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復了翻騰的血氣,塔麗科娃從鼻孔里哼了身,就要弓身再追。手腕忽給蘿拉拖住,少女回頭露出兩顆小小的尖牙:“放開我!”
蘿拉搖頭:“別追了,阿力滿說得對,那個男人很厲害。就算我們聯手,也未必打得過他。而且……”
基地里傳來轟炸爆炸的響聲,抖落縷縷塵埃。蘿拉說:“看,我們已經和人類打起來。現在沒有人質在手,只怕是得撤走。阿力滿還得有人照顧,你和我回去!”
“那就這樣放過他們?”少女一百二十個不甘心。
“總會有機會的,走吧。”再一拖塔麗科娃的手,蘿拉已經當先往回跑。她扶起那些受傷倒地的同胞,大叫著讓他們回撤。塔麗科娃眼神一黯,只得放棄。
45分鐘后,艾倫回到地面。本來準備后的斷后手段,因為呼爾瑪人沒有追上來而閑置了,倒是浪費了那些定時.炸彈。從地下水道回到地表時,肖中校已經派人接應。幾輛裝甲運兵車和醫療車早已待命,被救出來的人質則由士兵分批帶走。肖中校安排好那三名工程師之后,才走上來握住艾倫的手道:“干得漂亮,艾倫先生。多虧了你們,我們不必答應赤鬼那些苛刻的要求。”
“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好好休息吧。至于肅清赤鬼的工作,就交給我們來處理。”肖中校抬起頭朝前方看去。
艾倫也轉過身,此刻聯邦已經發動進攻。士兵互為掩護,正沖擊著呼爾瑪人的防線。呼爾瑪人的部落戰士如果單看個人素質的話,要比聯邦士兵強上數等。可如果把裝備也算上的話,這點差距就幾乎被抹平了。何況聯邦人多,且精于戰術,又有戰車飛艦掠陣。沒有人質的顧忌后,聯邦把這些星球土著打得節節敗退。
這時,從基地方向沖起幾股氣勢。這幾股氣勢底蘊不一,或張揚如炎,或沉凝大度,或霸道狂烈,各具特色。顯是對方的強者終于出手,聯邦方面也不甘示弱,一股股氣勢沖天而起,其中幾道氣勢凝練強橫,應該是校官級的人物出馬。
一旦雙方強者投入戰場,也就意味著這場戰爭將很快決出勝負。無須細想,艾倫也知道聯邦不可能輸。不管是人數、裝備還是強者數量,聯邦都穩吃呼爾瑪人。這些土著只有被驅除的份,可從戰場上出現的股股氣勢看來,聯邦在高杉城布置的高手猛人不少,有這些人在,為何還須向狩獵團發布任務?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一個可能。大概是為了籠絡貴族,更確切的說,就是白送一個軍功讓艾倫去賺。這里面,艾倫也說不準是否由卡普羅授意。他可沒忘記,這個傳奇元帥大有招攬自己之意。
任務至此便算完成,艾倫等人給安排到城里一棟已經停止營業的旅館。大多數人各據房間,倒頭便睡。唯有哈勃之前已經打了好一陣嗜睡,現在卻是精神大好,逮著了艾倫要酒喝。艾倫沒好,只好差人去找肖中校,最終拎回來兩瓶烈酒。
至少一瓶半進入了哈勃的肚子,艾倫喝了小半瓶。也不知道是酒精作怪,還是睡意襲來,艾倫便趴在旅館大堂的條椅上睡著。哈勃咂巴著嘴巴,從嘴中吐出一口濃烈的酒氣:“沒勁。”
他這酒是越喝越精神,精神到忍不住想去戰場找誰大拼一番才好。但最后,他還是扛起艾倫,把人送回房間后,干脆抱著酒瓶坐在房外走廊打起盹來。翌日艾倫醒來,昨晚的那場雨早停了,窗沿仍掛著雨珠,被陽光照出七彩的光暈來。艾倫打開房間,看到哈勃橫臥,不由笑了出來。他晃醒了大個子,道:“怎么沒回房間睡覺?”
哈勃扶著腦袋坐起來:“你不是喝醉了嗎?老子怕你被人宰了,就在這里守著。反正房間那張床太小,睡在哪里都一樣。”
“誰會宰我?至少在高杉城里不會,至于出城之外,也就難說。”艾倫想起之前吊在車隊后的哥列特家,淡然道。
哈勃在頭盔中的眼睛卻亮了起來:“聽你的意思還有架可以打?”
“沒有意外的話,回去的時候大概會有人來找我們麻煩。”
“那真是太好了。”哈勃跳了起來,整個走廊都晃了下:“他們什么時候會來?”
“說不準,但總歸會來的。”對于這點,艾倫倒是有信心。按照圖雷那脾性來看,不可能跟了自己老遠而不動手的。
“會來就好。”哈勃搖晃著腦袋說:“那我們快回去吧。不過,你的麻煩可不止這么一點。”
加圖人意有所指,且首次買起了關子,不告訴艾倫原因。艾倫聳聳肩,也不追問。吃過早餐之后,便向肖中校告辭。肖中校一夜末眠,但精神抖擻。昨晚算是把呼爾瑪人狠削了一頓,出足了之前被要挾的窩囊氣。對方的強者當場戰死了兩名,陣亡的呼爾瑪戰士超過兩百人,被俘虜的則有七十多人左右。
剩下的呼爾瑪人趁著昨夜雨勢加大的時候脫離戰場,肖中校也沒繼續追殺的打算。離開高杉城后是一片原始森林,那里岔道極多,又有危崖高壁。呼爾瑪人對地勢十分熟悉,如果貿然追去,只會給對方撿了便宜。
雙方的沖突就此告一段落。
被俘虜的呼爾瑪人帶回去后,聯邦軍部中會有專人對其開導馴化,縱使那些赤鬼冥頑不靈。聯邦也大可虛晃一槍,制造煙霧,隨后釋放他們回去。然而這些重獲自由的呼爾瑪人將很難重新得到同胞的信任,聯邦此舉無異耍了一招離間計,以此來分化土著內部的力量。
這種策略已經使用多時,許多選擇和聯邦為友的星球土著,之前也是經歷過同樣的事情。在內部矛盾顯現之后,聯邦便趁虛而入,通過支持其中一些土著,使之最終變成自己的盟友。對于聯邦這套程序,艾倫知之甚詳,當年黎明學院的導師可沒少說過。盡管這種做法陰險了些,卻總好過兵戎相見,流血犧牲來得強。
告別了肖中校后,狩獵團的車隊離開了高杉城。同時,聯邦也將覆蓋分批押送上運輸車,在這個過程中,一道俏麗的身影總會引起士兵的注意。當艾倫所在的飛車經過時,一雙金色的瞳孔牢牢盯著那輛有著貝思柯德標記的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