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開始砸地,有節奏的砰砰聲回蕩在嘈嘈雜雜的野球場里,逐漸的有架子鼓的節奏聲絲滑地與籃球聲重疊再變奏,吉他的美妙噪音劃響時,才知道這是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只嫌動靜不夠燥的嘻哈男孩按響了手托的音響,挑歌的品味也無可挑剔,lenny
kravitz的“dig
in”,讓場邊不少的人都起哄了起來。
“來啊,緊張了嗎?攻過來,一球定勝負!”黑人哥們兒大力擊掌攤手,盡可能地把臂展開到了最大,種族的體格優勢讓他看起來沉穩得就像一塊黑礁石。
在野球場中他也常年都是對抗的王者,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進攻他能輕易地用身體素質突破,防守的時候他優秀的臂展也可以輕易地給想躲開他上籃的小家伙們的一記擊碎籃球夢的火鍋。
稱得上是燥熱激情的籃球音樂通過手托喇叭輕微地震動著地面,林年運球忽然往前做了一個突進動作,運球晃動后撤猶豫步,一套動作快而凌厲。在他面前的黑人哥們心率瞬間拉滿了,猛地往前踏了一步但卻發現林年做完這小套動作后沒有跟進突破,反倒是后退了半步重新運起了球。
場外懂球的人看林年這熟練度超乎想象的運球和小變向都開始歡呼了起來,這倒也算是野球場的魅力和缺點,什么小動作都得被旁人架到火上烤,歡呼聲能給你多少內啡肽的獎勵,倒噓聲也能給你澆上多少冷水。
“來啊!”黑人哥們兒也是沉得住氣,野球場打多了對歡呼和倒噓都有抗性了,眼睛一直盯著林年手中的球。
林年看著兩三米外的他專心致志的模樣,也不大清楚這黑哥們兒的籃球防守技術是在初級的盯球,還是跳過了中級的盯人后返璞歸真的盯球。
當初在仕蘭中學籃球隊的時候林年的位置是大前鋒,不像是得分后衛那樣抓眼和拉爆全場,他最經常做的就是打中投,做策應,搶籃板、擋拆這種基礎工作。
大前鋒這位置老一輩打球的人也叫它二中鋒,兩者區別在于大前鋒要求有一定的力量,速度更必須是最快的,而中鋒,也就是仕蘭籃球隊中楚子航的位置,則是要有較重的體重和較高的身材去保護籃筐。
在身體素質上原本該是楚子航去擔任這個大前鋒,因為他是校隊里折返跑和耐力最好的一個,但直到高一的林年進入了教練的視線,在林年被挖進校隊教練第一天就被安排了一場美式斗牛的單對單對抗,打的就是仕蘭校隊的jing銳中鋒。
林年在仕蘭籃球隊中是被所有粉絲以及球隊教練看重的一個,他平時主要的任務是卡在禁區內,配合楚子航這個中鋒,挑釁全隊的籃板,只要他在籃筐下就別想上籃了,保準火鍋請你吃到飽。
但仕蘭籃球隊的球迷們真正期待的,翹首以盼的還是大前鋒墊底打單打的保守節目,翻身勾手得分的命中率高達恐怖的70,單挑背身基本就沒輸過,頂得其他校隊的得分后衛懷疑人生。
想起來這些都是回憶啊,上一次摸籃球是什么時候來著?
不過有些東西學會了,記住了就不會忘記了,就像騎自行車一樣就算幾年不碰,再度上手的時候還是一樣能在寬敞的路上迎著陽光狂飆。
林年往前運球,這次沒有再做任何的搖晃變向了,而是直接轉身背對籃筐玩背打,不像是nba的正式比賽規定不能背身超過五秒,fightball里你直接抱人都行,前提是別抱摔就好,給背身其實危險性極大,因為這等同于直接夯身體素質。
也不是種族歧視,但在美國這個種族融合的圈子里亞裔的身體素質是公認的排不上號的,而黑人則是代表著身體素質的第一梯隊。
看見林年直接背打,那黑人兄弟都愣了一下樂了,之前林年熟練地晃步還讓他擔心對方會割他腳踝呢,但現在看來對方這是自討苦吃了。
沒什么由于,看見林年頂過來了,黑人兄弟直接兩手臂平行交叉了,兩腳岔開,成一個三角形,兩臂頂到林年的后腰上,這種三角頂直接限制對手發力。
這種姿勢其實在球場上一做出來裁判就得吹,畢竟這和告訴人你在推人沒什么區別,但這里是野球場,玩的又是野規,所以看見兩邊直接上對抗,其他人更是興奮地大吼大叫。
但就是雙臂頂住林年的后腰準備發力的時候,防守的黑人兄弟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他感覺自己雙手撐住了一面墻,更令人驚懼的是這面墻還在不斷往他這邊移過來。
身體素質不足的情況下硬上對抗的后果是什么,答案就是被撞飛。
黑人兄弟幾乎都要看見自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的慘劇了,那畫面出現在他眼前的瞬間他的理智就斷片了,卯足了勁兒直接往前發力推人。
但也就是這時候,林年岔開的兩腳忽然往前小跳了一個步位,兩者之間瞬間拉開了個小距離,然后右腿往后一撤,左手控球,抓住這個拉開的空檔右肩胛就挨在了黑人兄弟的胸膛上——與其說是林年撞他,不如說是他發力的瞬間推空了主動撞過來了,后果自然是直接人仰馬翻。
完蛋。對方腦海里就浮現了兩個字。
林年轉身,向前突進,然后直接在三分線起跳投了一個三分后仰,沒有絲毫懸念地進框了,比音樂更每秒的籃球擦過球框的聲音響起,全場歡呼。
林年轉身回來,伸手,坐在地上的黑人兄弟自己悶了幾秒,然后偏頭伸手拍在了他的手上抓住起身。
“身體和核心這么好?三分還后仰,打職業的?”黑人兄弟真是不理解了,自己還是第一次籃球場上對抗輸給別人,他周六周末的健身房和蛋白粉都白造了?
“不是身體好,是技術好。”林年接過球場邊一個穿著短熱褲和粉色t恤,衣服下擺還撩起打了個蝴蝶結露出白凈小腹的白人女孩丟過來的籃球,對方丟完后就立刻蹲在場邊跟幾個閨蜜扎堆尖叫了。
“我沒看到技術。”黑人兄弟明顯是不服氣的。
“那再來一顆?”林年運球找著手感。
“沒錢。”黑人兄發出了樸實的聲音。
“剛才那顆算100吧,接下來還是一顆100。”
“你那邊...?”
“你能贏我9顆我算你9根一樣的項鏈。”
“你在開玩笑?”
“說不定我真打職業的呢?”林年久違地露出了一個微笑,場外的人繼續起哄。
其實林年真的差點就去打職業了,在仕蘭的時候高一進市決賽時,決賽還沒開打就有球探來找他問他進不進國青隊試訓,說如果他去他就是下一個遼籃的郭艾倫。
但可惜最后還是被拒絕了,理由是如果進試訓就必須離開濱海城市去訓練基地,林年那邊搭著林弦的線,林弦一句學習為重就讓“青春熱血奇幻故事”沒能變成“籃壇熱血體育故事”。不過估計就算林年進了籃球隊也一樣會被卡塞爾學院找上門就是了,就和路明非如果半路跑去打星際職業也一樣得老實被抓去學院屠龍一個道理
“那來吧,還剩下9個球。”黑人兄弟用力拍了拍手給自己鼓勁兒,攻防交換接住了林年丟來的籃球換位開始運球準備突破。
林年左右活動了一下脖子,慢步上前,但他才走到三分線,對面的黑人兄弟丟了個內旋球在地上,當籃球彈回手中后直接往前三步跳投!
林年微微抬頭有些無奈,說好的夯技術呢,聽見賭注那么大就直接玩偷雞了么?
然后他往前走了五步,這五步沒人看見他怎么挪的,只覺得一道影子模糊了一下就到那黑人小哥的面前了,然后巨大的黑影起跳一巴掌把脫手的籃球砸了下來!
“「*黑人粗口*」!?”黑人兄弟感覺自己手上一空,人直接呆住了。
這是開掛吧...這什么突進速度?
“‘縮地’,一種武術步伐,沒什么難的。”落地,林年看著匪夷所思的黑人朋友隨口說道。(琉球縮地法打籃球是傳統,不得不品)。
捫心自問,林年覺得自己真沒在欺負人,縮地法這種東西真是下意識就跑出來了,只能算是日常小距離突進時養成的步伐習慣,這當真就是“技術”而不是靠身體素質欺負人。
攻守換邊。
林年持球,慢慢靠近三分線的黑人兄弟,沒有做投籃或者背打,在到危險距離的時候,左手運球換右手的剎那,左腳朝球的反方向做了個刺探,在旁人看來就是那個亞裔男孩驟然向右塌陷了下去,動作剃刀一樣銳利而jing準,不少女性尖叫被這種干凈的動作戳到了(女生一般看球只看過人時帥哥的對抗、過人,至于進球和輸贏什么的她們很少在乎)。
黑人兄弟右臂直接伸直要去攔或者抱人,fightball不玩賴的還叫什么無下限,他已經很克制沒學東南亞那邊的直接抱人的防守法了。
但很可惜這是一個經典的crossjab(變向誤導),如果黑人兄弟習慣防守時盯球,那么這顆球他肯定不會丟掉,但很可惜他選擇的是看人,那干凈到讓他覺得不突破簡直沒天理的動作成功地收割了他的腳踝,在他往右攔的時候左側一陣風就過去了,然后是背后上籃得分的聲音。
換邊繼續攻防。
當黑人兄弟接住籃球時他的表情終于也jing彩了起來,因為他意識到這次他真是遇到高手了,然后壓力也一下子...山大了起來。
剩下的八顆得分沒有什么懸念,無論是三分還是籃板,黑人兄弟這邊都被壓死了,強行沖撞上籃也沒關系,林年直接彈跳跟你拼籃板;玩技術過人,無論他怎么玩假動作對方都沒反應,只要他真正地進行突破,手上的球必被截斷。
直到后面他看見林年伸手就害怕地往后撤,一進一撤差點撤到中場外了,把場外的兄弟們逗樂了,女孩子們咯咯地笑不斷,甚至穿熱褲的粉t恤女孩還清了個場地在手拖音響放著eminem經典的“without
me”下跳當下潮流的“cat
daddy”元素的熱舞炒熱氣氛,邊跳邊看場中林年那邊引起路人一陣起哄尖嘯。
最后一顆球,黑人兄弟已經渾身是汗水了,不是緊張的,是純粹體能消耗的,斗牛這種運動極度考驗體力,但在他面前林年甚至汗水都沒出一滴。
林年往前運球,然后開始讓黑人兄弟絕望的背打,那黑色t恤的后背在他眼里簡直跟長城一樣,巍峨磅礴的就壓了過來,他也不敢直接去攔,因為十有八九會被碾過去,所以就一直被頂著后退,退到了籃板下。
“不是玩技術嗎?”黑人兄弟有些絕望。
左手運球的林年側頭瞥了他一眼,腿別住他的中線,然后猛地向右變向!
黑人兄弟最后的這一次終于反應過來了,腎上腺素分泌拉滿,在這一刻跟上那黑閃電似的影子的他覺得自己喬丹、庫里和詹姆斯附體了,在林年跳起準備投籃的瞬間起跳蓋帽...然后蓋了個空氣。
背后是籃球進框的聲音,黑人兄弟都有些崩潰了,“球呢?”
場外旁觀者清狂呼的人們倒是看了個透徹,在林年左手運球往右邊轉向的時候壓根沒帶球一起動,只是用力丟球砸地,籃球直接在黑人兄弟的背后觸地彈起,高高落進了籃筐中,右轉向跳起當真就只是做了個投籃動作。
你點的技術。
“玩得已經很不錯了,就是身體和技術都差了點。”林年伸手拍拍黑人兄弟的肩膀,“錢我拿走了。”
他轉身走到場邊彎腰撿起項鏈和那一疊錢,那個穿熱褲和粉t恤的漂亮女孩立刻就抓住林年的右手握了握,林年抬頭看她一眼還沒說什么,就發現對方從褲兜里摸出了一根粉色的口紅打開蓋子在他的手心里寫電話號碼了,寫完了跑回閨蜜中向他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口型也是很經典的:call
林年也沒說什么,重新戴好項鏈轉身就離開了球場,不過就在這時背后那輸球的黑人兄弟喊住了他,“喂!”
“什么事?”林年沒回頭也沒停步,他也不怕對方輸不起,球品見人品,剛才那十球打下來對方明知道要輸光褲衩都沒做出太過嚴重的沖撞動作可以看出還是要臉的,黑人兄弟也得靠臉在街區混嘛。
“如果你要去找你朋友,最好動作快一點,從這里到地鐵站口要過橋,穿過‘eri’的地盤,雖然現在白天不一定出什么事情,但我還是覺得你那朋友呆呆的可能會惹上一些沒必要的麻煩。”黑人兄弟提醒。
“會死人嗎?”
“正常情況下不會,前提是你那朋友沒在人少的地方逗留。”
林年轉身走出籃球場的同時抬手無名指小指曲起,手輕輕往后仰了一下表示知道了。
“見鬼,真會耍酷。”黑人兄弟看著一旁場邊都快成迷妹的一眾女孩有些泛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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