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回來!”林川焦急地大叫著,但何大吉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完全忘記了這樣的死亡對于血脈者來說并非真的滅亡。
怒氣讓他發揮了百分之二百的力量,幾乎是瞬間沖到了伊萬諾夫的面前,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渣滓。”伊萬諾夫卻輕蔑地哼了一聲,他甚至沒有做出躲閃的動作,而是伸手帶動何大吉的拳風,把他的沖力向側面引去。何大吉整個人側身撲進了伊萬諾夫懷里,沒等他調整自己的動作,伊萬諾夫的膝蓋已經立起來,右手猛地一按,讓他的臉頰直接撞在上面。。
“噗!”就像是西瓜被人砸碎,何大吉的面部幾乎完全碎裂。
這樣的打擊即使是血脈者也難以承受,但伊萬諾夫從不浪費近身攻擊的機會,就在何大吉因為重創和腦震蕩而失去平衡時,他雙手抱拳,對著何大吉的后腦狠狠地一擊,在他倒地之前,左手抓住他的頭發,右手握拳對著他的太陽穴連續重擊,打得鮮血四濺頭骨碎裂。
林川這時才飛撲而來,伊萬諾夫抓著何大吉的腦袋和肩膀原地回旋,把他當做武器重重地砸向林川。
“我靠!”林川不得不在急速前進中猛然停下,堪堪避開何大吉的身體,伊萬諾夫卻順勢而上,拋開已經暫時失去戰斗力的何大吉,雙手向林川抓來。
這一次的伊萬諾夫似乎比在新酒泉時更強大,而這樣的環境卻比那時候更加難以躲閃,林川用盡全身力氣向后一跳,伊萬諾夫的手指險之又險地在他的褲子上撕下一塊布條。卻沒有觸摸到他的身體。
身體剛剛接觸地面,林川便毫不猶豫地向側面滾去,伊萬諾夫果然如同附身的鬼魂一樣追了上來,林川手腳并用連滾帶爬,幾乎用盡了渾身解數。卻一直無法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每一秒鐘都有可能面對死亡,這讓林川精神高度集中,他把自己的五感放大到極致,調動著每一塊肌肉,每一條神經,甚至是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確保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到位。
在這種境況下,即使只是一次踩滑也會丟掉性命。
只是幾秒鐘,他們便在房間里轉了十幾個來回。伊萬諾夫無法抓到林川,但林川也無力做出任何反擊,甚至連掏槍的動作都無暇去做。
伊萬諾夫突然停了下來。只是一瞬間,林川便逃到了房間的另一側。
何大吉已經恢復了一些,但他的腦部嚴重受損,幾乎還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動作,伊萬諾夫一手抓住他的脖頸把他提了起來,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跑啊。”他獰笑著,把何大吉的手臂擰成麻花。“我要把他……”
“大吉,挺住!”
話音未落。林川已經消失在了窗外。
“次奧!”伊萬諾夫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招,在他的想象中,林川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在他的威脅下束手就擒嗎?只要他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伊萬諾夫就能抓住機會干掉他。
但他竟然跑了?
他提著何大吉狂奔過去,只看到林川的身影在遠處的樓宇間一閃而過。
這反倒讓伊萬諾夫陷入了兩難,威脅的話只有面對被威脅者說出來才有作用,當林川毫不猶豫丟下何大吉就走,威脅反而變得毫無作用。
何大吉也是1級血脈者,伊萬諾夫可以把他真的碾成肉泥。但他卻很難真的把他殺死,只要他還留著一點碎片。之后也能活過來。伊萬諾夫懷疑林川能夠這樣毫不猶豫地逃走就是因為之前已經抓到了一塊他的碎片,或者是在別的什么地方早已經留下了血樣。
帶著他追趕林川更不實際。林川屬于敏捷型的血脈者,只要他不犯錯誤一心逃跑,伊萬諾夫這樣的力量型血脈者很難在開闊地追上他。
某種程度上來說,一旦林川決定逃走,憑借伊萬諾夫個人的力量就已經失去了殺死他的機會。
要折磨他嗎?
他把何大吉提起來,惱火地看著他支離破碎的臉頰,隨手一拳把他的肚子打成一團肉醬,然后把他扔在了地上。
如果是end在這里,他會怎么做?
伊萬諾夫苦苦思索著。
他并不是完全不動腦筋的人,如果是那樣,他無法取得在近身格斗上的成就。但他的力量造就了他,也讓他習慣于用暴力去解決一切問題,幾乎沒有任何采取其他方式的經驗。
誰都有割舍不下的東西。
end的話好像是這樣說的吧?
只要找對了目標,就能讓任何人屈服。
也許他能告訴我該去什么地方找那只逃走的耗子?也許他知道那只耗子在意什么東西?
伊萬諾夫走到何大吉面前,他氣若游絲,但身體中蘊藏的能量正迅速修復著他的身體。
就等幾分鐘吧。
伊萬諾夫對自己說道。
他并不太擅長逼供,但他相信這個孬種不可能挺過幾輪凌遲,當他把這個家伙的腸子拖出來系在他自己的脖子上,他一定會崩潰的。
林川頭也不回地向前狂奔著,他很清楚伊萬諾夫并沒有追上來,但他害怕自己會聽到何大吉的慘叫聲忍不住又跑回去。
那樣做的結局只會是兩個人都被伊萬諾夫殺掉。
正面對敵他不是伊萬諾夫的對手,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已經充分說明了他們之間的差距。
他一直以為自己和何大吉聯手或許能有一戰之力,但現在看起來,缺乏配合讓他們兩個人加起來還不如一個人強。
至于曾經被他寄予厚望的槍斗術,現在想起來也是個笑話,除非能夠拉開足夠的距離,否則林川完全沒有同伊萬諾夫周旋的勇氣。
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要對付伊萬諾夫,或許幾個1級血脈者分別從不同的方位以大口徑狙擊槍持續攻擊他才有唯一的勝機。
他一邊看著手腕上的信號追蹤儀一邊飛速向空投物資落地的方向跑去。
如果之前想到這一點,帶幾只大口徑狙擊槍過來,也許有可能扭轉戰局,但現在看起來,唯一的機會只有那枚核彈頭了。
又要同歸于盡?
林川苦笑了起來。
回想起來,從開始接觸其他血脈者起,他似乎就一直在各種各樣的吃癟,唯一能夠戰勝對手的方法就是拉著他們一起死,然后依靠同伴救活自己。
似乎拼上自己的一條命就是他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
伊萬諾夫應該沒有其他同伙了,至少在他身上林川沒有嗅到其他人的氣味。
炸死他或許是唯一的選擇?
反正祝榮她們一定會讓他復活的。
但不知為什么,這一次林川卻想試試別的辦法。
他想起何大吉之前沒頭沒尾的話。
他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那是什么意思?
毫無來由地,林川第一次對死亡感到了遲疑。
我要活著解決伊萬諾夫。
他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