片刻，然后他低聲道：“那么摩根也獲救了，就算沒有圣柜，他也能獲救了……”

自認識公羊以來，高遠第一次見到他失態。

不是那種歇斯底里的狂吼大叫，公羊的右手放在了額頭上，左手放在了胸口上，然后他的右手從額頭放在了眼睛上，在眼睛上停留了片刻后，他的右手放在了嘴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公羊的眼神沒有什么焦點，他似乎陷入了回憶中，而這個回憶讓他無法自拔。

大約一分鐘后，公羊用平穩但是明顯有些發顫的聲音道：“大伊萬，恭喜你，你等到了，摩根也等到了……”

大伊萬當然激動，他的身體狀況很糟糕，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但大伊萬完全沒有因為狂喜而導致的瘋狂，他用力的道：“我得到了完全在期待之外的奇跡，這讓我……”

大伊萬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他猛然到：“伊凡，給我藥……”

大伊萬不想死于過度激動導致的心臟驟停，在他即將得到拯救之前。

公羊的雙眼依然沒有什么焦點，他失魂落魄而傷感的低聲道：“可惜我的老師沒有等到這一天……”

公羊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高遠覺著公羊的老師和他關系一定很好。

大伊萬吞了一片藥，然后他對著有些失神的公羊道：“雅列賓先生完成了他所有的心愿，公羊，你該明白一件事，他能毫無遺憾的離開這個世界，他比我們幸運。”

公羊深深的吸了口氣，他點了下頭，然后他對著星河道：“謝謝，我們現在有兩個人急需你的血液，在完全不影響你身體健康的前提下，你能抽出多少血呢？”

星河毫不在意的道：“再次提醒一下，我的血液需要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來改造身體，所以對重傷無效，然后我不介意在不影響自己身體的前提下多抽些給你們，唔，五百毫升吧，足夠你們用了。”

就在公羊要表示感謝的時候，高遠急聲道：“等一下，這里有些問題。”

咽了口唾沫，高遠低聲道：“我不介意星河用她的血來治療大伊萬先生，但是……如果要把星河是天人的消息傳遞給清潔工，那么大蛇人一旦知道，就必然試圖抓住星河，問題是我們有能力阻止嗎？”

高遠非常詫異，而且有些氣憤為什么這么重要的問題竟然沒人想到嗎？

公羊點了點頭，低聲道：“這是個問題，而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方式，就是讓星河離開這里，大蛇人無法將星河從人群中準確的區分出來，所以，短時間內，星河的安全不會有問題的。”

高遠急道：“短時間是多久？現在我覺得這個計劃有很大的問題啊，如果大蛇人意識到了星河的身份他，他們開始加緊加快占領地球怎么辦？你們的計劃在長期內或許能讓大蛇人的文明陷入停滯乃至自我毀滅，可這個時間以千年甚至萬年來計算呢，那現在的我們怎么辦？”

公羊笑了笑，他低聲道：“現在做的只是一個開始，你明白嗎？我們要去搶奪圣柜，要在奪得圣柜之后尋找方舟，這個時間不會太長，而從目前的態勢來看，大蛇人最快可以在兩至三年內摧毀地球所有的抵抗，高遠，我們的滅亡甚至等不到十年……”

是啊，現在看起來很平靜，可只是看起來平靜，或許大蛇人今天降臨到撒旦小鎮的上空，那么這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要死。

人類真的沒有時間了。

公羊繼續低聲道：“這個計劃，我們開始實行了，但不是馬上就要全部做完，我們會根據局勢的變化來控制計劃進展的，當大蛇人知道這里有位同樣來自外星的天人時，那時候，星河是否被大蛇人知道已經不重要了。”

高遠想了想，他發現公羊說的有道理，因為人類的命運岌岌可危，其實不太有必要考慮星河是否被大蛇人所知道。

但是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作為這計劃中最關鍵一環的賈斯汀是否能控制計劃的進展。

“賈斯汀值得信任嗎？”

說完這一句，高遠緊接著道：“我不是懷疑他，我只是……不太放心，畢竟這關系到星河的安全，所以我想知道賈斯汀到底有多么可靠。”

公羊笑了起來，然后他低聲道：“你不要被賈斯汀騙了，你千萬不要以為他真的是個花花公子，你也千萬不要以為他就只會享受。”

沉默了一會兒，組織了一下語言后，公羊繼續道：“賈斯汀這個人確實懂的享受，但他同樣能吃苦，相信我，他才是那種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典型，他能忍受常人受不了的苦，才有機會享受常人享不了的福。”

高遠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而公羊繼續道：“賈斯汀是西塞羅家族的族長，掌握著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情報網絡，他不是一個間諜，他是情報的中轉站，到了他這個層面，已經不是作為一個間諜把情報傳遞出去那么簡單了，你明白嗎？”

高遠毫不猶豫的道：“不明白。”

不明白就是不明白，這沒什么可丟人的，高遠是個剛大學畢業沒多久的小職員，他在末日里掙扎求存，被命運推到了現在的位置，他怎么可能會明白地下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他連地下世界是什么樣的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了解一位地下世界的大佬。

“唔，我該怎么跟你解釋呢，好吧，賈斯汀做的是平臺，不是某寶而是某東那樣的平臺，他即作為一個平臺，也有自營的商城，這樣說你明白嗎？”

這個解釋夠清晰，高遠立刻道：“這么說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