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溫雅

第五十章 瞞了什么?

鄧九郎卻是不想再說下去,他微笑著,語氣輕柔地說道:“柳文景,你當真那么冷?嗯?”

什么?

柳婧一怔,轉眼她低頭看到自己披著的,屬于顧呈的外袍,不由伸手解了下來。剛剛把外袍放下,鄧九郎溫柔的聲音繼續傳來“頭發這樣扎著不好,容易濕氣上頭。”聲音很溫柔,說的話也很有道理。

柳婧睜大眼看著他,可鄧九郎是背對著她坐的,她哪里看得清他的表情?

無措地解散剛被顧呈扎好的發髻,柳婧小心地看了鄧九郎一眼,想道:要不是我知道這兩人的底細,都會以為他們對我有意……這自是不可能的事,這兩人都是金馬玉堂的富貴中人,又都生得如此人才,什么美女不是唾手可得?什么樣的人物沒有見過?他們這樣,不過是一個在宣示主權,一個在賭氣而已。

自父親入獄后,對春暖花開,月明星稀沒有半點感觸,心心念念只是救父親出牢的柳婧,只這么略一尋思后,那心神便又轉回了自家的大事上。

她低下頭,一邊耐心地磨著墨,一邊想著怎么措詞。

直過了一會,她才低低地說道:“鄧家郎君,那天與我一道的仆人,不知關在何處?”

她的聲音透著一種小心翼翼,一邊說,柳婧一邊偷偷打量著鄧九郎的臉色。見他面無表情,她有點慌了,咬著牙說道:“鄧郎,能不能,能不能放了他們?”

鄧九郎手一揮,示意下人重新上一樽酒。

把自個酒盅晃了晃,他也不回答柳婧的話,而是命令道:“過來,給我斟酒。”

柳婧連忙應了一聲。

這時她在想著,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中,想剛才在顧呈面前,他也可以使喚自己,命令自己,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這樣做……他還是顧全了她的顏面的。

現在只有他與她在,他要使喚,便由著他吧。

所以柳婧的回應,這一次特別輕快。

她走到他身邊,一邊慢慢倒酒,一邊睜大水潤黑亮的眼睛偷偷瞟著他。見他雖是一派悠然,可那眼底的青色,唇色的蒼白,卻掩也掩不住,柳婧不由小聲說道:“鄧家郎君,你把吳叔他們放了好不好?我看你也累了,放了我們,你也可以去休息一下。”

這話一出,鄧九郎哧笑出聲,他譏嘲地說道:“如此,多謝柳郎貼心細致了。”轉眼他打量著她,冷冷說道:“你現在自顧不暇,還想替他們求情?柳文景,那地牢現在可還空著!”

這話一出,柳婧連忙緊緊地閉上了嘴。生怕他一不開心又把自己弄到地牢,她還特別殷勤地給他煮起酒來。

鄧九郎微微傾身。

他右手放在膝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背對著自己,在火爐前忙著煮酒的柳婧。看著那裊裊白煙熏繞在她身前,看著她那嫻雅而緩慢的動作。

便是這般蹲著,她的腰背依然tǐng得筆直。猶顯青nèn的身形,便是在這個時候,也透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奢華氣。

……這是很奇怪的事。這柳文景的家境也不見得怎樣,可她這氣派倒是很足。

突然的,鄧九郎開口了,他的聲音輕而溫柔“柳文景。”

“恩。”

柳婧應了一聲,正在輕移酒盅的蓋子聞著酒香的她,嘴里應著,沒有回頭。

鄧九郎微微向后一仰,輕輕說道:“說說吧,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他的聲音那么輕那么溫柔……就是太輕太溫柔,直讓柳婧反射性的變得寒毛倒豎!

于是,隨著他這句話一落下,柳婧的手便是一抖,然后那酒盅的蓋子與盅面一陣摩擦,發出‘叮——’的一連串脆鳴聲。

目視著背影僵硬的柳婧,鄧九郎雙眼慢慢瞇起:看來還真是有事瞞著他了!

他唇角噙出一朵笑,越發溫柔地問道:“嗯?不想說?”

柳婧渾身僵硬,手心冷汗涔涔,她不敢回頭,只是一遍一遍地對自己說道:他不可能知道,他一定不知道我借過他的刀害過閔府!

是的,他一定不知道。只是她在他面前,總是容易被嚇倒,明明可以敷衍過去的,卻因不夠鎮定而讓他起了疑心。

對,一定是這樣。

過了良久,柳婧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我……”

才吐出一個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轉眼間,銀甲衛乾三出現在房門口,他朝鄧九郎行了一禮后,大聲說道:“稟郎君,西城柳樹巷突然起了大火!”

鄧九郎騰地站了起來,他大步朝外就走去。看著他要離去,柳婧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悄悄伸袖拭了拭額頭的冷汗。

就在這時,鄧九郎回過頭來。

他正好看到了忙著拭汗的柳婧。

四目相對的瞬間,柳婧動作一僵,鄧九郎雙眼微瞇。

這般對視良久,鄧九郎低沉地開了。“楞著干嘛?跟上。”

“啊?是。”柳婧慌忙地跟了上去。

一來到院子里,鄧九郎便翻身上馬,一眾銀甲衛見柳婧也跟來了,便牽了一匹溫馴的母馬給她。

柳婧扒著那馬背,掙了半天才爬到馬背上,剛剛歡喜得叫了一聲,隨著那馬一走,她又發出一聲尖叫……旁邊,眾銀甲衛翻了一個白眼,而鄧九郎不耐煩的命令令終于傳來“走。”說罷,眾銀甲衛簇擁著他,像一陣風一樣一卷而出……

柳婧呆了呆,扯著嗓子叫道:“喂,我還沒有跟上呢。”

她這叫聲一出,隱隱中,從疾風而逝的銀甲衛中傳來一陣哄笑聲。于那陣陣大笑聲中,乾三回頭朝柳婧大叫道:“柳家小兒,要巴住我家郎君,你這樣的騎術可是不行啊。”這話傳到柳婧耳中時,又是一陣震天介的哄笑聲四起。

柳婧漲紅著臉看著那些人遠去。直到眾騎卷起的煙塵都散盡了,她才嘀咕道:“誰要巴著你家郎君,真是的!”

轉眼,她又小小聲地說道:“我才不要跟上去呢。”這騎馬一事她雖然還不夠熟練,卻也不于于這么笨拙……

睜大眼看著鄧九郎離開的方向,柳婧尋思道:張公公一事,整個吳郡算是亂了套。如果利用得好,也許可以毫無損傷地把父親救出來。

她想,只要救出父親,立馬就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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