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個人投降,那么剩下的人很大概率上也會投降,戰斗往往如此。
這場戰斗從開始到結束全程不到五分鐘,等高遠來回掃視整個戰場的時候,就發現大部分的敵人都選擇了跪地投降,他們的動作很嫻熟,很規范,很標準。
當然也有不肯投降的,一個標準的小隊編制就不肯投降,而且這些人從戰術動作還有戰斗意志來說,表現的是相當頑強,可現在局勢已經不是靠意志可以扭轉的地步了,所以這個十幾人的戰斗小組被迅速全殲,無一幸免。
然后,等蘇爾特和克勞斯終于泡到的時候,他們看見的卻是跪成一個圓圈,然后正在依次被搜身的俘虜。
“發生了什么……”
茫然,不解,極度的疑惑。
平日里都是蘇爾特喋喋不休,克勞斯沉默不語,但是這次,克勞斯卻是一把抓住了尤里的胳膊,然后他一臉不解的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尤里思索了片刻,他聳了聳肩,搖了搖頭,攤開了手,道:“別問我,我們贏了,敵人投降了,至于其他的……你看我臉上寫著聰明人嗎?去問他!”
尤里指向了拉爾夫,于是克勞斯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了拉爾夫身前,道:“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拉爾夫想了想,然后他對著克勞斯道:“你不會相信的。”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信不信!”
克勞斯看上去快要暴走了,他一把將手上端著的步槍背在了身后,然后他右手使勁兒敲擊著左手的手掌,大聲道:“我就是晚來了幾分鐘,你們……擊毀了四輛坦克,抓了幾十個俘虜,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拉爾夫想了想,道:“開始我們干的還不錯,我們分散開,突然出現打擊敵人的坦克和裝甲車,在第一時間打亂了敵人的隊形。”
“然后呢?”
“然后他來了。”
拉爾夫指向了高遠,道:“他來了,扔光了全部的手榴彈,沖進敵人的人群里抓了個俘虜,砍死了幾個人,然后戰斗就結束了。”
克勞斯用他的腦子想了想,然后他搖著頭道:“這算什么?我不明白。”
拉爾夫繼續道:“嗯,這些人是髪國人。”
克勞斯猛然張大了嘴,然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又猛然吐了口氣,隨即他一臉釋然的道:“我明白了,你早說我就明白了。”
拉爾夫苦笑著道:“不,不,你明白,這可不是你想的那樣子,重點不在敵人大多數是髪國人,而是隊長,他不是人!”
克勞斯恢復了平靜,他微笑道:“我明白,可以理解。”
拉爾夫急聲道:“不,你真的不明白,重點不在敵人大多是髪國人,唔,這里有一個外籍兵團的突擊小隊,他們表現的非常好,沒有一個投降。”
“可以理解。”
拉爾夫急了,他一臉惱火的道:“你理解什么?敵人投降不是因為他們習慣投降,只是因為,因為隊長不是人,他們,他們!算了,隊長正在審訊敵人的指揮官,他正需要一個法語翻譯,在我們完成對俘虜的搜身后,我也會過去的,但是現在,你可以過去看看。”
阿什拉夫抱著他的步槍,盤腿坐在地上,習慣性的微笑著看高遠和李金剛的審訊。
一個中年人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頭也不抬,高遠在那邊干著急卻什么忙都幫不上,而李金剛一臉焦躁的用英語在問那個俘虜,但俘虜偶爾回句話,說的也是髪語。
“你來了!會說髪語嗎?太好了!你來問他!”
克勞斯點了點頭,李金剛立刻滿臉欣喜的讓到了一邊,而克勞斯卻是看著他身邊始終不言不語的蘇爾特道:“你來還是我來?”
蘇爾特隨手把步槍往伸手一背,從腰間拔了刀出來,往俘虜面前一蹲,一句話都不說,刀尖就緩慢的朝著俘虜的腿,慢慢的,慢慢的落了下去。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住手!你想知道什么你問啊!”
李金剛又是威脅又是好話說了半天,那個俘虜卻只說不懂英語,但是蘇爾特的刀子一亮,他立刻就會說了,而且說得很流利。
但蘇爾特的手完全不肯停頓,他緩慢,但是不可阻止的把刀慢慢刺進了俘虜的腿上。
俘虜當然想躲的,可是克勞斯一腳就讓他老實了,然后,他就只能看著刀尖刺進了自己的腿上。
“這里只是會疼,稍微有些疼,但如果你的回答不讓我滿意,我就會把刀子轉上幾圈,你明白嗎?”
“明白!”
蘇爾特的刀鋒再次深入了半分,然后他沉聲道:“姓名。”
“佛朗索瓦.桑!來自髪國,三十六歲……啊!”
蘇爾特的刀尖再次深入一厘米,剛剛交待了姓名的佛朗索瓦再次大叫起來,而蘇爾特卻是冷冷的道:“我問,你答,注意規則。”
“你這個……是!好的!”
“性別。”
“男!男人!”
“年齡。”
“36歲!”
“來自那個國家。”
“髪國!”
“軍銜。”
“上尉。”
“來自那支部隊。”
“髪國陸軍第三機械化旅第92步兵團上尉副營長!”
“很好,你已經開始掌握訣竅了,那么,你的手下全是你原來的士兵?”
“大部分是。”
“仔細說明。”
“我指揮的是一個混編營,坦克和裝甲車都是來自烏克欄的,步兵都是我們團的,另外有一部分法外兵團的人,一共二百二十四人,除去戰死的,剩下的全在這兒了。”
“你們的作戰計劃。”
“追上你們,圍住你們,殲滅你們,就這樣,還能有什么。”
蘇爾特的刀尖立刻再次深入了半分,佛朗索瓦立刻再次痛苦的尖叫起來,而蘇爾特卻是冷冷的道:“那么,有沒有后續計劃和援軍。”
“有!有的!當然有,但那需要我求援才有,我們的戰線拉得太寬了,而且我們失敗的太快了!所以我根本沒來得及呼叫支援,這種該死的戰斗誰能預料到,我是來干掉你們的,又不是來自殺的!”
說完后,佛朗索瓦突然開始流淚,他看向了高遠,竭力想平靜的說,但說著說著就抽噎起來。
“你們這種……沒有你們這樣作戰的,你!”
佛朗索瓦伸手指向了高遠,他仍由淚水從臉上滑落下來的同時,滿臉悲憤的道:“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