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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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年沒有太多時間,倒不是說真的存在那么一個‘tiktok’不斷響的倒計時在催他,那只是一種憑空的感覺,就像是早已熟透的果子在你看不見的時候悄然埋在了紅葉下看不見的坑洞陰影里,腐爛的氣味在陰暗中彌漫,直到偶然揭開落葉時,才能看見那下面的泥濘和淤垢。

大地與山之王的討伐門票對于他來說是當務之急的需求,十二作福音靈構的丐版概念價格不菲,但價值這種東西永遠都是按照情況隨動的,起碼在現在,這兩個籌碼的置換在推出籌碼的雙方理念里是值得的。

但林年還是要把一些事情給點清楚,以免之后出現不必要的糾葛和矛盾。

“你們是想要的是技術本身,還是單純一個成品。”林年看向司馬家的老人問。

“我以為你會刻意地模糊淡化這個問題。”司馬宗族長有些淺淺的意外,垂首看著林年,“我們的確想要的是駕馭‘圣意’的技術,但也從不奢求從你那里得到完整的技術,因為就算是孩童也明白手中赤金的沉重,更遑論是這種技術。所以,我們與你初次的合作只需要得到一個‘成品’即可。”

司馬栩栩就是那個成品。

林年輕輕捻了捻桌底下的手指,面無表情地做著自己的考慮。

‘十二作福音靈構赦免苦弱’對于他來說重要嗎?

重要也不重要。

按照葉列娜的話來講,如果金發女孩沒有騙他,那么這條路的確是一條可靠的登神長階,是按部就班可以走到進化之路末端的全新道路。但問題就在于這條路不是正路——巴比倫塔上沒有任何一條路算得上嚴格意義上的正路,畢竟他們的終點都是通往不被容忍的天空。

只是相比起其他的道路,十二作福音靈構這條路實在是太過邪典了,放棄了作為人類本身的苦弱,也放棄了純血龍類那傲慢的血統,去修改自身的基因,調整自己的軀體的結構更加適應戰斗,適合廝殺,以絕對的“力量”掃除路上的一切,直至觸碰到終點神國的大門,完成徹底的進化和飛升。

邪典意味著效果好,也意味著風險大,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使用十二作福音靈構的生物己身必須承擔起高昂的試錯成本,林年的成本由葉列娜玩弄夢境與虛幻的權能支付,也只有在葉列娜的下他才能安全地進行十二作福音靈構的開發,否則這個技巧就算放在他面前他也只會當這是一本自殺小手冊無視掉。

就算把十二作福音靈構的完整解析丟給正統,他們也只會在看完導言后就拂手罵一句荒謬,然后轉頭就走,繼續去搗鼓他們的“月”系統。

李獲月的‘月’系統在當初即將崩潰時的修繕,的確使用了十二作福音靈構的設計,但那是葉列娜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極不負責任地做了一次人體實驗。

這也側面體現了其實這家伙也沒什么信心能讓林年走這條路,直到得到了較為滿意的成果后,才一拍腦袋,誒,好像可以搞一搞,于是就誘騙林年走了這條看起來很厲害,實際上的確也很厲害,但風險巨大的邪道。

林年從記憶里檢索一遍后看來,李獲月現在身上的‘月’系統基本被添加了‘第四福音:毒素腺體’‘第九福音:活性血管’‘第七福音:孢子系統’以及‘第十二福音:束形有機煉金心臟’。

四道福音都是丐版的,并且大幅偏離了十二作福音靈構原本的構想技術,多了許多葉列娜突發奇想的:誒,這樣搞說不定有意思,類似的想法。

雖然葉列娜大多時候都很脫線,喜歡搞大新聞,但在人命關天的事情上,又或者說林年在意的人命的事情上,她一般又都挺靠譜的。那四道丐版的福音每一道都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地去進行構筑的。

單拎出來論,“毒素腺體”的構筑是因為當時李獲月中毒很深,一方面是來源于大地與山之王注入的毒素,在戰斗中那位龍王分泌了龍類定有的劇毒素混進了李獲月的血液循環系統,再加上那顆龍王心臟本身也在泵送著蘊含大量毒素的龍血,如果不利用毒素腺體去分泌那些毒素,李獲月根本挺不過手術完成。

“活性血管”和“孢子系統”就是純粹吊命了,動手術換血的前提是讓那顆龍王之心停止蘇醒,那么隨之而來的代價就是為李獲月續命的龍血會停止輸送,如果沒有這兩道福音吊命,換血根本沒有合適的環境。

至于最后的“束形有機煉金心臟”更是丐版中的丐版,甚至只能說是借鑒了這一道最終福音的模子做出的一個空殼。其中第十二福音中的“束形”取的是“強自取柱,柔自取束”的意思,約束;限制,又帶有終末;結束的寓意。

四道福音有和原本的“月”系統東拉西扯,這條零線接那條火線,火箭引擎的殼子套進手搖式拖拉機里,最后搞出來的東西就是個四不像,就連李獲月生命體征穩定下來后,葉列娜都跟看著自己手上的屎山跑起來的程序員一樣驚呼了一聲:“龜龜,這也能行?”

單單就說那顆龍王之心,第十二福音是整個系統的收束,按理來說應該是最后才去完成的結構,可在李獲月這邊她本身就帶著一套金發女孩看來“不堪入目”的煉金系統,當時葉列娜本著不用白不用的想法就著那顆龍王心臟可勁兒地造,反正初代種的龍心生命力很頑強,有什么想法都往上面試,最后才搞出了這么一個丐中丐中丐的AD丐版十二福音出來,都能直接去上娃哈哈公司代言了。

至于司馬宗族長給出的“挾圣令候”這種至高評價,多半是稱贊的金發女孩在龍王心臟上留下的如尼文字,那玩意兒是在龍族中都稱得上最古老的言靈之術,北歐神話中一直認為這種文字是“魔法之源”,但實際上那是一種變體的“古龍文”,相當于龍文中的甲骨文,將抽象的龍文束成簡約的24個象形文字,最終通過文字組成“言靈”持續地在龍心上發揮效果。

別說現在的混血種了,就連純血龍類那一兩只來估計都認不全,玩不轉這些古龍文。

林年認為正統看中的其實也正是這項技術,能束縛龍王之心,自然就可以控制其余的東西,這可能才是正統這次交易里真正的目的。

關于這一點,他倒是沒什么可擔心的后患。

因為他現在就算答應了正統交換技術和情報,那么在順利的情況下正統最多得到一個壓根就沒法復原,且從過程上也沒有任何辦法復刻的成品——就算是讓他們在旁邊看著葉列娜去動這個手術,甚至讓葉列娜邊動手術邊給他們講解,他們都只會是一頭霧水。

遏制龍王心臟的古龍文的煉金銘刻這一個技術都足以讓現代研究煉金術的混血種們燒干凈大腦CPU上的硅脂了。

林年之前也想過向葉列娜學一手,但當他后來發現這意味著他要花功夫養成條件反射性的理解24個古龍文組合出的620,448,401余種有效排列方式,還要去考慮這些古龍文在銘刻的介質不同時呈現出的不同性質,一會如尼文字之間相隔的距離和角度形成的復合擾動現象的時候,他就清楚這玩意兒是生來就得會,不會就一輩子不會。

就光是龍心上的古龍文銘刻的學識就足夠編寫一本比《中國大百科全書》還要厚十幾倍的教材,光是讓那些玩煉金術的人去熟背理解恐怕就要花一輩子的時間。某些學科的確不是人能學會的,人生短短百余年,混血種最多活個兩百年,但你光是入門都要兩百年的時間,又何談精通和使用呢?

去完善一套看起來能跑,但你想扒清楚,估計原作者都告訴你,只能增不能減的冗雜屎山,換來當下時局炙手可熱的大地與山之王尼伯龍根入口的門票。

林年沉默思考了很久,最后覺得這筆買賣好像真不虧。

而且正統提到了初次的合作,這意味著對方也清楚一口吃不成胖子,大地與山之王的尼伯龍根門票的確珍貴,可也不能成為坐地起價的資本。

在正統眼里,林年可能的確想要去救那個叫曼蒂·岡薩雷斯的女人,但一條人命真的值得一個可以改變未來的技術嗎?恐怕正統認為如果硬是要拿著這條情報去抬價要挾林年,最后他們得到的只能是一拍兩散。

雙方都有顧忌,正統也認為林年從來也不是硬要從他們這里獲得情報不可,藏在黑幕中的那個正統到現在都沒摸清楚的勢力也可能成為林年的交易方,雖然這只是一種可能,但卻不得不去考慮,因為后果正統無法承受——需求越大,考慮越多,未知越多,猜疑越深,之后就是底線的持續下沉,讓步就成為了理所當然的結果。

那么問題現在就只剩下一個了。

“.....”他抬頭看向了身旁的司馬栩栩和李獲月,“為什么一定要是司馬栩栩。”

司馬家的宗族長視線轉向司馬栩栩,回答,“栩栩他更年輕,血統更加優秀,自小培養的‘月’系統更加成熟,更能適配‘圣意’,去發揮它更多的功效,達到全新的從未有人企及過的高度!”

“同樣的事情李獲月其實也可以做到,‘月’系統無論是舊版還是新版,在我眼里都是一樣的。”

“你的意思是?”老人望向林年略微皺眉詢問。

林年凝視老人,“我的意思是,為什么不就在李獲月身上完成‘月’系統的升級?”

司馬栩栩抬頭眼中微微發亮,而李獲月則是不顯任何顏色。

“不行。”老人搖頭干脆地拒絕了這個提議,“‘月’系統的核心必須進行移植,這是我們不能退讓的底線,否則這次交易將沒有任何意義。”

“她身上的‘月’系統我已經做過了一次大刀闊斧的革新,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想要去試驗,在開墾過的試驗田上進行更有把握一些,這其實對于你我來說都是雙贏的事。”

老人搖頭,微微靠后抵住了石椅的靠背望著林年,“你并不了解‘月’系統之于正統的真正意義,所以才會提出這種要求,這很正常。”

“你應該知道現在李獲月身上的‘月’系統已經面目全非了吧?”林年直視老人輕輕前曲身體,“我就直接不拐彎抹角當著當事人的面說了,那顆被你們叫做‘圣意’的龍類心臟現在已經和李獲月的‘月’系統纏成了一團線,想要摳掉這顆心臟無異于在已經完整的內臟系統中硬生生切掉一塊,這對于整個系統的機能來說都是崩潰性的毀滅。”

“簡而言之,她會死,百分百會死在手術臺上。”他做出了冰冷的總結,“我不知道你們曾經的‘月’結局如何,但在李獲月身上,她的結局只有死亡,沒有其他。”

司馬栩栩眼睛瞪大了,看向司馬宗族長,他想說話,但卻被自家老人眼眶中閃過的森冷到讓人骨髓發寒的視線逼得封住了口。

“每一個正統的‘月’都早已做好了為正統付出生命的準備。”老人幽然望著李獲月,低沉地說,“當事人就在你的身邊,為何你不問問她的意愿呢?”

“她的意愿關我什么事?”林年淡淡地說,就連余光都沒有留給李獲月,“我在意的是,如果我接受這個交易,無異于是在讓我殺死一個站在同一陣線的戰友和同胞。雖然我和她并沒有太深的情誼,但就立場之上我們是相同的,殺死同伴的事情,無論是為了什么大義和未來,這都是洗不掉的骯臟的血污。”

“原來你認為這么做會臟了你的手?”老人深吸口氣。

“是的,這樣做會臟了我的手,當我取出那顆心臟的時候,無異于是將一個活人的心臟切斷,這是殺人。”林年看向李獲月緩慢地說,“殺死一個我認識的,并且沒有任何仇怨的人。”

“即使這是她自愿的,并且是得到了祝福的?”

林年漠然點頭。

司馬宗族的老人沉默了,因為林年提出的觀點的確很新穎,對方不在乎李獲月死不死,卻在意是否是死在他的手上,這兩者之間的確存在著某些理念和三觀上的問題。

談判忽然就卡住了,林年不說話,司馬宗族長也安靜地望著對面的幾個年輕人,那額頭上深深的褶子擠皺在一起,似乎完全沒想到談判的節點會卡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地方。

司馬宗族長沒有輕易給出答案,沉思著,低著頭就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死了,枯坐在那里。

林年也沒有再做聲了,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和態度之后也選擇了靜觀其變,這也意味著他不會再松口退步。

最后還是要不歡而散么?這次談判居然是因為李獲月的生死破裂了,老人枯槁地坐在那身寬松的袍子里,眼眶里黢黑的珠子微微滾動。

明明李獲月和林年接觸的次數有限到一只手數得過來,后者卻忽然就在意起了這個女孩的生死,而且看起來態度還異常的堅決。秘黨的專員和現在的年輕人道德底線都這么高嗎?亦或者說...這位秘黨的朋友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打算?

老人嗅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視線悄然在林年和李獲月身上變更,如蛇般冷漠。

就在死寂的石桌上的氛圍逐漸走向冰點時,忽然有人說話了:

“再準備一顆龍王心臟不就沒問題了。”

每個人都抬頭看向說話的人,司馬家的老人也看了過去。

說話的人是李獲月,在說完這句話后她就再度陷入閉口不言的狀態。

司馬栩栩眼前一亮,驟然跳起,然后牽扯到還未愈合的骨折手臂齜牙咧嘴,但嘴上卻是沒有停,“對...嘶...對啊,再準備一顆龍王心臟!”

“...現在北亰的地下不就藏著一只龍王嗎?這似乎和你們交易內容完全不沖突,我們正統提供大地與山之王的尼伯龍根入口方法,再配合林年代表的秘黨一起殺進尼伯龍根里,宰了那條傳聞中正在蘇醒的龍王,拿到它的心臟,獲月姐就不需要移植她的‘圣意’給我了!”

“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林年想了想,輕輕點頭。

司馬宗族長抬頭直視林年,目光沉入水,他又看了一眼李獲月,最后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所以你們的意思是?”

“大地與山之王已然蘇醒,那是正統和秘黨共同的敵人,我現在又拒絕殺死李獲月移植‘月’系統,那么根據我的條件正統就必須多準備一顆龍王的心臟,到頭來我們的目標根本是相同的。”林年說,“正統幫我找到大地與山之王,并且配合我一起殺了它,得到它的龍王之心后我愿意配合幫助司馬栩栩進行‘月’系統的革新。而且正好,李獲月也和我一起合作過迎擊大地與山之王,那一次我們合作得不錯,這一次如果能立刻啟程一起進入尼伯龍根,說不定能成功殺死對方。”林年補充道。

“好像...正統沒有什么損失?是個雙贏的局面?”司馬宗族長嗬嗬地笑出了聲。

“是啊,也沒有更改原本談判桌的籌碼。”林年點了點頭,“依舊是由我提供‘月’系統革新的技術,正統提供大地與山之王尼伯龍根入口的辦法,現在看來多這么一個無關緊要的條件,反而會讓這次交易更可靠一些。唯一需要擔心的,可能就是龍骨十字的分配上,秘黨校董會那邊會不會有異議,這點就只能靠正統的各位去頭疼了。”

龍骨十字這種燙手的山芋,到頭來不是秘黨收管,就是正統霸占。龍王之心這種有需求的人手里才有用的東西,倒是不清楚校董會會不會和正統吵個不可開交。

林年倒是挺想看到那一幕場面的。

“似乎還是三贏呢,小月亮也保住了她的性命,還有一次建功立業的機會。”司馬宗族長低笑著盯住了林年身邊默然垂首的李獲月。

“大地與山之王的龍王之心啊...我真是老了,怎么沒想起還有這個東西呢?蘞蔓...你生了個思維活躍的好女兒啊。”老人扭頭夸贊。

“是...”蘞蔓有些受寵若驚地點頭。

事情看起來好像沒什么改變,沒有變差,反倒是更明朗了,李獲月不用做出犧牲,司馬栩栩也能按部就班地完成‘月’的儀式,大家都贏了,沒有任何人受傷的結局...達成了?

“我好像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司馬宗族長看向林年語氣怪異地問。

“...那總不能是正統提供的尼伯龍根入口有什么問題,需要耽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真正進入,剛好就拖延到了司馬栩栩該進行手術的時候,在完成手術后,反而就由他進入尼伯龍根,把大地與山之王給殺死吧?”林年搖頭用一種不太有趣的開玩笑語氣說道,視線凝視著司馬宗族長。

在林年略微冷淡的目光下,司馬家老人嗬嗬的笑聲漸漸消失了,最后安靜地望著林年,又看了一眼李獲月。

沉默了很久,老人給出了他的答復。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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