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楚子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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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章:楚子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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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的折刀...」

林年沉默了,那的確是足以殺死龍王的武器,賢者之石如果直接刺破了龍王的心臟,的確很有可能利用劇毒殺死那偉大的東西,只是他很難想象楚子航是如何近到「耶夢加得」的身,將折刀捅進對方鱗片覆蓋的身軀的。

他忽然像是理解了什么似的,看向楚子航,「當時你...」

「三度暴血,我以為我會死,但我活過來了。」楚子航輕聲說。

那是奇跡,誰也想不到楚子航能給在三度暴血后抗住龍血的反噬成功活了下來,大概這也和一上到地面就被昂熱安排的醫療隊接走進行洗血療法有關系,可無論如何他活下來了,雖然有后果,但他終究是在所有人的眼中完成了殺死大地與山之王的偉狀,這也是即使現在秘黨內部不少人知道他血統有問題,依舊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原因。

殺死龍王的功績,就只憑這一點,楚子航在死之前都能得到所有人的信任。

「厲害。」饒是林年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了不得的功績。

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能沉默,直到很久后他開口想問,大地與山之王被你殺掉了,那「皇帝」呢?

可他還沒開口就立刻意識了過來,哪里來的什么「皇帝」。

如果這個世界不存在他的話,「皇帝」也不會找上耶夢加得進行聯手,尼伯龍根也不會存在那個名叫《九重鬼域》的闖關游戲,大概在這個世界,他們最后的關底BOSS就是大地與山之王,楚子航成功殺死了他們,阻止了災難的發生。

一切似乎就這么簡單。

「你找我來,就是想問北亰尼伯龍根下發生的事情么?」楚子航問道,「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死了多少人?」林年突然問,「北亰尼伯龍根的那次事件。」

「不少人受傷了,死亡人數沒有多少,大多數都是尼伯龍根內的鐮鼬逃出地表后造成的損傷,愷撒·加圖索和一群歐洲的混血種將它們封鎖在了大廈內一一解決。」楚子航回答。

「那可真是...奇跡。」林年輕聲說道。

楚子航似乎看出了什么,看向林年問,「你們那邊...已經死了很多人了么?」

他心中依舊是認為林年之前的說辭是荒誕的,可見到這個男孩那一瞬間眼中的恍惚,想起之前在樓下隔著玻璃幕墻見到他垂頭發呆的模樣,還是令他情不自禁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這個男孩漠然沉思的模樣,他似乎真的看見了在某一個倒影,某一個恍惚的世界中,真的存在著另一個尼伯龍根,而在那個尼伯龍根之中...絕望和死亡橫行。可造成那些絕望的是什么?散播死亡的又是誰?除了大地與山之王,那里還有更危險的東西嗎?

「死了許多人,許多本來不該被卷進來的人。」林年說。

而且,就現在每一分每一秒,悲劇都還在發生,那些被迫進入尼伯龍根的人們,都被卷入了這場悲劇之中,逃亡、絕望、死亡,不斷地重復。

那你們可真是倒霉。

這句話楚子航沒有說出口,他也不會說這種話,對于那可能是虛構的,但卻讓他莫名感受到悲傷的情緒,他的應對方式是沉默。

「總而言之,你阻止了大地與山之王,單槍匹馬,沒有依靠什么人的幫助,你依舊把傷亡控制到了最低。」林年輕聲問。

「不,路明非當時也在場。」楚子航說。

「路明非么?」林年輕輕笑了笑,「倒也是,這種事情他怎么能缺席,他恐怕在那場戰役中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楚子航微微抬頭看向林年。

因為林年說出了他一直沒有成功證明的一件

事——即使他最后拖著七宗罪沖向了融合成功的「海拉」,可到最后一刻他失明了,他沒辦法去親眼看見敵人的倒下,是路明非趕到了他的身邊,告訴他一切都已經結束了,送他上了那輛離開地鐵的列車。

可他誰也沒有說的事情是,在他昏迷前的一刻,他聽見了地鐵的深處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嘶吼聲,那莊嚴的宣告以及刀劍的聲響就像是神明的戰場,而神明的低吟淺唱,竟然與路明非的聲音如此的相似。

他不知道那是否是他的幻聽,也不知道那一切是否真實,他只知道的是,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施耐德部長告訴他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路明非的任務報告匯報他成功地阻止了「海拉」,將毀滅的苗頭扼殺在了那深邃的地鐵隧道之中。

從來沒有人把殺死「海拉」的功績往路明非身上靠過,除了楚子航本人。

「是的,他做了很大的貢獻,如果沒有他,我沒法活著從地鐵里出來,大地與山之王或許真的會毀掉一切。」楚子航點頭說。

「你們做得很不錯...真的很不錯。」林年望向楚子航認真地說道,「起碼我做不到你們所做的這一切。師兄,還有路明非,你們真的很厲害。」

「謝謝...」楚子航不懂林年話里的意思,但卻感受到了對方的認可,一種...疲累的認可。

「關于‘奧丁",現在的你又準備怎么做?」林年問向楚子航,「就我看來,那個東西并不是三度暴血能解決的,你有想過找到祂后做什么嗎?」

「找到之后再說吧。」楚子航淡淡地說。

如果能找到,那必然是對神悍然咆哮揮刀的結局,他和奧丁之間的那一筆帳總要用刀與血來算清。可如果找不到奧丁,這也是多半的事情,那么楚子航大概會像是大多數執行部的專員一樣,被分配到一個轄區,重復著任務的日常,在放棄血統精煉技術的情況下持續進行洗血的治療,安穩地度過余生。

「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么...或者說你想要的未來嗎?」林年問。

「你是想問我后悔過么?」楚子航敏銳地意識到了林年真正所想問的,「如果過是的話,答案是我從來沒有后悔過。」

是的,楚子航從來都沒有后悔過走到現在這一步,或者說這是他心甘情愿奔向的未來,也是不需要任何人插手的事情,屬于楚子航自己的未來。

他所做的一切,想要的一切都無需任何人去多嘴,也無需任何人去批判,所以在林年提到他接近崩潰的血統時,他才會說,那不是林年應該擔心的事情。

他做過的事情由他來承擔,不會因為可能有更好的選擇而后悔,也不需要有人來勸誡他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楚子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人能幫你的話,你會覺得...輕松一些嗎?」林年忽然輕聲問道。

楚子航抬頭看向林年,淡淡地回答,「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任何人因為我的私事而被拖累。我現在的狀況也沒有你想的那么差,起碼到現在,我還活著,還有時間去尋找‘奧丁"的下落不是么?」

是的,楚子航現在其實并不差,只要不持續地暴血下去,適當的洗血治療,他還能活很長一段時間。誰又能去否定他度過的那些人生?

在林年認識的朋友中,向他伸手需求幫助最少的就是楚子航。

有趣的是,即使他一直在主動地嘗試去幫助他,但到頭來,北亰的尼伯龍根事件里,楚子航竟然是第一個倒下的,他甚至沒有機會去「三度暴血」完成殺死大地與山之王的偉業,而是接近燃燒自己阻止了那輛飛機墜落。

直到現在,楚子航還和夏彌在一起,那個潛在的最大的威脅,而這時候

的楚子航也是最為孱弱的狀態...是否能像是他現在面前坐著的這個楚子航一樣走到這一步,穿上這一身執行部的西裝都是個問題。

而造成這一切的...

「雖然我不知道什么在困擾著你,但我看得出來你似乎陷入了一個誤區。」楚子航看著越來越沉默的林年心中某個地位微微動了一下,忽然開口了,引得林年緩緩抬頭看向他。

「...你和你熟悉的那個楚子航,算得上是朋友嗎?」楚子航問。

「很好的朋友。」林年點頭

「你問了許多與我有關的事情,你在擔心什么?...你在確定什么?」楚子航直視林年的眼眸,「你在...衡量什么?」

「不,沒什么。」林年搖頭避開了楚子航的眼眸,轉頭看向咖啡廳的玻璃幕墻外。

片刻后,他忽然開口說:「楚天驕的安全屋就在八寶山寰亞集團廠房區的一個地下室里,那是一棟三層小樓,很好找,你可以向那里的一個姓梁的中年人保安問路,名字上可能有些出入,但大差不差。你想要的東西都在那里。」

「你...」

「你可以走了,我想問的問題問完了,我還有其他客人要見。」

說完后,林年不再說話了,算是下了逐客令,象征著這場奇怪的見面,奇怪的問答就這么結束了,似乎雙方都得到了他們想得到的答案,那么這場對話就該在這里結束。

咖啡廳里陷入了死寂,只有雨聲,

良久,楚子航從位置上起身,他沒有問林年的情報是哪里來的,只是提起了桌上放著的網球袋,帶上了掛在護欄上的黑色雨傘,從一旁的樓底走下一樓。

林年聽著他的腳步聲,面無表情地坐在原地注視著桌面上煙灰缸里的咖啡渣。

樓下腳步聲停住。

「你叫...林年,是么?」

下面傳來了楚子航平淡的聲音,林年看向下方,見到了那個一身西裝肅冷凌厲的男人站在咖啡廳的大門前,半推開門側身迎著外面的風雨,抬頭眺望著他,說:

「無論你在擔心什么,就你剛才的問題而言...如果真的有一個朋友,愿意真心實意地一直嘗試幫助我、擔心我,我真的會很高興——無論到最后他是否幫到了我。」

說完后,他撐開那把黑傘離開了咖啡廳,消失在了玻璃幕墻外大雨切碎的漫黃街燈之中,也消失在了二樓林年的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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