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遺忘的血之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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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遺忘的血之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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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你準備怎么處置我們呢?暫時山中無老虎的林弦大人?”

曼蒂咬字很清晰,帶著一點拱火的意思,林年不知道她在拱什么火,是吃準了林弦現在不會當著他的面動手嗎?就剛才林弦表現出的權與力來看,如果對方鐵了心要殺曼蒂,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安靜。”林年只能用相當克制的語氣警告曼蒂別亂說話,現在局面已經很糟糕了,他和路明非都已經算是強弩末矢,林弦不知深淺的情況下依舊是全盛狀態,他們賭不起再來一場血戰。

不過曼蒂的話還是讓林年略微周轉開了一些思路,雖然他不知道曼蒂算計了皇帝什么,但看她的樣子不像是撒謊,那副邀功和得意的氣息就算是被王權壓得滿臉血都遮不住。

現在就當曼蒂說的是真的,皇帝吃了某種暗虧現在暫時無法現身,那么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起來——主要還是林弦的態度和目的,林年不想在這里正式和林弦開戰,首先是他沒有準備好,其次是現在的狀態也的確不支持再來一場硬仗。

曼蒂在王權的壓迫下渾身上下已經出現了血管破裂,骨骼錯位的癥狀,躺在地上就像是血人似的,路明非雖然看起來還能戰斗,但林年很清楚他也到極限了,他作弊換來的權與力已經快要逾期說不定現在已經結束了。

真是麻煩。

林年默然注視著遠處沒有動作的林弦,那“琉璃梵城”構筑的斑斕世界樹的光暈將她襯托得那么陌生和絢麗,與其說熟悉又陌生,不如說林年一直都知道林弦隱瞞了他一些東西,只是從未想過真相會這么.不講道理。

“我只是來帶走芬里厄的遺體的,對你們出手不在我的考慮之中。”林弦說罷后又看了一眼路明非,“主動撞上來的除外。”

“你的工作只是回收芬里厄的遺體么?”林年看著她。

“當然,還有順路來見一見伱。”林弦輕輕笑了笑,“最后,我希望能從你那里借走蘇曉檣一段時間。”

“這個沒得商量。”林年幾乎是下一刻就否決了這個“請求”,凝視林弦的眼神一點點沉了下來,“想要做這件事的人到底是皇帝還是林弦?”

“都有吧。”林弦回答,她扭頭看向甬道出口內昏迷的蘇曉檣(在她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路明非的腳步輕輕挪移了一下,但林年立刻回頭輕輕向他搖頭)說,“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蘇曉檣與皇帝之間的契約出了一些問題.嗯,很大的問題,如果不及時解決的話,可能危及她的性命。”

林年眉頭緩緩皺了起來,黃金瞳內也浮現出了危險但克制的情緒,他扭頭看向曼蒂,而后者給予了她默然肯定的眼神,意思大概是林弦沒有說謊。

“用不到幾天的時間就會還你,她還是在你身邊比較安全一些,所以不用擔心我們會對她做什么,又或者以她為人質威脅你,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反而,她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可能我們的反應會比你更大、更快。”林弦和林年說話的語氣與其說是征求意見,不如干脆的就是在通知,有種商家要將出現質量問題的商品返廠檢修的感覺十分讓林年感到不適。

但他和林弦相處那么多年,能感受到現在林弦的確沒有說謊,蘇曉檣和皇帝的契約似乎真的出了什么問題.所以曼蒂是從這方面上做的文章嗎?但這代價是否有些.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林年聽見曼蒂的聲音在自己身邊響起,很輕。

“在你眼里她從來都無關緊要么?你從來都沒有.認同過她嗎?”林年低聲問向自己的姐姐這個問題。

“你是說蘇曉檣嗎?”林弦轉回目光,看向林年,略微沉默后回答,“對于她來說,作為朋友,我其實挺喜歡她的,至于‘認同’,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所以我自作主張地就理解為‘接受’的同義詞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的答案可能會讓你失望。”

是啊。

林年如今才后知后覺了起來,他看著遠處琉璃幻光中的林弦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實,林弦似乎自始至終都那么特立獨行,帶著年幼時的他孤獨地在人類社會中生存,如果真的要提及“接受”,那么林弦真正接受的人永遠只有一個。

而反觀自己呢?

除了林弦以外,在進入卡塞爾學院后,進入了新的環境,他接受了蘇曉檣、路明非、楚子航、曼蒂等等一系列的同伴,值得信賴和傾訴的朋友。但忽然回頭來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林弦似乎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那么的孤獨即使是在混血種之中,在他們這群人內,她依舊是那么的孤獨,那種孤獨就像是一個厚厚的屏障,就連外面的林年亦或者路明非亦無法去理解她。

如果用“血之哀”的概念來解釋這一切.或許真正的怪物,一直都藏在他們的身邊,那是與世界隔絕,無法被任何人理解的絕對的孤獨。

“原來是這樣么。”林年低聲說。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失敗,作為林弦身邊所愛和被愛的人,直到現在才明白了這個道理。

當初林弦建議林年去卡塞爾學院,大概就是猜到了林年會在那所學院中找到羈絆,找到可以接受他,他也能認同的那些人吧。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被林弦所認同、接受,同時也能接受和認同林弦的人,也只有一個,但她卻還是親手將林年送走了,而至于她自己可能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孤獨,也從未奢求過逃離那所謂的血之哀。

看著沉默的林年以及安然不語的林弦,地上因為王權的傷勢而有些意識模糊的曼蒂唯一的念頭盤旋在腦海里——真擰巴啊.還好不是我姐弟,否則便樣衰了。

“我會帶走芬里厄和蘇曉檣,不日之后我會把你的女孩完整地還給你,這是我的諾言,我可以替皇帝做出同樣的承諾,這是一份口頭的契約。”林弦對林年說道。

對于他們來說,契約這種東西似乎冥冥之中有種超規格的神奇效力,無論是路鳴澤,還是皇帝,亦或者葉列娜,強大神秘如他們,都會對所謂的契約進行最大程度的遵守。

就像是曼蒂在路明非腦海中埋藏的“五覺律禁”的種子一樣,路鳴澤當然有能力察覺并且抹消掉它,但那是曼蒂耍聰明與路明非結下的契約,與路明非完成融合的魔鬼也必須在契約生效時遵守諾言(所以可以算作,曼蒂通過與路明非的契約,坑了路鳴澤一手,掐了路鳴澤唯一的軟肋)。

看著林年還在沉默和思考,林弦提醒了一句,“相信我,現在不是解開第四條鎖鏈的時候,那個力量還不是現在的你能掌握的,一旦鎖鏈繃斷,你會失控,在傷害自己的同時,也會傷害你不想傷害的所有人。你阻止葉列娜是正確的選擇,否則,在鎖鏈斷裂的那一刻,你和路明非之間必然會有一個人死無全尸。”

第四條鎖鏈。

林年抬眸,的確,在葉列娜握住那根鎖鏈時,他便有了一種強烈的預感,那條鎖鏈所蘊含的力量,所攜帶的權能是前三條鎖鏈無法比擬的那是一股可怕的力量,象征著顛覆性的毀滅。所以他拒絕了那份權能,他沒有準備好,路明非也沒有準備好。

“.你們兩個已經油盡燈枯了吧,尤其是你,林年。”林弦看著林年輕聲說,“還是休息一下吧,這一天對于你來說太過漫長了,那不完全的‘融合’對你身體的創傷幾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所以就不要逞強了。”

“我覺得我現在精神還很不錯。”林年默然回答。

林弦頓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因為像是這樣的問答經常出現在過去的時光里,籃球場上汗如雨下的男孩總是被拿著毛巾的姐姐規勸回家,但那股倔勁總是讓他們回家時頭頂的路燈一盞接一盞點亮。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們兩個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戰斗已經結束了。”她說,“如果你們還是在擔心耶夢加得的話大概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林弦望著依舊處于戰備狀態的兩個男人緩緩說道,“耶夢加得不是你們該考慮的難題,芬里厄的魂靈被擊碎,遺體被收殮后,她將永生無望進化成‘海拉’。這是作為這場謀局中的敗者應當承受的懲罰。”

“她現在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失去理智,暴怒地不顧一切暴露身份在地表上掀起局部的災難,最后難逃被殺死的結局。而我想,像是她那樣聰明,懂得隱忍和扮演的家伙,大概會選擇第二種行動。”

“即使憤怒,她也會面對輸掉的局面不得不暫時銷聲匿跡藏起來,就像她過去幾十年一直在做的那樣,繼續積蓄實力,收集情報,找到芬里厄死亡的真相,以及是誰策劃的這一切。”林弦瞥了一眼林年身邊的曼蒂·岡薩雷斯,后者沉默著汗如雨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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