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上開始有積雪了,而沙漠地帶還有好多路段被流沙給覆蓋了,以至于有些路段其實就是在沙漠里開的。
短短的大半年時間,失去了維護后,這些沙漠公路現在還能時隱時現,再過上兩年估計得整個被掩埋掉。。
但是無論如何,兩輛車能克服這些不利因素,而且速度終究比自行車快太多了。
不進入任何避難所,也不和任何人接觸,兩輛車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克服了眾多不算艱難的障礙,來到了霍爾斯市。
這里已經是神州的最西端了,走出國門,就是哈薩克。
國門口岸在霍爾斯市區內部,但是要出境的話肯定不必非得走什么口岸,兩國漫長的邊境線上隨便找個地方就過去了。
高遠舉著望遠鏡在看,李金剛和潘新也在舉著望遠鏡看,趙強也在用望遠鏡觀看。
只有余順舟,他蹲在了理樹子對面,一臉賤笑道:“道長,理哥,你給算一卦唄,看看咱們出國是吉是兇啊。”
理樹子很無奈,也很嚴肅的對著余順舟道:“我俗名姓張,道號理樹子,所以你要么叫我張哥,要么叫我理樹子,要么就叫我道士,反正別叫我理哥,你叫著不別扭嗎?”
“不別扭啊,理哥,你給算算嘛。”
理樹子極為無奈,他不想搭理余順舟,可同行這幾天以來余順舟卻不肯放過他。
“不算。”
“快點兒,馬上就該出發了,你不算算怎么知道是吉是兇啊。”
理樹子無奈了,他最終還是掏出了三枚銅錢,在手里搖了搖往地上一丟,隨后只是看了一眼就道:“大吉。”
高遠放下了望遠鏡,然后他看向了趙強。
趙強也放下了望遠鏡,道:“我們補給消耗最多的是柴油,但是在上個加油站已經補充了足夠的柴油,就算去避難所也補充不了多少,至于食物和飲水還足夠十天的消耗,我覺得沒必要進避難所補充給養了。”
加油站當然早就不營業了,何況所有的加油機,全世界范圍內的加油機估計也都不能用了,但是加油站的地下儲油罐里有油啊,只要打開儲油罐發現里面有油就行。
這一路上高遠他們都清空兩個油罐了,都裝在了油桶里在卡車上拉著呢。
進避難所能好好的休息一下,洗個澡,吃個熱乎飯什么的,但也就是休息一下,補給沒有啥大的作用,要去避難所的話沒準兒還給人家帶來什么麻煩,不如干脆別去了吧。
高遠名義上是這支小隊的指揮,但他對趙強是言聽計從,聽趙強說別進避難所了,他就立刻道:“行,那咱們就出發吧。”
“等等!”
趙強對著高遠道:“換下車吧,出了國境,好多事情不像在國內這么方便,還是小車在前面打頭,你們幾個坐卡車。”
高遠愣了一下,就明白趙強的意思了。
這越野車呢,走在前面開路,車上最好坐戰力高的人,比如李金剛,潘新,趙強和李陽。
像高遠他們這幾個新兵蛋子,那最后還是坐后面的卡車。
好像被輕視了,但是……趙強的話好像也是有道理的。
“行吧,那就換車。”
趙強揮了下手,道:“潘新,金剛,曹振江,我們四個開小車,其他人都留大車上,劉德光開車,星河跟高遠在駕駛室,其他人委屈一下都在后面擠擠吧。”
后邊的大車環境可不好,這個高遠是知道的,在他看來,輪也該輪到別人享受一下了。
“別別,我也去車斗里坐著,讓王醫生和星河在駕駛室就行了。”
這些天來,大車上不管誰開車,駕駛室里最舒服的位置也就是副駕駛肯定是王寧的。
對知識分子和醫生的優待似乎是每一個部隊,每一個士兵都根深蒂固的觀念,高遠也不想打破這一傳統,所以他拒絕打破規則。
王寧低聲道:“別,不用,真的不用,其實我沒那么嬌弱的。”
高遠笑道:“那可不行,王醫生你必須休息好了,都上車,上車。”
趙強也在一旁道:“不要輕易出槍,但是要做好戰斗準備,我們出境后面臨的局勢很復雜。”
高遠要上卡車后車斗里去了,他剛把余順舟推上去,星河卻不聲不響的站到了他面前就要上車,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高遠剛想伸手去扶星河上車,星河卻是整個人已經上去了。
但是看到高遠伸出了手,星河卻是又跳了下來,然后她對著高遠道:“你幫我啊。”
于是高遠把星河推上了車,然后他對著李陽道:“你去前邊兒坐著。”
李陽身上始終帶個包不離身,那里面裝的是啟示,李陽想了想,也沒說什么,轉身和王寧一同上了卡車的駕駛室。
卡車里有些擁擠,前半部分裝的是物資,后半部分坐人,七個人在車斗里一坐擠得滿滿當當,不過還好,折疊椅還算舒服,而且能伸開腿。
汽車開動了,卡車肯定要比越野車顛簸許多,而且雖然有個車篷,但冷風還是嗖嗖的從縫隙往車里灌。
為了避寒,卡車后面的簾布一放下來后,整個車棚子里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見了。
然后高遠就發現最苦難的部分還沒來呢。
之前別管路況如何,至少卡車一直是在公路上走的,但是現在要出國境線,卡車離開了大路,直接開進了路邊的農田里。
于是卡車不可避免的開始顛簸了起來。
余順舟把帆布車篷扯開了一道縫隙,往外看了一眼,道:“我還沒出過國呢,看看外邊什么樣兒。”
聶二龍也是道:“我也沒出過國啊,我也看看。”
雖然同樣沒出過國,但這不妨礙高遠狠狠的鄙視他們兩個。
“你們兩個土包子,這有什么好看的?”
一邊鄙視余順舟和聶二龍,高遠大聲道:“干脆把簾子拉起來,要看就都看看,我特么也沒出過國啊。”
簾子被拉了起來,冷風嗖嗖的往里灌,星河裹上了不知道誰留下來的羊皮軍大衣,然后她很不解的道:“景色并沒有什么變化啊,你們激動什么。”
余順舟毫不猶豫的道:“出國了啊,當然要激動的。”
聶二龍一臉感慨的道:“出國了啊,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
高遠和余順舟不約而同的各出一腳,把聶二龍連同他的椅子踹倒靠在了理樹子的身上,然后他們兩個異口同聲的道:“不會說話就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