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幾人的背后，空禪聽著他們的對話，臉上閃過無奈之色，看到左道又要夾肉，他連忙咳嗽了一聲，說道：“能不能不要叫肉了，我們北海城也不富裕啊。”

周白幾人回過頭，看向了空禪，聽到空禪說的話，錢王孫第一個叫道：“你們和尚還要吃肉？”

“天道扭曲，天魔降世，早就沒什么清規戒律了。”空禪說道。

周白撇撇嘴：“吃幾塊肉嘛，這么小氣……”

空禪看了看一旁疊了幾米高的大碗，無奈道：“食堂阿姨拜托我來跟你們說一聲的，再吃要把她給吃崩潰了，你們好歹也讓我們給我們自己的學生留一點吧。”

“唉。”周白無奈地說道：“行吧行吧，我們不叫菜就是了。”同時他瞥了一眼，有些意外地說道：“你平時的樣子，比我想象中好說話嘛。”

周白忍不住回憶起了擂臺上的空禪，如果說擂臺上的空禪有著神佛般的氣質，還帶著一絲妖魔般的癲狂，那么現在這個空禪看上去就宛如是普通的光頭大學生一樣，平凡而友善。

聽到周白說的話，空禪聳了聳肩說道：“如果時時刻刻都緊繃精神，那識海也太緊張，修道士也太容易畸變了。戰斗的時候物我兩忘，生活的時候平易近人。兩者之間相互調和，這是我的修道理念。”

“說的有道理。”看著杵著不動的空禪，周白問道：“你還有事情？”

空禪一臉自來熟地拿了一個椅子坐下：“我們聊聊吧，反正以后要經常在一起的。”

周白：“什么意思？”

空禪說道：“四校大比的真正目的，是從四大道校中選出最精銳的學生，由四大道校全力培養。

雖然你贏到了最后，但像我和劍慧這樣的天才，也不可能會被放棄，到時候估計會集合到一起進行全力地栽培。”

說完，空禪又傳音道：“周白，你這次得罪明月仙人，雖然我們看得很痛快，但不是每一個人類都認同你的做法的。你要小心，不止是小心明月仙人可能的報復，也要小心一些小人的報復。”

“我知道，謝謝你。”

又聊了幾句，和錢王孫、左道、鄭聞天都打了招呼，空禪便帶著微笑離去，而周白一行吃完了以后也各回各房準備休息。

回去的半路上，周白卻是遇到了趙守一，被叫去了一旁談話。

兩人來到了地下空間的一處樓頂位置，趙守一看著地下空間之中繁密密麻麻，又布局亂七八糟的建筑物，感嘆著說道：“北海城因為建在地下，而地下空間有限，每一次開拓空間更是比地上要難十倍百倍。

所以這里的建筑大部分都是極限地利用空間，到處都給人擁擠的感覺。

而在這種擁擠、閉塞的地下空間內，有空氣、衛生、垃圾處理、光照……等等各種各樣的問題。

只有像練功房、比武場這種和修煉相關的地方，才會占用大面積的空間。不過這也進一步縮減了平民生活設施所能使用的空間。

而在這樣充滿環境問題的地下城市，北海城的人民，已經生活了近百年。

就好像為了躲避貓兒的老鼠一樣，心驚膽戰地藏在自己的洞里。只是為了節約防護大陣的花費，用來生產修煉物資。”

一聲嘆息，趙守一轉頭看向了身后的周白，這一次的四校大比，周白的表現震驚無數人，也給趙守一帶來了很多疑問，一時之間，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該問哪個好。

搖了搖頭，趙守一笑道：“你在擂臺上打蒼冥的時候，用的是癸亥黑煞吧？你哪里學來的這門道術？”

‘來了。’周白心中一動，就知道趙守一遲早會問這個問題，于是將心中早就準備好的解釋說了出來：“我從莊博士的原始道藏上學來的，這門道術很出名嗎？我還以為是莊博士獨創的呢，一直留到四校大比上當作秘密武器呢。”

“莊顏嗎？”一想起莊顏，趙守一就感覺到了深不可測。

雖然對方的本體說不定都已經死了，整個人都說不上死了還是活著。

雖然對方的那些復制體修為低下，力量弱小。

但是莊顏做的那些事情，光是趙守一他們已經知道的這一小部分，已經足夠駭人聽聞，不可思議了。

如果說對方能找到心魔老人的癸亥黑煞，甚至還改善了其中的修煉之法，藏在原始道藏之中，趙守一還是相信的。

明白了這點，趙守一又問道：“對了，明月仙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說著，他死死盯著周白，似乎要看清他臉部表情的每一個細微變化。

但周白也沒打算隱瞞這件事情，畢竟他的這個能力早在和了真子他們的一戰中就暴露給呂重陽他們了。

于是便看到周白點了點頭，趙守一大嘆了口氣說道：“你太沖動了，還好北海城有印海禪師這些雷音寺的老前輩在，不然我們都擋不住明月仙人。下次千萬不能這么做了。

不要去和天庭正面沖突，太容易吃虧了。”

周白點點頭，順勢問出了自己早就想問的問題：“校長，這個明月仙人，大長老不是說過，她是在天庭之中，一直支持我們三清道宗的嗎？為什么這次會這樣做？”

趙守一嘆息一聲：“她以前的確很支持我們，很支持三清道宗。不止是她，曾經有很多仙人都非常支持人類，善待人類……但是自從天道扭曲，并扭曲越發嚴重以來，情況就漸漸變了。”

趙守一此刻想起了數十年前，明月仙人來到東華道校，甚至還給學生們演講，上課，指導老師、高層們修煉，傳授道術，發動天庭捐贈物資的那些事情。

那個時候的明月仙人是如此的溫柔，如此的善良，對待人類就好像長輩對待自己的兒孫一般。

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事情變成了這樣呢？

“原本天庭真神，對待人類的態度一向是高高在上，宛如人類看待螻蟻。但是仙人們，過去從來都不是這樣，他們中的一部分可能有些高冷，但他們大部分和人類的關系都還不錯。

特別是很多仙人原本就出自宗門，他們和四大道校的關系就更好了，甚至過去還有仙人們飛升前的親人在宗門之中。”

趙守一感嘆道：“但是最近這幾十年來，情況急轉直下，仙人們支持人類的越來越少，對人類的態度宛如180°的變化。雖然仙和神之間，仍舊有著矛盾，并非一條心。但是兩者對于人類的態度，都已經不是對待同類的態度了。”

周白疑惑道：“為什么會這樣？難道是天道扭曲的原因，影響了仙人的思維？”

“原因尚不明確，這仍舊是我們這些年積極調查的方向，只能知道一定有某種我們未知的變化，出現在仙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