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everything for nothing

第一千四百一十章everythingfornothing第一千四百一十章everythingfornothing(1/1)

“陳雯雯已經進入2號線了。”薯片妞望著屏幕上帶著淡淡綠色夜視效果的監控畫面說。“2號線已經肅清完畢。”耳麥里,酒德麻衣的聲音傳來。監控室里,原本一直坐在薯片妞身旁看戲的女忍者早已經奔赴前線,當司馬栩栩帶著陳雯雯一行人踏上歸程的時候,酒德麻衣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監控室趕往尼伯龍根,一切都正如計劃中的一樣,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當做的事情,大家都在按著劇本上演,嚴絲合縫。薯片妞敲擊鍵盤切換了一下監控畫面,看見2號線的月臺,高挑的女忍者站在一群蛇形死侍的尸體之中,暴血的痕跡一點點從她裸露的皮膚上消退。隧道里那些強韌嗜血的怪物都死于斬首,當黑色的氣流經過它們的時候,尚未有痛覺和知覺的反饋,那頭顱就已經滑落到了地上。“記得處理尸體,一具都不要留。”薯片妞提醒。“要不要再把地拖一遍?”“別嘴貧,快干活。”“我沒有跟你斗嘴,我是認真地在問需不需要把地拖一遍?如果聞到太過濃郁的血腥味,他會忍不住發狂的吧?”酒德麻衣按住耳麥說。薯片妞沉默了片刻,看向另外監控畫面里奔跑的女孩,“時間不太充裕,把尸體處理掉就行。”“收到。”酒德麻衣回答。薯片妞掛斷通訊,躺進椅子里拉過來那張毛毯裹在身上,室內開著恒溫空調,但莫名的她依舊覺得有些冷,從內到外的冷。她是這場尼伯龍根游戲少數的知情人之一,也是真正的局外人之一,她清楚尼伯龍根中那布局森嚴的劇本,那是一個由超過三方的人譜寫出的戲劇,復雜、混亂卻又意外的簡單。在這場戲里,所有看起來像是意外的戲碼都是精心安排,每一場看似驚心動魄的戰斗,結局都早已注定,只不過是過程上或許會有細微變化而已。可能司馬栩栩發現李獲月找上門時,會認為這是一場意外的遭遇戰,但在劇本中,那一場涉及“月”的血仇之戰就應該在那時上演,按照劇本的規劃,蘭斯洛特與夏望遇見趙筎笙,也只有蘭斯洛特死亡,夏望才能落到趙筎笙的手里,這樣才能順利地與司馬栩栩與陳雯雯接觸,司馬栩栩、趙筎笙遇見李獲月后將會被絆在原地,蘭斯洛特不計入戰斗力,那么就理應該是陳雯雯帶著夏望逃跑,一環扣一環。路明非當然會和蘇曉檣會面,成為蘇曉檣的庇護者,他們會互相拖累對方減慢行進速度,在下水道的關卡因為趙筎笙的緣故錯過陳雯雯和司馬栩栩,一直深入到盡頭再折返,這樣一來就能留足出足夠的時間。至于林年,最大的那個麻煩,在外界五大宗族長斃亡的事件會絆住他的腳,當他再進入尼伯龍根時就會慢上許多步來制衡他的通關速度,即使他以一個神乎其技的速度殺穿尼伯龍根,真人秀問答以及世界樹枝投影的關卡也能成功地拖延他的時間,讓他以一個精妙絕倫的巧合錯過返程的路明非和蘇曉檣,單獨一個人抵達最終的9號線。每一個人都按部就班地走在屬于他們的線上,那是命運的紡車織出的絲線,看似脆弱,但卻無法用任何外力去撕毀它們,因為它們互相之間永不相觸,層層疊疊地形成一張視覺上的網絡。即使是精于計算的薯片妞,在這場布局前也不由得膽寒。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謀局了,這根本就是純粹的劇本編織,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細節都安排得完美妥當,看似無關緊要的地方,卻引導著那些精妙的時間差成型。但凡稍微出一點錯,某一條線與另一條線真正地重合在了一起,那么連鎖反應就將發生,整張網絡就會頃刻間攪亂成一團亂麻,徹底崩潰。可直到現在,薯片妞沒有看見任何的紕漏出現,那張抽象的命運紡織的網絡在她的視線中快速地滾動、編織著,緊密不透風,嚴密得讓人窒息和恐懼。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想從布局上打敗這個偉大而卑鄙的謀局者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永遠無法在劇本中反叛你的編劇,那張大網一旦開始向你收縮,你便沒有任何退路。唯一,唯一的生路,也是唯一破局的辦法,只有加快你的腳步,大網收束的過程中,必然會留有唯一的空缺,那是唯一的生路,它就像一個藏在遠處盡頭收縮的孔洞,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亡命狂奔向那個出口,竭盡所能地從那個生路中沖出去,否則你將會被束縛在命運的網絡中成為繭中永遠無法孵化的蟲蝶。薯片妞忽然打開通訊,“麻衣,你覺得這也是老板想要見到的嗎?”2號線隧道中搬運蛇形死侍尸體的酒德麻衣頭也沒有抬,淡淡地說,“這不是你和我應該關心的事情,不是么?老板永遠都有他的想法,我們只需要完成他的愿望就是了,無論是坦然赴死,還是怯懦逃生。再卑鄙,再瘋狂的事情我們不也一樣做過嗎?”“”薯片妞安靜了半晌,說,“其實還是有機會的,老板不是提到過嗎,無論多精妙的布局,總是有轉機的。”“你可憐她嗎?那個女孩。”酒德麻衣問。“不我只是覺得這對于路明非來說很不公平。”薯片妞說,“他已經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如果你剛才回答我你的確可憐那個女孩的話,我會掛斷通訊,但如果你提到的是路明非的話,或許我們還能聊一聊。”酒德麻衣說,“沒有什么是公平的,我想在你被老板帶走的那一天應該就意識到這一點了吧?這個世界總是弱肉強食,權與力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真諦,這是一個吃人的世界,每個人都匍匐在對方的尸體上狂歡,吞吃他們的血肉,只有這樣才能生存下去,想通了這一點或許能讓你好過一些。”“即使是現在的路明非掌握的力量也不夠嗎?”薯片妞問,“非要把他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嗎?”“你似乎誤會了一點。”酒德麻衣輕聲說,“你接觸老板的時間沒有我久,所以你了解路明非也沒有我多,老板之于路明非的情感永遠都不是想要他變得更好,更棒——那從來都是路明非身邊人給予他的厚望。退無可退,那簡直就是最溫柔的舉動。林年每一次將路明非置于懸崖邊上,又向他伸出手,讓他在恐懼和無奈中成長可這真的是老板想要的嗎?”“不。”蘇恩曦低聲說道,“老板想要的不是退無可退他想要的是讓路明非墜入深淵然后親手爬出來!”她的聲音啜著自己都無法意識的顫抖,為之感到寒冷和畏懼,仿佛在深淵中能見到那個男孩冰洌的黃金瞳如鳶尾花般盛開著。“老板從不感激林年和路明非身邊幫助他的人。”酒德麻衣說,“相反,老板只會憎惡他們多管閑事,給予路明非太過不知所謂的溫柔和勉勵。那些鼓勵和幫助的確讓路明非有所成長,但速度實在是太慢、太慢了。路明非從來都不需要所謂的朋友、同學的幫助。想讓他成長,很簡單,讓他孤獨就好,讓他在孤獨中墜入深淵,在深淵的最深處,老板永遠都在那里等待著他。”一次次地墜入深淵,擁抱那個魔鬼,重新爬出深淵,往返不休,直到他成為深淵,也成為那個魔鬼。友情,愛情,希望。什么都比不過真正的絕望,退無可退,恐怕真的只是一個溫柔至極的詞。“可是代價呢?”蘇恩曦問。“thg”酒德麻衣說。“可對于他來說,那些thg,有些時候可能意味著everythg。”“thgfornothg”酒德麻衣說,“不付代價而來的收益。可世界上哪里會有那么棒的事情?倘若失去的thg對他來說是他所僅有的一切,那么便對了,everythgfornothg,一切都不過是”“一切都不過是徒勞。”蘇恩曦頷首。“真是殘酷啊。”她說。“沒有人說這不殘酷。”酒德麻衣說,“但這并不意味著這里面沒有別的選擇,只要他跑得夠快就好,快一點、再快一點,趕在悲劇發生之前阻止。從踏入尼伯龍根開始他就在和時間賽跑,他是明白這一點的。”“只是”“收起你的同理心,蘇恩曦,你應該知道作為下屬的我們,從來都不具備有‘選擇’的權力,這也是老板為何會選擇信任我們的原因,難道你想辜負這份信任,違背那份契約么?”她的聲音里透著冰冷,仿佛在這一刻,她們從未擁有過友誼,有的只是相同的對于那位老板的死忠。這份忠誠不允許以任何的方式背叛、詆毀,甚至動搖。否則在老板做出選擇之前,她就會先一步做出該做的事情。蘇恩曦默然以對,在她的余光之中,那個身影已經出現在了2號線的監控之內。“麻衣,撤退吧。”她說,“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我們能干預的了。”屏幕中的女忍者抬頭看了一眼角落里隱藏的監控,輕輕頷首后退了一步,就像滴入墨汁的墨水,化為了一縷黑煙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