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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女前來,本是懷疑柳婧與九郎已有夫婦之實,現在一得到證實,便有好幾只信鴿飛向了洛陽。
而柳婧,馬車一入內,她便披了件外袍,含著笑聽著門子稟報,說是那些貴女們已相繼離去。
她們離去了,那她也可以繼續出門了。
柳婧坐上馬車,一邊走,她一邊向地五問道:是不是我不管到哪里,見什么人,你們都會寸步不離?
地五沉默了一會,片刻,他朝著柳婧行了一禮,說道:夫人勿怪,你前科累累,短時期內怕是無法取信于人。
所以,你們會寸步不離?
這一聲是,倒是答得恁爽快,柳婧揚起唇看向外面。
看著滿街的翠綠青藍,柳婧輕聲說道:我喜愛九郎的人,不在他喜愛我之下。所以,你們沒有必要這樣防著。
面對柳婧的坦白,地五依然是面無表情。
馬車不一會便來到了翠玉樓,召來小二一問,在知道刑秀出了門,不知何時歸來后,柳婧只得怏怏而返。
這么難得的出門機會,她提也沒有提要去見顧呈,見此,地五也松了一口氣。
下午時,鄧九郎回來了,柳婧正在樓上,聽到眾銀甲衛地腳步聲和他的說話聲不時傳來,柳婧側耳聽了聽,不知怎么的,有點出神。
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磁寒,透著一種力量和掌控權,能讓人光憑聲音,便知道他是那高高在上的權貴。
柳婧一邊張著耳朵聽著,一邊暗暗想道:光是聽著這個人說話,聽著這個人走路的聲音,這心便是滿滿的……如果可能,我真想一刻也不離開他。真想永遠守在他身邊,抱著他一起等著年月流逝。
聽了一會后,聲音漸歇,接著,便是鄧九郎的腳步聲傳來。
聽到他開始上樓。柳婧掩著暈紅的雙頰。連忙拿起一側的衣裳繼續縫補起來。
轉眼間,鄧九郎出現在廂房門口。
他看到正低著頭繡補著他衣裳的柳婧,看著暖暖的日頭照在她白嫩的臉上。看著陽光下她嫻靜的眉眼,一時之間,竟是看得入了神。
柳婧一抬頭,便對上站在門旁,身形格外挺拔,也沒有表情,卻眼神溫暖得不像話的鄧九郎。
四目相對,她不由沖他一笑。
這笑容,實是太讓人陶醉了。鄧九郎大步走了過來。他一伸手把柳婧緊緊地摟在懷里,低聲說道:阿婧在忙什么?他卻是胡知故問。
不過被他這樣摟著的感覺太美好,柳婧便溫馴地偎著,回道:你這袍服質地太好,又只脫了這么點線,我不放心婢女們。便自己縫了。
簡直沒有什么比這更讓他暖心窩的話了。
鄧九郎努力地壓緊揚起的唇,說道:恩,阿婧經手的我最喜歡了。轉眼他又笑道:阿婧,你知道我這陣子在忙什么嗎?
柳婧自是搖頭。
鄧九郎低頭在她頰側吻了吻,說道:我在修建一個極好的莊子。等它修成阿婧一定會喜歡,還有,我已去了信,想來過不了多久,乾三他們也會來到長安……他還在滔滔不絕,柳婧已是明白過來,九郎是想在長安定居?
她這話一出,鄧九郎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他輕聲說道:是。阿婧,我看長安甚好,以后,我們就在這里定居下來吧。長安自然是好,在長安,他和她之間不會有家人干涉,自是太平。
可也,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
柳婧輕嘆一口氣,暗暗想道:如果是別的小姑,到了這個地步,定然會高高興興地接受他這個主意吧……只是,我與他不曾成婚,我的名字不曾上過他鄧氏祠堂,成為他鄧氏媳婦。此刻他與我感情深濃,在他心中以為會愛我寵我一生,自是一切都好。可真要有個什么變故,我不過就是一外室,我生下的孩子,也不過是無名無姓的外室子!
按下心思,柳婧在男人強而有力地擁抱中綻開一朵笑容,微笑著說道:好,就在長安定居。
她這話一出,鄧九郎大喜過望。他高興地在柳婧的臉上親了一口,笑道:今天我已寫信給了太后和家族,表達了我的想法。阿婧,以往你我總是別離甚多,以后我再也不離開你。等把洛陽的事處理完畢,我正式入駐長安后,我就找個機會,帶你去汝南,去吳郡,我要帶你走遍這天下十三州。
他一高興便不停地說了起來,阿婧,這天下美景無數,我們一起走遍天下,還有,洛陽那個家你不喜歡,我以后也會盡量少回,總有一天,他們會認輸的,等他們認輸了,我們再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回去……
說到這里,他聲音一低,輕問道:阿婧,我這樣的想法好不好?
柳婧低下頭,半晌后她輕聲應道:好。
她這般千依百順,鄧九郎實在開懷,他傻笑了一陣后,突然記起一事,便伸手按上柳婧的小腹,嘿嘿樂道:我這幾日夜夜勞作,只怕這里面已有了我的孩兒,阿婧,地五已去尋找奶母和三個產婆了。說到這里,他得意洋洋地又問道:阿婧,你夫君我想得周不周到?
柳婧摟著他的腰,溫柔地應道:夫君最周到了。
這軟軟的語調,鄧九郎越是每聽一次,都能酥到了骨子里,他低頭看著柳婧,捧著她的臉在雙頰上親了又親,心中想道:這個婦人,我是怎么愛都愛不夠……
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間,又是十來天過去了。
鄧九郎和柳婧,整整二十多天,都是一抓到時間便膩在一起,在鄧九郎高高興興地為他們在長安的家進行布置時,柳婧則是對他千依百順,溫柔備至。
她的這種溫柔乖順,鄧九郎哪有承受過?每日每日,夜間與心上人纏綿。白日與心上人相依相偎,這般日復一日地過著,到了后來,鄧九郎已相信兩人完全苦盡甘來,而柳婧對他毫不掩飾的溫柔愛戀和體貼備至中。更是讓他如沉浸在蜜水中。
這樣的感覺。是鄧九郎期待太久的,
這一日,天空細雨綿綿。
柳婧與刑秀坐在翠玉樓的一個廂房里。這廂房朝著花園里開了幾扇大大的窗戶,坐在其間,春風自窗而入,涼風卷袖而起,實是說不出的怡人。
在這六月天氣,本身帶著幾分暑熱,見到柳婧一張白皙的臉紅樸樸的,雙眼也水汪汪的,初變成婦人的女子。更是由里到外都軟化了幾分剛硬倔強,變得嫵媚鮮艷,刑秀笑吟吟地說道:鄧九郎居然沒有把你鎖在深閨,還許你與我有私下說話的機會,這可真是難能。說話之際,他瞟了一眼站在五十步開外的銀甲衛們。
柳婧持起一盅酒水。淺笑道:因為我這陣子對他千依百順的,便是獎勵,他也要獎勵我一番。
刑秀哈哈一笑。
在他的笑聲中,柳婧依然含著笑,她神色不動地低聲說道:那事辦得如何了?
刑秀點了點頭。表情懶洋洋的,聲音卻有刻意的壓低,一切順利。洛俊已帶著那個箱子前往了殿下的封地,我們這些人的準備也都已做好,霍焉張景他們更在各地待令,能趕往的都已朝著殿下的封地趕去,現在只等殿下你了。
柳婧恩了一聲,見到地五警惕地朝這邊看來,還準備提步,她笑了笑后快速地說道:鄧九郎對我看得很緊,防范得滴水不漏,脫身不易。而且,她這一去,以后就是明擺著站在了太后的對立面,到得那時,不知鄧九郎會多傷心為難,她還想再抓緊時間多陪陪他。
說到這里,柳婧瞟了一眼大步而來的地五,淺笑著站了起來,說道:我倦了,刑郎請自便。說罷,柳婧迎向地五。
地五朝她深深看了一眼后,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迎著她下了翠玉樓,上了馬車。
就在柳婧的馬車剛剛離開時,迎面的街道上,一輛馬車也在朝這個方向駛來。
馬車中,長安郡守望著越來越近的翠玉樓,尋思一會后,揮了揮手說道:就在這里下吧。
他們所下的,是一家酒樓旁,黎郡守腳步一提,便入了酒樓中。
帶著眾屬下,來到二層酒樓后,黎郡守挑了一個廂房坐下,眼望著斜對面不遠處的翠玉樓,望著翠玉樓中刑秀那俊秀飄逸的身姿,黎郡守突然輕嘆出聲。
自家郡守突然來到這里干坐著,又望著翠玉樓嘆息,這讓他身后的眾仆直是面面相覷。相視了一會后,一個幕僚湊上前來,低聲說道:大人因何嘆息?他順著黎郡守看向不遠處的刑秀,這刑家郎君,不是就要成為大人的愛婿嗎?難道說大人對他有所不滿?
黎郡守搖了搖頭。他苦澀地說道:這小兒雖是一商戶,卻手段過人,年紀輕輕便有偌大的產業,配我那若兒也算是勉強。哎,老夫就是不明白,刑秀這么一個商家,怎么那鄧九郎一心想要抬舉,可今天洛陽來的那道命令中,卻有加害之意?
從他得到的消息中,也已經知道了,現在被鄧九郎珍藏在內苑里的和樂公主,在前不久卻是被太后親自宣布了死亡的。看來這姐弟兩人因那和樂公主生了一點嫌隙。可他不明白的就是,這事與刑秀有什么關系?怎么太后想著要剝奪其全部產業,逼得人走投無路?
這是第一更,補昨天的,可能是女主性格比較溫緩矜持的緣故,連帶的,寫起情節來,便無法像我已經寫習慣了的那樣,能夠快節奏,更因為對這性格的寫法不拿手而有點寫不動。昨天我也不知怎么的,從吃過晚飯后便一直打哈欠,一直想清醒了再寫,然后那哈欠卻硬是持續到晚上十一點。拖到那時我也就放棄了,想著今天寫個一天,總能補個幾章。恩,今天至少還有二更,或者會有三更。最后,本月最后一天,求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