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仗打的其實沒那么壯觀的，不像電影里演的那樣槍炮齊鳴，也沒有成千上萬的人端著槍吶喊沖鋒。

但是幾十上百人的沖鋒，幾輛坦克和皮卡的對戰，卻硬是打出了慘烈的戰況。

像這種明明只是一個小隊的規模，卻硬要打到一個都不剩也不肯撤離的戰斗太少見了。

明明只是營連級規模的進攻，還只是試探式進攻，卻硬要打的一個都不剩，這種仗不僅僅是罕見了，而是不該發生。

皮卡開始快速移動，完全沒有裝甲的皮卡只能依靠機動性和強大的攻擊力與敵人的坦克周旋了。

而挑戰者2和勒克萊爾的火控系統都很先進，都有行進間射擊的能力，這兩型坦克絕對有能力擊中移動中的皮卡。

如果要移動，當然不能只在一個小范圍內轉圈子，而皮卡車上的反坦克導彈只要還沒有打光，就能引開敵人的注意力，就能迫使敵人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皮卡迅速消失在了高遠的視野之外，兩輛裝甲車也開始快速機動，分別朝兩邊駛去，如果數量上處于劣勢，那就不能尋求維持什么陣型了，這不是大規模的坦克突擊，這是裝甲車對坦克部隊展開的游擊戰。

高遠現在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明白，有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嗎？我們的友軍不得不頂上去不讓敵人靠近，因為他們必須給我們創造生存空間，但是敵人為什么要這樣打？他們為什么要這樣？”

高遠說完了，而他說完之后，能回答他的也只有克勞斯了。

“因為……我們可能處在了風暴眼，敵人本來就在準備一次大型進攻行動，清潔工要進攻，太陽系當然要防守，這里本來就是雙方集結重兵的前線，在一場大戰即將爆發的時候，我們闖到了雙方中間，那么，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克勞斯嘆了口氣，然后他繼續低聲道：“這是一場大規模的戰役，清潔工不能允許自己的身側有不明數量，不明來源，不明目的的敵軍存在，也就是我們，現在清潔工發現了我們，那就一定要將我們全殲，至少也是查明我們的人數和裝備，推斷出我們的目的后，再將我們擊潰驅趕出這一地帶，這是一場大戰之前必然會發生的，雙方的偵查與反偵察，試探與反試探，在幾十公里甚至長達百余公里的陣線上反復上演。”

高遠懂了，他低聲道：“你是說，他們要在這一帶進行大決戰？”

“是的，至少是決定勝負走向的重要戰役，太陽系不能把清潔工放到自己的地盤上來打這一仗，而清潔工是處于攻勢的，從我們已經獲取的情報，清潔工上次的策略是突襲，但他們的突襲攻勢被太陽系公司的反復襲擾破壞了，而這一次，清潔工選擇了步步為營，重兵推進的戰術，這樣做很慢，沒有突然性可言，但太陽系公司無法靠襲擾來破壞清潔工的攻勢，他們只能被迫正面迎戰。”

就在這時，又傳來了爆炸聲，高遠能分辨出來，那是導彈爆炸的聲音，不是坦克炮開火的聲音。

爆炸響了兩次，然后是四次坦克炮開火的聲音，然后又是一聲爆炸。

克勞斯呼了口氣，他看了看手表，道：“九分鐘了，戰斗依然在持續，BTR90裝甲車尚未投入戰斗，我們還有時間。”

高遠低聲道：“那么，太陽系公司的大部隊在哪里？”

“當然是在清潔工的主攻方向上，這是一場發生在草原上的戰斗，而且是坦克和裝甲車的對決，太陽系公司要依靠步兵反坦克，再有少量坦克作為機動力量作為輔助的話，他們就必須判明清潔工的主攻方向，否則太陽系公司該怎么擋住清潔工的進攻呢。”

這是戰役級別的戰術問題，高遠當然不可能擁有戰役級的知識儲備和眼光，他只是個小隊長，不是旅長和師長。

說完后，克勞斯輕嘆了口氣，道：“讓我們堅持半個小時，那就說明太陽系公司的裝甲部隊能在半小時左右趕到，唔，既然是天王星部隊的裝甲偵查連，那就是天王星部隊在這一帶布防了。”

高遠想了想，道：“你怎么判斷的？”

“這還不簡單？裝甲偵察連為誰服務？當然是為坦克裝甲部隊服務，難道你認為裝甲偵查連會配屬給一個步兵團嗎？還有，據我所知，天王星部隊是太陽系公司里少數有擁有成建制坦克裝甲部隊的一個……一個……分公司。”

克勞斯不知道怎么定義太陽系公司的部隊了，最后他把天王星部隊定義成了分公司，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么說好像完全沒錯。

何英杰說的是快速反應部隊，那么沒錯了，天王星部隊很快就能趕到。

說到這里，克勞斯突然道：“你知道嗎？”

“什么？”

“因為直升機的出現，也因為飛機打擊地面目標的手段越來越高效，坦克集群的決戰本來已經不可能出現了，各國都大幅削減了坦克的數量，而且坦克也不太可能像二戰時那樣被集中使用，庫爾斯克式的坦克大決戰本來是不可能再出現的，但是，因為外星人摧毀了我們的全部空中力量，那么，坦克的最佳使用方式，就回到了二戰時的方式。”

克勞斯說完了，他沉默了片刻，苦澀的笑了笑，道：“上次使用坦克對決的雙方是得國和蘇盟，而這次，是一個秘密組織和一個雇傭兵公司。”

高遠苦笑道：“我只關心太陽系公司有多少輛坦克，如果要進行一次坦克大決戰的話，能不能擋住清潔工的鋼鐵洪流。”

克勞斯轉頭對著雷納托大聲道：“嗨，雷納托，天王星有多少坦克？”

雷納托看了看克勞斯，然后他大聲道：“兩個坦克團，一個團90輛，一個自行榴彈炮團，兩個牽引炮團，一個122毫米火箭炮團，一個裝甲團，一個摩托化步兵營，一個特種大隊，兩個步兵團，一個……工兵營，一個通信營，哦，大部分是神州人，如果你問我天王星部隊為什么現在這么強，那是因為得到了神州的支持，在一年之前，神州基本上已經把阿非利加的全部人手都交給了天王星，你要問神州為什么這么做，那就得問公羊或者你身邊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