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上大學的我只能去屠龍了

第九百四十八章:‘Anthem’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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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芝加哥海軍碼頭,10:00。

海軍碼頭是在1916年建成的,于那場芝加哥的大火中泥塑而起,成為了當時世界上最大的碼頭,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這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軍用的領地,可以看見軍艦和綠衣的大頭兵巡邏在港灣上,軍令的號角刮動美國的國旗在密歇根湖的湖風下獵獵抖動。

在日新月異的今天,沉寂了幾十年的海軍碼頭也不可避免的公眾化、娛樂化,于1994年重新向游客開放,至今也成為了芝加哥最著名的游樂場所之一,在像是如今的夏季,有著許多免費的活動、如音樂會、啤酒節開放不斷。

海軍碼頭的港灣中橫臥一道石堤,把港灣分隔成內外兩個區域,石堤上停滿了海鷗,成了一座小小的鳥島。白鷗們在湖風與水潮的喧囂中啄著夜色在羽翼上留下的斑駁,偶爾抬頭用猩紅的鳥童眺望遠處今天喧囂熱鬧非凡的海軍碼頭。

在海軍碼頭的南側,這里即使入夜也是一片燈火輝煌,能見到一長排錯落有致的建筑,有古典格調的,有現代透明玻璃墻頂的,還有帆布穹頂的,中間有一個大平臺,有綠化、凋塑,還建有摩天輪和旋轉木馬等游樂設施。

室外大道的邊上綿延不斷地分布著露天酒吧、咖啡座等,冬季時密歇根湖的湖會結冰,會無人落座,但現在是溫暖夏季,所以這里的繁華喧鬧,不少穿著短袖的游客們落座在碼頭邊上,但如果是常來海軍碼頭游玩的本地人,會細心地發現今天的游客數量比平時熱鬧時候還要多上很多,那股狂潮感簡直不亞于去年有請了“ImagineDragons”駐唱的音樂會。

造成這等情況的原因主要是在今天早些時候,一則流言在Facebook、Twitter、ins等社交平臺上發酵了,有人匿名宣布今晚海軍碼頭能看見照亮整個湖岸的盛大煙花秀,規模比以前任何一次海軍碼頭的煙花表演還要盛大,會在凌晨十二點準時點亮密歇根湖的夜空,照亮整個沿岸的芝加哥CBD區!

沒人知道煙花秀的傳聞是從哪里流出的,但也不妨礙無數的游客與本地人呼朋引伴出夜同游,將整個海軍碼頭南側擠得嚴嚴實實的,芝加哥警局甚至出動了不少警員維護治安,但卻同樣攔不住熱情地不斷往碼頭深處擠的游客們,為此感到焦頭爛額。

警員們用喇叭大聲呼喊煙火表演還沒有開始,請不要擁擠,但卻沒有人聽他們的,因為現在往碼頭盡頭擠去的游客都不是為了煙花去的,他們如今的注意力倒是從原本的‘煙火大會’被吸引到了另一個令人震撼的巨大事物上——一艘停泊在海軍碼頭不遠處密歇根湖近岸水域上的巨大“軍艦”。

如果打開手機呼叫Siri查詢今天的年月日,多半會發現現在是時間沒有倒退回二戰時期,海軍碼頭也沒有坦克和重機槍拉起的防線,現在依舊是和平的二十一世紀。所以那密歇根湖上停泊的也并非是裝載著巨炮和導彈的“軍艦”,而是一艘體型絲毫不亞于驅逐艦的超大型頂級私人游艇——‘Anthem’,中文名“圣歌”號。

如果是平時,海軍碼頭的岸邊會停泊著許多的豪華游艇,那些都是芝加哥富豪巨賈,亦或者明星、租船公司的財產,但在今天那些星羅棋布的“小船”都消失了,只剩下那總長近500英尺(152米),五層甲板的龐然大物在密歇根湖上燈火輝煌,一枝獨秀。

恐怕是找遍整個芝加哥...不,找遍整個美國都難以找到能和這艘頂級游艇同臺競技的對手,她靜靜地坐落在密歇根湖上就像一輪月亮,每一簇船上的燈火就是圍擁她的星光。

所有碼頭這邊的人在眺望那雍容華貴的船軀發出贊嘆,但真正讓他們不顧一切擠到碼頭近邊上的理由并不是想要更仔細地去觀察那超級游艇的身軀——他們真正想看的是能登上那艘游艇的“人”。

在夜色中,海軍碼頭的燈火無法完全照亮的碼頭北側,一條白色的水線隱藏在喧囂之下拖起,然而它的低調并沒有成功,碼頭南側上眼尖的人立刻就大喊了出來,“快看!那快艇上的是不是卡來爾·卡佩?”

藏在夜色里蜿蜒向前的果然是一艘快艇,在顛起的潮水中快速地朝向著遠處的‘Anthem’號超級游艇駛去,港灣石堤上的鷗鳥被激起振翅高飛了起來,鳥童俯視倒影著快艇上倚坐在邊緣的酒紅色晚禮裙的麗人。

卡來爾·卡佩,25歲,之前是電視劇演員,在出道劇《狩獵》爆火后正式進入好來塢影視圈,受鬼才導演塔倫蒂諾的賞識做了近年爆火的電影的女主角,從此一炮而紅,知名度直追安吉麗娜·朱莉、娜塔莉·波特曼這些老前輩。

用“人氣騰騰,辣得冒煙”來形容這位新晉的美國電影圈寵兒是完全合適的,無論是指名氣還是個人的形象管理,這個名字近年來算是在美國是家喻戶曉了。

而她今天坐上這艘快艇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參加‘Anthem’號上的派對,在她之前這艘快艇已經無數次往返碼頭和‘Anthem’號之間了,不難看出想要登上‘Anthem’的唯一途徑就是靠專接專送的快艇,(畢竟這艘大家伙就算靠岸都還得上拖輪),除此之外任何靠近‘Anthem’號的船只或人都會被警告以及驅逐。

卡來爾·卡佩今晚的目標很明確,登船參加一場難忘的頂級派對,認識一些平時演藝圈根本沒有機會,或者說要付出巨大、巨大代價才能結實的真正有權利的人,為以后的戲路以及前程開出一條好道來。

這種等級的派對其實卡來爾·卡佩原本是沒有資格參加的,只是她由于幸運的緣故,才從一位舊相識的金融富豪那里得到了引薦,成為了游艇上的‘陪襯’之一。

據說這場派對是一個神秘富豪的接班人召開的,為的就是在準備接手位于芝加哥的大量產業之前好好認識一下當地的上流人士們。

從邀請函的列表上放眼能登陸游艇的人群無不都是真正上流社會的人士們,就卡來爾·卡佩所知,這些真正的權貴們就算是登船的途徑都和她這種陪襯完全不一樣,為了避免拋頭露面引人矚目,真正受邀請的人士們早已在超級游艇的背側,通過其他偏小型的豪華游艇登船了。

畢竟要是被海軍碼頭的游客們隨手用手機拍見,芝加哥的某DA(地區檢察官)登上這種級別的游艇,那第二天樂子就大了。

所以能從碼頭北側通過快艇登船的不過都是一些小人物,好來塢的當紅演員到頭來也不過是演員,也許自己只有成為瑪麗蓮·夢露一樣的傳說級別演員才能真正親自受到邀請成為游艇上點綴的一顆好看的星星?

不同的道路盡頭的成就都是有著天壤之別的,人們都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但卻未曾說清以步行你只能走到羅馬的凱旋門,只有輝煌的四輪馬車才能那深處輝煌的萬神廟。

卡來爾·卡佩想了許多,水花濺到了她的手背上有些發涼,她情不自禁地側眼看向坐在快艇對面的另一個女孩。

那是和她同時登船的女孩,很年輕,起碼比自己年輕,穿著一身吸睛的淺粉色薄紗晚禮服,采用微微帶有珠光的銀灰色面料,有著月光灑落裙擺的浪漫之感,腳上踩著水晶的高跟,讓人想起童話故事里坐著南瓜馬車參加舞會的灰姑娘。

之前在碼頭時光線昏暗沒看清還好,現在卡來爾·卡佩在借著月光觀賞這個女孩的面貌時也不得不被狠狠驚艷了一下,腦袋里快速地搜索了近年來好來塢的新星女演員,以及封面模特圈的后起之秀——但毫無例外,她都沒有找到一張合適的面孔匹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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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人,就那么側坐在那里,手搭在快艇邊緣遙望著遠處的超級游艇,澹妝的臉上全是默然,眼角的眼線頗顯鋒銳,超級游艇的燈火在她童眸里靜默燃燒,讓人有種她已經如臨戰場的感覺,那股氣場沒來由地把人壓到快艇的角落,有些無所適從。

卡來爾·卡佩覺得這一定是個勁敵,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能登上超級游艇的就算是陪襯也絕不是什么簡單人物,氣勢上絕對不能輸了——聽說超級游艇的派對主人還是適齡的單身,如果真的有機會的話,她不介意把今晚游艇上所有的女人都視為假想敵。

一串快艇壓過浪時濺起的水花落在了那漂亮女孩的手上,卡來爾·卡佩見狀微笑著掏出了紙巾遞了過去,對方也看了過來,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卡來爾·卡佩,細想了幾秒后接過:“謝謝。”

“聽說今晚上的派對來的人很多。”卡來爾·卡佩自然地打開了話題,“怎么稱呼?”

“看游艇大小并不難猜到。”女孩擦過手背上的水滴,“邵南音。”

“卡來爾·卡佩。”

“我知道你,《狩獵》的女主角,最喜歡提著雙管獵槍轟爆壞人腦袋的女戰神。”邵南音笑著說,“我的姐姐很喜歡看你演的電視劇和電影,幾乎每一部都看。”

“你還有個姐姐?”

“是啊,只不過因為一些原因沒來。”

“你姐姐一定和你一樣漂亮。”

“謝謝夸獎,你今晚也很漂亮。”

“謝謝。”

得到了陌生漂亮女性的認同和夸贊,卡來爾·卡佩今晚原本沒底的心又多了幾分自信,如果一會兒到游艇上每一個見到自己的人都能這么自然地聊起來就好了。

其實在邵南音說出了自己主演的那部電視劇的名字時,卡來爾·卡佩就已經準備好摸出隨身小包里的筆簽名了。但很可惜的是,邵南音并沒有提出索要簽名的請求,而是接著問上了其他話題:“今晚你是一個人來的嗎?沒有男伴?”

“沒有。”卡來爾·卡佩放下了小包,覺得這個女孩的問題有些奇怪,像她們這種坐在快艇上登陸的女孩怎么可能又男伴?有男伴的富太太們可都已經在背后的小型游艇上登陸了。

“你多高?”邵南音又問。

“這個...”卡來爾·卡佩原本是想拒絕回答這種身體信息問題的,但看著女孩臉上的微笑感受到那股親和萬分的魅力,就忍不住回答了,“一米七一。”

“不錯。”邵南音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卡來爾·卡佩有些啞住了,搖了搖頭又繼續說:“你也是被朋友介紹來派對的嗎?”

“差不多吧,我昨天認識一個朋友,聽他說密歇根湖上有一艘很棒的游艇準備離岸,所以就來了。”

“這么...簡單?”

“還能怎么復雜呢?”邵南音看著她嘴角微翹,卡來爾·卡佩一下就說不出話了,簡單的對話也到此為止。

...自己是有優勢的,自己現在有光環加身,不能被別人搶了風頭。她不斷地暗示自己,讓自己的腰大直一些,進入“戰斗狀態”。

快艇沉浮不斷,卡來爾·卡佩心緒也在沉浮,當巨大陰影籠罩她時,她抬頭,就被那密歇根湖上龐然大物給的壓迫感給震懾到。

那是人類對于工業產物的璀璨結晶所升起的蟄伏,排水型鋼制船體,鋁制上層結構,柚木甲板,按照勞埃勞氏船級社PYC規范建造,可以同時容納400人同游,造價是正常人一輩子不敢想的數字,而這一夜船上的揮霍也同樣是個讓人頭暈目眩的數量。

‘Anthem’號就在眼前。

快艇繞了半圈,停在了超級游艇的尾部的登船口,卡來爾·卡佩站起身扶著快艇的邊緣看向游艇上,好家伙,紅地毯從通往游艇內部的大門鋪到腳下,禮花的碎紙灑滿白色的甲板,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好來塢紅毯走秀現場!

一個男人,雙排扣西裝,留著精神和浪蕩并存的鉛筆胡子精神抖擻地走了過來,卡來爾·卡佩看見他臉的瞬間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然后涌起的是狂喜,因為事前走訪詢問了不少準備功課的她一眼就認出了這位男士的身份。

不出意外,這位就是這艘巨無霸超級游艇的主人,也是這場派對的主人,維來·維爾。

誰也想不到正主現在居然沒在游艇里享受派對,而是親自出面來迎接客人!

“嗨呀,真是歡迎歡迎,沒想到居然真的等到您了。”維來·維爾大步走過來,看見游艇上的人眼睛刷一下比海軍碼頭的燈塔還亮了,一個利落的紳士的彎腰,想來是要做一個吻手禮。

“這可真是。”卡來爾·卡佩被這驚喜給擊暈了,感動得差點被自己的紅色高跟崴了腳,然后一只強有力的胳膊就攬住了她,只不過這只胳膊不是屬于浪蕩貴公子的,而是開快艇的臂上能走馬的馬來西亞兄弟的。

當她抬頭時就表情僵硬地發現,自己同船的那個有著中國名字的女孩款款收回了遞出去的手背,那神秘的富豪接班人滿臉都是諂媚,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女孩逼人的魅力當中。

“昨日一別簡直如隔三秋啊!”維來·維爾開口就拽起了一句中文,說得還有模有樣的,不喝醉的情況下看起來倒是有那么點文化涵養,說話深情款款,“今天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在等待這一刻了!我是堅信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這個道理的!”

“既然您都留下了名片,自然就有機會在聯系。又見面了,或者我該稱呼你喂維來·維爾先生?”邵南音含笑說。

“叫我就行,熟悉我的朋友都這么叫我。”維來·維爾抖了抖眉毛,又好奇地對著快艇上探頭探腦似乎在找什么,視線直接無視了因為崴腳有些狼狽的當紅女明星,“怎么...就你一個人?”

“我姐姐昨天晚上回去酒店后身體不舒服,可能是離開機場后淋了雨身體受涼了,一整個白天都在酒店里休息,所以現在就只有我來了。”邵南音看出了對方在想什么打趣地說,“可能直到現在我姐姐還對你是否擁有一艘棒到不行的游艇感到懷疑!”

“那可真是可惜!姐姐沒來嗎?所以...你是妹妹南音?這可真是可惜啊,我還想看見你們兩姐妹一起登船參加派對呢。”維來·維爾滿臉遺憾,果然穿得精神抖擻了,但本質里還是機場那個花襯衫流氓,自從見到邵南音和邵南琴這對雙胞胎后就死纏爛打地徹底迷上了。

“認識了我,不就等于認識了我姐姐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姐姐更好一些?”邵南音微笑著穩穩踩上游艇,高跟落上甲板的紅毯就像釘子釘在了木頭里,在她背后的卡來爾·卡佩簡直被她的影子藏得看不見了。

“完全沒有的事情!你能來就已經不錯了,昨天晚上在機場上的蠢事真是抱歉了,我還想今天當面跟你姐姐道歉。”維來·維爾嘆氣可惜地說,“她一定還在生我的氣吧?說實話接到你的電話時,我都不敢相信居然我還有機會在見到你們...之一。”

“昨晚我們聊了很多,她其實也對昨天的態度感到有些后悔,在收到你的派對邀請后,就托我來向你道歉了。”

“哈哈哈哈,真正該道歉的人是我!畢竟是我昨天做了蠢事,不過也幸好如此才有了這段緣分啊!”維來·維卡親吻自己的食指對天感謝。

“不準備向我介紹一下你的好船嗎?”邵南音伸手挽住了男人的胳膊,順勢就往里走,而男人也立刻身板挺直了,眉飛色舞地開始吹噓起了今晚游艇里的活動以及各種派對特色,完全無視了背后如泣如慕目光緊緊跟隨的悲催女明星。

而誰也想不到,此時此刻,跟隨著邵南音身影的目光并不止女明星一個。

在幾百米遠外的海軍碼頭南側,人潮之中扶著欄桿的路明非放下了望遠鏡按住藍牙耳機長呼一口氣,說:

“目標上游艇了...確定就是她...但沒看到另一個...見鬼,她居然真的在這里...我們真的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